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城方面在接到和平提议之后,虽然有种种怀疑,猜测,但还是很快发箭书表示同意,毕竟对现在的淹城来说,和平是最珍贵有利的。
为了防备留城突袭,淹城要求刘祖海只能带二十个随从,并且不能有先天境界的高手。在一排排弓箭手严密的戒备下,在淹城先天境界高手季宝枫以及左军帅的全神戒备下,刘祖海带着二十个随从,镇定地从北门进了淹城。
季明升代表淹城在春晖殿和刘祖海进行了和谈,双方落座后,望着前一阵还在淹城受到热情款待的刘祖海,季明升开口说道:
“刘公子,不久前我们还在这里见面,你也是我们淹城热情招待的贵宾,为什么突然兴兵来攻?难道你前面的到访是为了迷惑我们吗?”季明升作为淹城世子,平时养尊处优,讲究沈静从容,不过现在见到刘祖海,有点忍不住胸中的愤怒。
“季公子息怒,我刘祖海不是这样的人。”针对淹城可能出现的敌意,刘祖海早有预期,并且准备了一套完整的说辞。刘祖海解释道,这次的战争完全是出于小人的挑拨。因为留侯最近经常抱恙在身,就有人提议说,淹城的红玲花能够治好留侯的疾病,而淹城将所有的红玲花都献给了修道高人,必定不肯以合理的价格卖给留城,所以必须出兵来攻。而这次战争给双方都带来了极大的损失,这个蛊惑人心的小人现在已被留侯关押了起来,希望双方尽快结束战争,恢复和平。
这个说辞对于像季明升这样从小就按储君培养的世子来说,一听就知道完全是一个托词,是掩盖真相的一块红布而已。
“是什么人这么大胆蛊惑留侯啊?这兴兵收兵也太儿戏了吧。”季明升淡淡地说道。
刘祖海也没指望季明升和淹城的其他核心人物会相信这个说辞,但是作为谈判,他必须先这样说,作为战争起源在明面上的一个解释。接着季明升的话,刘祖海紧接着说道:
“是啊,这个小人为了一己私利蛊惑我父亲,实在可恶。要在以前,这种鬼蜮伎俩不可能得逞。不过近年来,我父亲时常患病,身体虚弱,并且愈来愈严重。”说到自己父亲的近况,刘祖海不禁神色暗淡。季明升发觉了他话中的异常,全神贯注地等着他的下文。刘祖海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我父亲身体虚弱,现在已不能正常升殿议事,诸般药石都没有效果,大家都忧心忡忡,盼着他能早日康复,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临时起兵的事了。目前,留城内部的事全靠我母亲在努力维持了。”
“哦。”作为世子,季明升对这样的事高度敏感,立刻感知到了刘祖海话里的不寻常,脑中立时紧张地思索了起来,评估留城可能出现的局面。
刘祖海又顿了一顿,让季明升消化了一下刚才的信息,继续说道:
“我大哥刘祖涛指挥大军,远离留城,在这儿征战,其实心里也非常难过,他也很想回到留城,在我父亲身边侍奉,所以他也希望尽快结束两城之间的战争。”
“嗯,是这样啊。”季明升一边紧张地思考,一边回答道。“不过,留侯身体抱恙,刘世子远离留城想回去,我能理解,只是你怎么不在留城呆着应变,跑到这儿来给他当和平使者,促成他回去呢?”
刘祖海早知会有这一问,不解释清楚是很容易让人起猜疑的,而且他也没打算隐瞒,就静静地说道:
“我们两城在这儿连续鏖战,双方都会损失巨大。我母亲不希望这样继续下去了,所以派我来这里尽快结束战争。另外,”刘祖海看着季明升,慢慢说道,“我大哥回去之后,我就将离开留城,去西湖国谋求发展,争取在西湖国为我们留城做一些事情。”
“啊?!”季明升明白了,为什么和平会突然到来了。原来是留城世子刘祖涛为争夺兵权而发动了战争,因为留侯生病不能视事,所以世子现在想回去掌控局面,而刘祖海适时退出了争夺,所以留城方面无心再战,也无需再战了。
“那,留城无故攻打我淹城多日,刘公子看如何才能结束战争啊?”季明升问道。
“季公子,”刘祖海站起身来,诚挚地说道,“我是来促和的,因为我对淹城有感情,母亲才派我来的。现在两军恶战,对双方都是损失极大,我希望能尽快地结束这场无谓战争,不要节外生枝。”
“这,无缘无故兴兵,又无声无息结束,恐怕也不好吧?这样吧,刘公子先休息一下,待我向父亲禀报之后再做定夺如何?”
“好吧,我这里就等候你的佳音了。”
山河殿中,淹君和东方军师等幕僚听了季明升的介绍,都明白了这次战争为什么来得这么突然,现在又可能结束得这么迅速。和平的曙光终于来到,让大家心中一直压着的巨石顿时落了地,殿中的气氛轻松了起来。
“他留城闹家务,却连累得我淹城无故征战多日,真是飞来横祸。”季宝枫如释重负地说道。作为淹君的三弟,他担负着监军的重要职责,也是淹城先天境界的第一高手,这些天来无时不处在高度紧张之中,这种状况现在终于看到了尽头。
“看来留城是真的要讲和了,没什么诡计,刘祖海还真是不错,竟然情愿出走西湖国以平息争端。”东方军师也很高兴,原先还有点担心讲和会不会是留城的计策,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
“不过这样说打就打,说和就和,似乎不妥,留城总要付出点什么代价才行吧?”左军帅不甘心这样被留城欺负,想找回点面子。
经过简短的商议,大家都同意尽快罢战讲和,只是最好有个什么约定,作为这次战争的成果。
晚上,在春晖殿的暖阁里,季明升小范围地招待刘祖海,把淹城核心人物商议的结果告诉了刘祖海。刘祖海想了一想,说道:
“制定个书面协议也好,以后大家都可参照。”
经过一番商议,达成了初步意向,每两年淹城和留城交换一次宝物,基本价格按三株红玲花换取两颗红纹珍珠的比率,这样可以减少相互之间的猜忌。以和议的全权代表和留城的三公子身份,刘祖海可以拍板定下这个方案,但考虑到以后自己会常住西湖国,还要长久地与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交往,刘祖海决定还是回去通报一声刘祖涛,明天再来签这个协议。季明升也很理解这样做的好处,就约定了明天上午刘祖海回留城大营见刘祖涛,中午未时再来淹城签协议,如果有什么变故的话也回来再商议。
公事搞定,两人都轻松了很多,一边推杯换盏,一边换了愉快的话题来聊。酒过三巡之后,刘祖海看着季明升,吞吞吐吐地说道:
“季公子,我,我想,问一下…”
“呵呵,对我何必这样,刘公子有什么事尽管说。”季明升本来对刘祖海的印象就不错,这次他能主动出走西湖国,以平息纷争,换来和平,更是令人钦佩。
“呃,我本来就和令妹说过,回留城后就让父母遣人来提亲。不想突遭变故,现在父亲抱病不能理事,母亲虽然宠我,但我可能要长期呆在西湖国,不知令妹,呃,不知令尊…”口齿便捷的刘祖海忽然口吃起来。
季明升明白了刘祖海的心思,也知道妹妹喜欢他,可是面对刘祖海即将远走西湖国的前景,季明升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明月现在住在鸣凰坡,我明日一大早就派人去通知她,中午肯定能到这儿了,有什么话你们当面说吧。”
“这样太好了,多谢季兄了。”
第二天中午未时未到,百灵公主就拉着张文彩来到了离北门不远的一处茶庄,坐在紧邻窗口的一张桌旁,看着远远的淹城北门。在边上的一个窗口旁,站着张文远,也在好奇地看着北门,与以往不同的是现在他手里随时都提着一根镔铁棍,因为他担负着紧急情况下保护百灵公主等人的职责。
“明月,你这样远远盯着,眼睛酸不酸啊,直接就去城楼等着好了,偏偏还要假装路过喝茶。”张文彩口没遮拦地打趣道。
“谁盯着啦,胡说什么呀。他们要和谈,我看热闹不行啊。”季明月一边回击,一边心里高兴得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些天来的百般苦恼,千种愁怨,现在都化作了清风,消散不见了。本来说好回去后就遣使来提亲的,没想到却迎来了突然的战争。刘祖海成了敌对阵营的人,本该痛恨他、鄙视他、淡忘他,偏偏他的身影经常就会突然出现在脑海中,他的声音不停地在她心底响起,让她甜蜜、让她心碎、让她绝望。
“哎,这多半月都没见你笑过了,这回好了。不过那西湖国可有点远,平时也没什么往来啊。”张文彩叹息道。
“嗯,是啊,不过听说那西湖风景极其秀美,是天下第一美景呢。对了,你想去看看西湖吗?”
“不知道,我从没离家这么远。”
城楼上,季明升和季明光看到刘祖海领着的小队伍骑马从容地到了近前。
“唔,看来,一切顺利。队伍中也没有留城的先天境界高手。”边上的季宝枫说道,他对留城的每一个先天境界高手的信息都很熟悉,只要出现,绝瞒不过他的眼睛。可惜的是,季宝枫不认识刘祖海身边的那个随从,正是如法道人的弟子余潇,达到了灵府境界,不使用法力的话,也是先天圆满境界的高手。余潇昨天回去请示如法道人,今天上午就和如法道人一起回到了留城大营。
“好啊,三叔你这这里盯着,我去迎一下。”季明升带着明光下了城楼来到城门口,准备迎接。
城门打开,刘祖海一行人鱼贯入城。
“嗖!”队伍中最后一人放了一枝穿云响箭,紧接着远处传来了号炮响应。
刘祖海面色阴冷,好似完全换了个人,看着身前的淹城士兵,漠然地一挥手。余潇带着同行的留城随从,立刻动手,风卷残云般屠戮了城门洞附近的守兵,将厚厚的城门完全打开了。余潇抱起水桶般粗细的门栓,往墙上一砸,碎屑纷飞,城门栓断成了数截。
“噹!噹!”最危险的警戒钟声响了起来,远处的人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都匆匆赶赴战斗岗位。
季宝枫看到穿云响箭升天,就心知不妙,和左军帅一起连忙飞奔着下楼,赶向城门洞。看到守门士兵已经尽数倒在地上,季宝枫怒吼一声,扑向刘祖海。眼看到近前,一道凛冽剑光蓦地出现,迎面劈向季宝枫,季宝枫猝不及防,艰难地向一边躲避,剑光掠过,一条手臂飞舞落地,手中还死死抓着厚重的宝剑。看着强撑不倒的季宝枫,余潇飞起一脚,季宝枫如弹丸一般飞向远方,断臂处的鲜血喷涌,在空中碎成细细的血幕。
紧跟季宝枫赶来的左军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多年的好友,武艺超群的淹城第一高手竟然突然遇害了,悲愤之极一抖银枪,发出了超乎自己能力的雷霆一击,银枪如流星般刺向刘祖海。然而,怪异的事再次发生了,平素不善武功的翩翩公子,随手一剑,就架住了左军帅倾尽全力的一击,剑随身转,不等他撤回银枪抵挡,刘祖海的长剑已刺到了他的胸口,“噗”的一声,长剑却遇阻未能完全刺入,原来左军帅常年在军中操持,淹君特意给他定制了一身细密的连锁盔甲,护住了身体要害部位。
不远处的季明升,本来带着队伍准备欢迎,突见城门处起了惊天变故,急忙号令弓箭手准备,可是未等下令放箭,季宝枫和左军帅就赶到城门口加入了战斗,一番恶斗,瞬息就过,竟然季宝枫阵亡,左军帅遇险。季明升大急,眼见城门洞开,门栓断裂,就算放箭将敌人暂时逼退,留城的援军也是眨眼就到,如果不能拼死守住城门,城破家灭就在今天。
季明升举起宝剑,怒吼一声,“冲锋!“率先带领卫队冲向城门。潮水般的淹城士兵,狂呼着向城门洞涌去。
刘祖海一击未能杀了左军帅,有点意外,随后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左右留城士兵一拥而上,就要将他乱刃分尸。左军帅挥舞银枪,竭力抵挡,身上瞬间多处受伤,好在淹城的士兵赶到,救下了险象环生的他。
双方在城门口立刻展开了异常惨烈的白刃战,刀光飞舞,血花四射。淹城的将士有着誓死捍卫城池的坚强信念,留城的军兵也有着一往无前攻城拔寨的必胜信心。成片的士兵迅速倒下,绝大多数都是身着青色军衣的淹城士兵。淹城的士兵虽然人数众多,也英勇向前,无奈留城的余潇和刘祖海来去如风,挥舞重剑力大势沉,竟然一剑一命,随从的士兵显然也是选拔出的军中强者,形成一个弧形防线,硬是挡住了淹城士兵潮水般的冲击。
淹城城外,密密麻麻的留城士兵正在急速向北门扑来,队伍前面的骑兵,已经离城门不到三箭的距离。
季明升和季明光,在城门口组织所有力量向城门洞冲击,一排排的士兵用生命铺就了血红的道路,让后继的弟兄向前继续冲击。
弧形防线被撕裂了,双方陷入了混战,脚下到处是堆叠的尸体,空中是飞舞的刀剑。刘祖海对余潇喝到:“杀了外面那两人。”
余潇挥舞重剑,所过之处之处犹如一条死亡通道,径直向季明升和季明光处扑来。季明光急忙催马,挥舞长矛,带领随从向前杀来。余潇的身形犹如鬼魅一般,奔跑起来常人根本触碰不到,眨眼间就杀到了季明光眼前。
一招朔风吹沙,季明光挥舞长矛斜刺里猛地击向余潇,余潇扭身一把抓住长矛,往回一带,季明光顿时感到一股大力牵扯,跌下马来。余潇踏步上前,挥剑就要劈落,突觉一股疾风,袭向自己前额,急忙侧身闪避,只见一根镔铁棍擦着脸庞呼啸而过。余潇大怒,恶战以来自己还没遇到过这样的危险,一心要把对手一挥两段。等他看清挥舞镔铁棍的对手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时,立刻就知道这准是淹城靠金色风铃花突入先天境界的张文远。文远本来在茶楼这边,见到季明光遇险,急忙飞奔而来,堪堪从余潇的剑下救出了他。余潇一心想劈了张文远,可是一连十余招抢攻,竟然奈何文远不得。
刘祖海眼见余潇与文远缠斗不休,淹城士兵在季明升指挥下仍在悍不畏死地向自己冲来,挥舞手中重剑,击倒几个身边的士兵,就向不远的季明升冲去。卫兵们一个个在刘祖海的剑光中倒下,却无法阻止他杀向季明升的脚步。几乎是几个呼吸之间,他就来到了季明升的跟前,眼中充满了冷漠与蔑视,挥剑击飞季明升手中的长剑,举起鲜血淋漓的重剑,就要向季明升砍去。
“祖海?!”
一道略带颤抖的声音,在这激烈搏杀的战场,掩过了重重的呐喊,让这血色的天地顿时一静。刘祖海挥剑的身形竟然一滞,僵硬的身躯抬头向远方看去。
百灵公主季明月,幼时被异人称作汇万千灵秀于一身,这时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已经盛不下惊讶,盛不下愤怒,盛不下伤心,盛不下迷茫,静静看着刘祖海,喃喃地道:
“是你吗?”
刘祖海眼中顿时血红,溢出的献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鼻中耳中,血流突突地冒了出来。僵滞的身躯剧烈颤抖,开口艰难地说道:
“快走!”话未说完,口中献血喷涌而出。
“嗖嗖嗖”,乱箭飞来,城门洞里涌出了大量的留城士兵。
卫兵架起季明升就要往后退走,季明升心知大事不好,挣脱了牵扯,扭头对季明光喊道:
“明光!别忘了你的职责!”
季明升举起宝剑,喝道:“与留城的强盗,拼了!”率领剩下的士兵,冲向涌来的留城大军。淹城的军兵,在世子季明升的带领下,英勇地冲向前去,即使不能杀退入侵者,也要为亲人撤退争取宝贵的时间。
文远正与余潇激烈缠斗,虽然落在下风,但是文远秉性聪慧,在战斗中学习,在战斗中成长,竟然越战越勇,越战差距越小。
“文远,快走!”季明光一边向明月跟前赶去,一边向文远喊道。这时又一轮乱箭袭来,虽经卫士格挡,仍有一枝射中了明月胸膛。利箭穿胸,明月既没惊呼,也没哭喊,就像是一片羽毛轻轻落在身上,只是静静看着远处满脸是血的刘祖海。
一个世界在坍塌
一个心儿在破碎
纵然已成一片废墟
不知我为何始终坚守
这时身受重伤的左军帅从短暂的晕厥中醒来,看到了城门口不断涌出的留城士兵,看到了季明升飞蛾扑火般的执着,也看到了张文远被余潇牵制住,无法护着明光明月退走。左军帅瞬间明了了战场要害,提起银枪,贯注了全身的力量,向余潇疾扑而去,余潇顿时有些不支,左军帅喝到:“文远快走!”
张文远眼见明月中箭,正心急如焚,脱出余潇牵扯后,急忙向明月奔去。这时明光已经将明月扶上了马,带着一小队卫兵,和文远一起骑马匆匆向南门退去。
站在南门边上,季明光、张文远等人回头看着北面城中冒出股股黑烟,阵阵喊杀声隐隐传来,心中都是说不出的难过。季明月胸口被鲜血都染红了,人也陷入了昏迷。
季明光安排了几人分头往各处联络接应,带着余人出城往鸣凰坡赶去。
一路狂奔,一行人赶到鸣凰坡南楼,将百灵公主平放躺到床上,明光一面安排找郎中来,一面将早已等在南楼的母亲叫了下来。季明月脸色异常苍白,从昏迷中睁开了眼,淹君夫人米氏、明光、文彩、文远都围到了床边,明月美丽的大眼睛中,看不到伤痛,也看不到悲哀,仿佛直视着远方无尽的虚空,喃喃地说道:
“是他么?是他么?”
声音渐渐低了,渐渐停了。
“明月!”“明月!”“明月!”众多亲人的呼喊,再也唤不醒这如玉兰花般的少女。
“明月啊,我的儿…”米氏夫人握着她的手,顿时失声痛哭。文远看着血泊中的明月,眼泪也如断线珍珠般成串掉落,他从小就和百灵公主很亲近,每次百灵公主来鸣凰坡,都会给他带来些糕点玩具等小玩意,与小伙伴有争执时,也总是想到向百灵公主求助,让她主持公道。上次林道长来淹城,也是百灵公主说情让他参加了欢迎宴会。这次淹君慎重其事地让他保护好百灵公主,他也一直尽心尽力,结果却这么快发生了不幸。文远悲从衷来,眼泪一滴紧接着一滴直往下掉,忍不住“呜呜”地哭出了声,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大声,这是他第一次遭遇人生的生离死别,也是第一次真切感到守护亲人的责任是多么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