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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湖间三城的青年才俊

淹城是一个有很久历史的城池,因其建筑物呈现篆体“奄”字,加上环河水系甚多,故取名淹城。当地俗语称“三套环河四套城,四周林立百余墩”。

西坝,是三环河西面的一处高地,是观看三环河里龙舟竞赛的绝好位置。西坝的正中间,已经高搭起一大二小三座彩棚,中间的大型彩棚四周旌旗招展,彩灯高悬,显示出一派热烈气氛。但周围有不少全身披挂的武士肃穆警戒,也显示出一股庄严沉重的感觉。

两旁的小型彩棚,一个是百官家属观礼休息的地方,另一个则是龙舟竞赛组织调度的所在。离彩棚不远处,就是黑压压的观众人群,以及各色商家摊贩,他们每年这个时候都来参与这个集体狂欢,分享吉庆气氛,为自己心仪的队伍呐喊加油。

文远随着妈妈和哥哥在小彩棚中观礼,虽然没有看到预期中的神仙,有点闷闷不乐,但是龙舟竞赛的紧张热烈气氛很快吸引了他,非常投入地拍打着小手,尖叫呐喊,虽然实际上他搞不清楚是谁和谁在比赛,看到新奇有趣的事情,就拉着妈妈和哥哥文广问东问西。他的哥哥张文广,比他大了五岁,了解的事情要多了很多,所以非常自豪地在弟弟的面前充当起了老师的角色,经常抢着回答弟弟的提问。

“快看,那艘船上挂了非常奇怪的旗帜。”

“那是留城的黑虎旗,这次有留城和扬城的队伍来参加比赛,扬城的旗帜有三座山,后面远远的那个船上挂的就是三山旗。”

“三座什么山?”

“唔,这个不知道,反正杨城的祖先是靠三座山上的泥土烧制陶瓷和打猎为生的,所以他们的旗子上就有这三座山。”

“那留城的祖先是靠打老虎为生的吗?”

“什么呀,有靠打老虎为生的吗?黑虎旗是从白虎旗变化来的,白虎是芒夏王朝梁国的象征,据说留城的留侯祖先是梁国国君的弟弟,因为王位纷争失败才被迫领着族人到这儿来建立留城的。”

文远有点崇拜的看着哥哥,感到他懂得真是太多了。

“那你们知道我们淹城的日月旗是什么意思吗?”文远的妈妈看着这两兄弟问道。

“是日月同在,一起发光的意思。”文广抢着答道。

“日月旗表示日月同辉,和衷共济的意思。淹君的祖先季子是芒夏王朝宋国的王子,因为不愿意父母为了自己和哥哥的王位继承问题烦恼,主动放弃了王位继承权,来到我们这儿开创了淹城,所以用了日月旗来表示和睦相处的理念。”妈妈进一步纠正了他的回答。

“那为什么叫淹城,而不是淹国呢?”文远有点奇怪的问道。

“当今的芒夏王朝一统天下之后,建立了宋、齐、梁、卫四大王国,由皇族内四个分支执掌,另外又建立七大封国,这十一个国每个都是诸侯国,都有很多城池。在这些诸侯国中间,还散布着许多独立的城邦,相当于一个个小国,但每个小国只有一个城池和周围的领地,所以一般也就直接称呼城池,而不再称国了。城主一般也不称国王,像我们淹城的城主就称为淹君,留城的城主就称留侯。”文远的妈妈很想向两个孩子灌输一些基本知识,但似乎引不起这两个孩子的兴趣。

“为什么其他船只都只有彩旗?”文远看着热闹的比赛队伍问道。

“那些都是我们淹城的队伍,当然只能用彩旗区分开来啊。”哥哥文广又在一旁抢着回答。

咚咚的鼓声和呐喊声此起彼伏,紧张的比赛进行了一轮又一轮,时间悄悄过去,文远的兴趣渐渐地从龙舟竞赛又移到了别处。他扭头向着不远处的大彩棚中张望了一会儿,希望能看到自己的姐姐能随百灵公主一起在那儿出现,可是只能够看到门口三三两两身着华丽服饰的官员坐在那儿聊天喝茶,深处的场景被完全挡住了。

中间的大彩棚内部被布置成了三道台阶,每一道台阶上都放置了一些桌椅,桌上摆放有各种时鲜果蔬、鲜花香茗。坐在这儿能清楚地看到三环河里发生的一切。现在,在最高一层的那排座位上,已经空了好几个,淹君和大公子季明升陪着几个重要的客人已经离开了这儿。剩下的几人正在兴高采烈地聊天说笑,因为年龄相近,地位相当,又少了管束,他们干脆将桌椅挪到了一处。

“四王子居越奇聪明俊秀,上次代表了西湖国去给芒夏王朝的老太后祝寿,西湖国的很多人估计国王年龄已经较大,将很快立四王子为****。”说话的是杨城杨侯的二公子杨波,虽然不到三十,但是见闻广博,身材略微偏胖,正在兴致勃勃地谈论当今各大诸侯国的王朝秘事,这也是这些世家公子们的热门话题。他的边上坐的是留城留侯的三公子刘祖海,他们都是分别代表了各自的城邦来淹城观礼的。他们的对面坐着的是淹君的二公子季明光和小女儿百灵公主季明月,他们是代表了淹君来接待这两位相邻城邦的世子的。按当时的习俗,芒夏王朝的嗣子称“太子”,其他诸子为“王子”,女儿则为“公主”;诸侯的嗣子称“世子”,其他诸子为“公子”,女儿则为“郡主”。但一般非正式场合,也把年轻的士子称为公子,诸侯的女儿称为公主。

刘祖海今年二十二岁,身材高挑,眉目俊朗,生性平和风雅,擅长音律,一手瑶琴弹得如行云流水,在湖间三城一带,是有名的文雅公子。今天自从见到季明月,他心里就有别样的感觉,心思完全被她吸引,很难再想其它,这时见到季明月似乎对这些王朝秘事越来越不感兴趣,就想换一个话题,吸引她的注意。

“人们都说四王子长得异常俊秀,是源自她母亲异常美丽的金花夫人,我却听说金花夫人的美貌是由神秘的法术造成的。”

“哦?”显然大家对这个神奇秘闻都很感兴趣,催促他赶紧讲下去。

“我们留城地处剑湖边上,很多人世代都以养殖贝壳、收取蚌珠为生,偶尔会收获一种红色有纹路的蚌珠,通常都会被修真者以高价收走。上次我二哥的一个同门来留城,他在聊天时告诉我,红纹珍珠可以炼制秘宝,其中有一种可以使人容颜变得异常美丽,并且能长久不衰。西湖内有个门派擅长此道,而金花夫人就是出于这个门派的。”

“真有这样神奇逆天的东西呀?不知哪里能买到。”百灵公主季明月显然动心了,她今年才十八岁,声音甜美,说起话来有如天籁,让人不免有沉醉的感觉。幼时曾遇到神奇的道人观相,说是命运奇特,集千百灵异为一身,所以被一般人称为百灵公主,正式称号乃是淹城郡主。虽然季明月长得灵秀清新,经常会成为同龄人集聚的焦点所在,但像所有妙龄的女子一样,她依然对美丽有不懈的追求。

“这样神奇的东西,如果存在,恐怕也是买不到的。金花夫人年过四十,据说看起来还是像二十左右,极尽艳丽,并且散发出一种莫名的高贵气息,看到她的外帮宾客,都很难神态自若。在这么强大繁盛的西湖国,她也和国王一样,是有如神一般的存在。”杨波插话,显然看起来他对西湖国比较了解。

“我会想办法的,额,虽然买不到,但是回去后仔细打听打听,也许可以用别的东西换取。”刘祖海看到季明月很向往这种神奇的宝贝,本想一口答应包揽下来,帮她实现这个心愿,可是他知道修真门派对于普通凡人来说,犹如云中的神邸,实在触摸不到,迫不得已只能这样开口,半是许诺半是劝慰。

“人家只是问问,谁真想要啊,用秘宝改变容貌,谁会使用它啊。”季明月见刘祖海这么说,心里一阵高兴,但也有点惶恐不安。淹城和留城虽然在总体上属于相互扶持的独立城邦,但在历史上曾因为地域有过多次战斗,尤其是近年来留城出了五位混元高手,而淹城只有两位,所以淹城对留城格外警惕。这次自己和二哥季明光被委派了这个接待差事后,父亲曾慎重提醒,要他们注意提防留城的来使。可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刘祖海,就觉得他比传说中的还要俊美,还要文雅,还要善解人意。听他说话,让人感到如沐春风,就希望听他一直不停的说下去。

“修真的人都很神秘,但我们在今天晚宴上可以问问林道长,他是三叔的师门长辈,据说是法力很高强的灵府修士,也许可以帮我们想想办法。”季明光插话道,他见自己的妹妹虽然否认了对这种神奇宝贝的渴望,但知道她一定很想能够有机会见识一下。

“是啊,林道长是真正的修仙人,一般人一辈子也见不到的,他很可能知道些情况。”说起林道长,刘祖海也觉得他高深莫测。

“不要去瞎问了,林道长这次带了他的弟子,主要是来收取风铃花的,他们像神仙一样的人物,怎么好用这种世俗的问题打扰他们呢?”季明月虽然对这种神秘的宝贝很感兴趣,但也不想真的去麻烦别人,搞得尽人皆知,尤其是去问这种高高在上的修道者。“不过,据说林道长是灵府修士,你们知道到底什么是灵府修士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太清楚。见闻最广的杨波说道:

“只听说是属于真正的修仙人了,普通人修道,首先练先天混元功,一百个人里面也就一两个人能修炼有成,我也练过两年,一无所获。只有先天混元功大成的人,才能继续前进,进入真正的修道领域,成功的人也许万中无一。你们留城和淹城,应该是很幸运的了,都有练成先天混元功的人镇守,还有风铃花和红纹珍珠,与真正的修道人拉上关系。可惜我们杨城,偶尔才出一名炼成先天混元功的人,却迅速夭折了。”

“哦,怎么回事?”大家都很惊奇。

“上个月,我们那有个书生周卢峰,练先天混元功多年,终于进入了初阶,三百多斤的石碾子轻易举过头顶,奔跑起来,比常人快了两三倍不止。他找到我父亲,想干一番事业。我父亲也很高兴,想在军中重用他。可是他却不愿无功骤居高位,就带了七八个人,扫荡境内的一些祸害。我们杨城附近多山,时有妖孽精怪害人,偷吃百姓的牛羊牲畜。周卢峰带着人顺利地消灭了一处山妖,但是在第二处遇到了一只狐妖,负伤逃窜,竟然直接窜进了袁公洞。袁公洞本来是我们杨城的一处风景胜地,近几年来却成了禁地,因为时常迷雾阵阵,有幻影出现,所以没人敢出入。周卢峰带的从人不敢进入,在洞外等候,他只身追了进去。就听见里面吆喝打斗之声激烈,过了一会儿,他的身子就被抛飞了出来,迷雾中有个声音道,‘就这刚入门的功夫,也来欺我,都给我滚!’”

“哎。”这个消息让几人的心情都有点沉重。“周卢峰后来怎样了?”

“我来时刚刚苏醒过来,虚弱得很,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了。”

“真可怜,这洞里到底有什么妖怪?这么厉害。”季明月为这位英雄感到惋惜难过。

“谁也说不清,袁公洞附近终日迷雾重重,酷暑夏天也不消散,所以就没人敢出入了。不过平时倒也不见有什么其它危害。”

“大概是个厉害的妖怪在那修炼,除非有真正的修道者,最好不要去招惹。不过,不知道林道长能不能解决?”刘祖海提出了这样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疑问。

“最好不要冒昧,比起我们凡人,修真者高高在上,触怒了他们,后果极为不妙。”季明光比较持重,不愿在自己的城邦惹出事端。

“林道长看起来很和善的,不是还提出来要我们选送一些灵巧的年轻子弟,在晚宴上给他看看,有没有福缘可入修真之门的么?我们可以在晚宴上气氛热烈的时候,相机问问。”季明月真心为周卢峰感到难过,也敬重他的英雄行为,希望能为他做些什么。

“是啊,我们不要冒昧,相机而行吧。”刘祖海也赞同季明月,但是作为一个客人,他也很懂得尊重季明光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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