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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冬云

秋天简单洗漱就爬上床睡觉,定好闹铃刚躺下就进入黑甜梦乡。

第二天秋天不是被闹钟叫醒的,睡得迷迷糊糊的秋天好像听到有敲门声。秋天以为在做梦,看了下闹钟,六点不到,定了定神,秋天准备再眯一会。又响起了敲门声,这下秋天听得清清楚楚,这么早是谁在敲门啊?秋天觉得这两天有点走霉运,早晚都没得清静。秋天爬起来问外面是谁。

“我叫沈冬云,是住在这个宿舍的,今天刚到,麻烦你给开下门。”

听到外面是个女孩子的声音,秋天放下心来,拢了拢头发,也没法顾及洗漱,打开房门。

门外的女孩,拖着一个银白色行李箱,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穿着白底绿色碎花的连衣裙,扎着个高高的马尾,婷婷袅袅地站着。

“快请进。”秋天把沈冬云让进来,一边暗自打量着沈冬云。典型的瓜子脸,眉毛明显是修饰过的,很整洁,不像秋天那样自然生长,有点杂乱。眼睛不大,单眼皮,眼珠黑黑的很有神,挺挺的小鼻子,尖尖的下巴,是美人脸。瘦瘦的身材,盈盈细腰不堪一握,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倒是有点像以前秋天对自己的要求。秋天喜欢这样的美女,早上被打扰的一点起床气也没有了。

冬云是双城南郊一所大学的毕业生,小姑娘早上赶早班车过来公司,来得有点早,只记得负责人之前说过可以把行李放316室,好不容易让门卫看了身份证登记了姓名上来,才想起自己没有房间的钥匙,就试着敲了敲门,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有人在。秋天仔细听着冬云说话,这姑娘一说话,普通话里夹杂着浓重的乡音,满脸不耐烦的神情。秋天就不太想看着冬云说话,趁机整理床铺。

冬云想另一个床铺应该是自己的,就把带来的东西放在了靠床的一边。一边放还一边说:“秋天你到的早,住在窗边倒好,光线好,空气好,真是占了个好位子。”冬云不说话非常漂亮,可是一开口,秋天就满脸黑线乱爬。

秋天笑眯眯地回道:“冬云你要是喜欢这边,那咱就换换,我也是前天到,刚住下。”

“那倒不用,多麻烦啊,就将就着用吧。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冬云很不耐烦地说道。

“这样啊,你想要换随时换,我这个人最不怕麻烦。”秋天随口应道,心想这姑娘还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不知道是想呈口舌之快还是本来就有口无心。

秋天趁冬云整理东西,赶紧到卫生间洗漱。冬云赶早班车过来,也是灰头土脸,秋天洗漱完,她也好好清理了一下,今天是她报道的第一天,女孩子的形象工程还是要做好。秋天看着冬云在那里涂脂抹粉描眉画眼,心想,冬云恐怕应该修饰一下语言工程,如果照这样讲话,估计会得罪不少人。冬云虽然不是秋天很喜欢的类型,好在大家也只是舍友,秋天于身外事本来就淡漠,这几天的心思主要还在工作上。关于冬云,秋天也就是思绪一闪而过。

秋天把吃早餐的事向冬云做了说明,看她是要到餐厅吃还是在宿舍吃。冬云倾向于在餐厅吃饭,说是懒得上下折腾,还要洗碗多麻烦。秋天想这位时时怕麻烦的小姐,只要自己不是麻烦小姐就行。

两人一起去吃早点,秋天觉得有个人同行还是很不错的,那怕是路人甲,也会让人勇气倍增,人多力量大还真是至理名言。

两人到的早,食堂还没有其他人。饭没吃完时,李涛走了进来,今天看起来精神挺好,帅气地径直走到秋天她们这里:“秋天,早啊,带了位大美女来吃饭,给介绍下呗。”

“沈冬云美女,今早刚到,舍友。”秋天能简单尽量简单,她自己也不知道冬云具体情况,也不会八卦别人信息:“这位是研究所李涛李工。”

秋天和不熟的人话本来就少,两个被介绍的人却一拍即合,在那里开始拉家常,互相询问一些信息。李涛和冬云都是本省人,说话都有点本地口音,只是冬云的口音更重一些。冬云本来就是个美女,李涛和美女说话自然是拣好听的讲,两人言语投机,聊得热乎。秋天估计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就打个招呼说先回宿舍。

秋天回宿舍休息了一会,才慢慢往办公室走去,时间还早,办公室没人,秋天坐在椅子上发呆。忽然李涛走进来:“秋天,你怎么这么早过来办公室,害得沈冬云进不了宿舍。”李涛这么一说,秋天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想着早点过来,倒把冬云没钥匙的事给忘了。她在哪儿,我给送过去。”“算了吧,那能让你跑腿,我拿过去给她,她开好门我再给你拿过来,回头她在办公室小张那领到钥匙就行了。”

李涛拿了钥匙就走,秋天打开电脑,想着先从学习软件开始,工作上的事情还是要早点上手,否则在办公室每天混日子很难熬。虽然目前秋天不知道具体的工作如何开展,但是学习一些工作中需要用到的东西还是不难,秋天的毕业设计和毕业实习工作做得不错,按照这两项的思路来,应该问题不大。

不一会,李涛拿着钥匙又送过来。“谢谢李工,麻烦你跑一趟!”秋天客气的说着。“跟我客气啥,很荣幸为美女服务。”秋天想我可不是美女,另一位倒真是个美女,这样一想秋天觉得自己的谢谢有点多余,感情李涛是急着为美女服务,还让自己拣个顺水人情。

秋天工作上的事情还是要向李涛请教:“李工,我想问下,咱们这研究所主要做什么项目,我刚来,一点眉目没有,晋工也没交代,你看我从哪里入手比较好?”

“研究所总共是三个项目,晋工、周岱宗,王亦凡做的是一个项目,小杨和张姐、李宏做的是一个项目,还有一个新项目,刚开始筹备,是大老板江总亲自挂帅,张工做项目负责人,我和陈建祥一起做,你过来就是分在这个项目组,原本晋工想转来这个项目组,但是之前的项目离不开,还有苏工指定要你在这个项目组,所以,人员基本是这样分配的。”

“那李工,你应该有新项目的资料吧?”秋天想有方向就好做事,她还是很喜欢挑战难度大的事情。

“资料有一些,都在我电脑上,我发到你邮箱里,”李涛很热心。

“秋天,我之前听人说,你是老板的亲戚什么的,真的假的?”李涛坐在对面,边整理资料给秋天边问。

“没有的事,我和老板一点关系没有,我一个老师的爱人恰好认识江总而已。”秋天这才知道大家为什么会八卦她。

秋天收到李涛给的资料,认真研究起来,秋天的专业就是这方面的,看起资料来一点不费劲,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吃完中饭,秋天怕冬云没钥匙不方便回宿舍,和梅会计说了一声,不陪她喂飞虎,回宿舍看看。回去的时候,冬云拉着脸坐在床上,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有残流的泪痕,把秋天吓了一跳。原来冬云到公司工作,是相熟的人介绍过来的,之前说好是到设计部工作,可是今天签合同的时候,却告知她设计部暂时不需要人手,让她先在生产部门实习,等设计部有人员需要再调整。小姑娘初来乍到,碰到这样的事情,去留两难,勉强先签了合同就回宿舍了。秋天想是不是冬云得罪了什么人而自己不知道。

秋天不知道怎么安慰冬云,只把李涛昨天的事情拣一些说给冬云听,设计部工作也不太好做,先在车间实习未必就是坏事,其实秋天说的这些道理人人都懂,只是事到临头总有过不去的时候。事已至此也没办法,虽是空话,冬云听着总算平静一些。秋天给她从食堂打点饭菜回来让她先吃中饭。秋天和老板娘关系不错,虽然午餐时人挺多,老板娘还是忙里偷闲给她打包了一份饭,秋天叮嘱冬云好好吃饭,先安顿下来慢慢想办法。

冬云算是报到的第一天,下午不用上班,吃了点饭就躺床上了,也没心思和秋天继续说话。

秋天下午上班就有点三心二意,办公室除了李涛偶尔和她说几句话,其他人也没人关心秋天的状况,秋天看看资料,发发呆,时间过得就很快。秋天想下班先回去看看冬云。没想到快下班时,张工却叫秋天过去他那里。张工简单介绍了一下即将要做的项目,因为是新项目,公司比较重视,只是现有的资料和可参考的技术方面的东西比较少,需要项目组自己做的工作量就很大,目前项目组人少力量弱,工作开展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困难。

秋天虽然走马观花,李涛给的资料还是输入一些到脑子里,秋天在做事情上一直是不含糊的,张工说完,秋天就说了一点自己对项目的理解以及自己认为需要做的事情,针对项目,秋天把自己的优势劣势也简单做了分析,罗列出来供张工在分配任务时做参考。张工和秋天这么一聊,倒对秋天有点刮目相看,秋天笑眯眯不起眼话也不多的孩子,工作的事情上倒是一板一眼的,张工想这样的孩子何必要托大老板的关系进个私营企业,以秋天本科优秀毕业生的身份,工作肯定不难找。

下班时间大家都走了,张工和秋天本来就住公司,两人一边聊着工作上的事情,一起就下班朝宿舍方向走,张工也是个没有架子没有脾气的领导,和秋天聊得很愉快。秋天清清淡淡、柔声细语、慢条斯理的,基本是个和谁都能相处好的人,况且在张工这里,秋天还刻意陪着些小心,气氛非常愉快,走到楼道口时,张工还意犹未尽的交代着秋天各种事情。秋天一边笑眯眯的应和张工,一边想工作总算有点进展。

和张工分手后回到宿舍,冬云情绪明显好转,人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只能向现实妥协。

秋天看她精神挺好,就问冬云有什么打算。秋天这么一问,又勾起冬云满腹心事。冬云父亲前两年生病过世,母亲供她继续上学非常不容易。好容易熬到毕业,冬云想找个好点的工作多赚点钱,因为是专科生,所以担心找不到很好的工作,母亲辗转托双城的亲戚,千万交代给找个好工作,亲戚看她们家条件不好,也是满口答应。春节后签协议时公司也是答应冬云在设计部工作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冬云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要找谁,怕母亲知道着急,也不能和她说。

秋天想之前苏晓梅说设计部最近换了领导,李涛也被刁难,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件事情有关,就问冬云:“你报到之前办公室就告诉你不能到设计部工作?”

冬云想想:“不是,我拿着协议先到办公室报到,小张看我协议上的签约部门是设计部,就领着我去设计部报到。”

秋天想应该是临时发生的事情:“那说明之前设计部也不清楚你报到的事情?”

“是的,设计部的郭部长问我是怎么和公司签的协议。我就说是车间赵主任介绍,设计部魏立新部长答应让我到设计部的。”

“郭部长怎么说?”

“郭部长把协议拿过去看了半天,说不是他签的协议,目前设计部不需要人手,又说既然我和车间赵主任熟悉,就先到他那里实习。”冬云说到。

秋天想难怪冬云被安排到车间实习,魏立新离职,部长已经换人,郭部长新官上任,正在设计部立威呢,前任的事情当然是能不管就不管,这姑娘好歹也知道一下现任领导是谁再说话嘛,不看人脸色说话,不是给自己挖坑嘛,终于还是吃了自己的亏。

秋天说既然是车间主任介绍你过来,那你到车间工作也挺好,至少领导是熟人,不怕被刁难,或许还会受到特殊照顾,先积攒一些工作经验再做打算也不迟。

冬云自己束手无策,好像除了接受别无他法。冬云心直口快,也算是个开朗性子的姑娘,心事来得快去得也快。经过这件事情,冬云对秋天的态度好了很多,也有点患难真情的意思。女人之间的友情来得也快,捅破窗户纸,去吃晚饭的时候,冬云就有点小鸟依人的样子挎着秋天的胳膊。秋天对身体接触不是很习惯,但是要她直接拒绝似乎也不符合她的性格,外人看到的模样,就是笑眯眯的秋天身边,依偎着一个眉目如画的美人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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