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咸鱼散了之后,我回到了住处。准确地说来,现在这个住处是咸鱼大学时候租的房子,现在他转让给了我,并且帮我预支了三年的房租。只能说,现在跟着咸鱼,我的生活很轻松。
回到公寓,我除了满脑子一些尴尬的场面和不能消停的紧张情绪外,什么也没有做。我极力不去想那些事情,那些事情就用力地往我脑子里挤。好像咸鱼之前对我所有的劝慰都已经无济于事,我现在只想做一个没有脑子的东西,不去想任何事情。
我拿了瓶酒,想再一次将自己灌醉,这样看来,早上喝的茶真是讽刺。我大口地咽下几杯酒后,就有点儿晕飘飘的,感觉一切都可以抛之脑后。
说实话,现在我倒是挺怀念昨天晚上那种男女之欢的交易,至少不会被一些糟糕的烂事折磨。那些女人虽然残花败柳,但至少和她接触的那个晚上她是忠诚的。
不一会儿,昨晚残留的倦意和酒精强烈的麻醉作用就将我拖得浑浑大睡了,直到第二天早上自然醒来。
如我所愿,酒精的麻醉让我逃避了一夜。可逃避毕竟不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学会面对才是现实存在的重要意义。对我来说,沉重的是:新的一天又这样狼狈地开始了。
我揣着乱七八糟的心情急匆匆地赶到公司,还是迟到了半个小时。想到昨天丧智的冲动和今天鲁莽的迟到,向牛总监赔个不是,简单地报个到是情理之中的。我硬着头皮抱着万般无奈和纠结的心思来到牛总监办公室,恰巧美怡在办公室整理东西,本想止步,但事已至此,继续躲避已经是多余的,该到来的还是不可避免地变成了一个铁的事实,不讲理地横在无可奈何的我的眼前。
我跨进办公室,林美怡的视线合乎情理地落到了我身上。我不敢去理会美怡是以怎样复杂的眼神和如何异样的心态站在那里面对着我,我只感觉自己灰溜溜的,有一种强烈的落迫感,遂想即刻逃避。
牛总监看到我,没等我开口做任何多余的解释,仅一脸的落迫,他就将我的心思估摸的一清二楚。他先是满脸冰冻三尺地盯着我,既而又迅速莫名其妙春暖花开地冲着我笑,感觉就像异地逢爹妈一样的心情。
不知为何,牛总监对我的态度突然变得意外地有亲和力。昨天我动怒的事情只字未提,今天迟到的罪过他也只是简单地微笑就一笔代过,他甚至还让我感到神经地好奇,竟然对我昨天摔在办公桌上的创意策划大为赞叹,我对这样乱智的领导和对我草率的放任无话可说。
话又说回来,这样的待遇是作为一个职工巴不得的奢望。
还让我不解的是,她对我为何突然发火的原因不曾追究,或者我应该佩服林美怡让人刮目相看的高明手段。
事情就这样没谱地匆匆而过,临走的时候,我都没敢抬头看林美怡一眼。但我有一种感觉,她似乎一直盯着我,让我感觉浑身不舒服。我咽下满腹低三下四的解释回到我的办公桌,向还在挖尽心思搞创意挣奖金而不知死活忙碌的同事们打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招呼后,整理着不安的状态,一门心思地投入工作中。
对于这一切,我心知肚明,只是咸鱼在背后掌控而已,而我们的总监很可能已经把我看作是心腹大患,所以敌人微笑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强大的阴谋往往是深不可测的。我对这样突如袭来的糖衣炮弹做不出任何有用的解释,只是静观其变,等着事态真正变化的时候选择退出或者让咸鱼的强权插手摆平,这就是我能想到的最坏打算,希望事实并不如此,或者但愿事情如我所愿一口气安然地发展下去,这样也许我会好受一些。
对于林美怡,她现在算是我的顶头上司。而我现在所不能接受的事实是:为什么会是她?
如果换作是和我情感毫无抵触的一般女人做了我的同事或者顶头上司,我不会觉得有什么另类情绪,说不定还会前去拍两句马屁,表示一下我作为下属和同事的热情欢迎,可现实却是用事与愿违的姿态将我搞得心灰意冷。
我在试着嘲笑林美怡是通过怎样高明的手段迷惑了我们已有家室的牛总监。我想起了咸鱼对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大多数男人是通过眼睛寻欢作乐的。
美怡的外表的确有点儿令人兴奋,于是我简单地推理出她征服总监的答案。不在于林美怡做了多少,关键是因为我们牛总监沦陷了他该有的坚守。林美怡只需要敢于付出,便会衣食无忧,这让我不得不觉得这个社会一些男人很大方,一些女人很实惠。
一时间也不知道忙些什么,盯着办公桌上很丑的不倒翁,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为了要证明什么。
这个东西是大学的时候林美怡送我的礼物,我一直爱屋及乌地如获至宝。就算她和我分手之后,我也一直放在身边。现在我倒觉得自己很可笑,当时为什么会以无比欣慰的心情接受这样一份丑陋的礼物,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我已经忘了自己一直是将何种不可泯灭的寄托放在这个来回摇摆却不肯倒下的小丑身上,此刻我才真正明白,这个小小的不倒翁带给我的一直是不可饶恕的愚爱,我还曾经傻傻地为这样一文不值的信仰不能自己地坚持着什么,这就是我的悲剧。
现在,不倒翁可以倒下了,它站在那里的坚持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而我则必须学会放下,去迎接另一个不倒翁在心中的摇曳。这件事情很有必要。
快下班的时候,我接了一个电话,是林美怡打过来的,她约我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聊聊。
这样久违的声音让我感到很诧异,我很没有主张地答应了。并不是为了期待什么,纯属是去敷衍一个不知所措的应付。
见了也好,就当是为了解除尴尬。以后在公司经常擦肩而过是在所难免的,为了公事更好地合作,我们也应该在私下里处理恰当我们的私事,见面协商无疑是最妥当的方法。
我抱着最大的幻想想着林美怡会以怎样一种抱歉的姿态向我絮叨一大箩筐无济于事的肺腑之言,我又会以怎样的态度面对这些泛泛的滑稽之谈,我们的交谈又将会是怎样一场别扭的尴尬,想起来就是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