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上,我在咸鱼面前挑开了自己这些年和咸鱼在一起坚持的底线,把糜烂的夜生活在外面进行到底。
咸鱼为我找了一个漂亮的女人,相貌和身材绝对称得上是极品。但我却从她身上找不到任何一个优点可以把我征服,当然,除了肉体上单纯的欲望。
洗完澡后,她便穿上清凉的内衣很专业地躺在床上,安静地等着。她看起来年龄和我差不多大小,但是接触到的大人物肯定比我要多,像她这样在同行业中相对来说优秀的女人。
看到她,我倒是想起了一句话。“胸大无脑”。要不然她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赚这样的钱糊口,虽说是来的容易。
但真正能说来的容易吗?
我选择中立。
“你叫什么名字?”
“姐妹们都叫我小玉。你也可以这样叫。”
这个回答令我煞是费解。姐妹们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我也要跟着她们一起叫小玉。我可以误解为她把我和她的姐妹们混为一谈,这样的错觉令我很不满。我完全有理由警告她彼与此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绝不允许有任何类似等同的关系出现。
我欲言又止,来这种地方,说这样的话未免觉得可笑。其实像我们这样出来玩小姐的人从性质上很难和她们划得开界限。她们只不过是没有选择地让不同的人被自愿,而我们却是有选择地让不同的她们去自愿,听起来就好像是狼狈为奸的意思。
“你做这样的事情第几次了?”
我多余地问了一句,明知答案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可以确定的是,我和她是第一次。而我是她的多少次就不曾得知了。这样乱七八糟地分析起来,好像吃亏的还是我。但人家毕竟终是拿了钱,又做了笔买卖。
“不记得了,反正不是第一次。我想谁也不愿意把这样迫不得己的伤害整齐地罗列出来吧,我早已懒得去记清了。不过你可以放心,我还是很干净的。”
这位自称小玉的小姐躺在床上点燃了一根香烟,做了一个很媚惑的动作,好像在暗示我金钱与肉体的交易现在可以开始了。
“你觉得自己这样做不会后悔吗?”
“后悔?有你们这些男人在,我们永远来不及后悔。”
“那你为什么选择这样出卖自己。”
“很简单,为了金钱。我们也需要生活。”
“为什么不去正常地工作,正常地生活。”
“我没得选择。”
“为什么?”
“先生,你不觉得你的话有点儿微多,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她丢掉手里的烟,不耐烦我的提问,很自然地躺着,等待着我扑过来达到我的目的顺便帮她完成得到金钱赋予她的任务。但我必须承认,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共处一室,而且要很直接地做一些苟且之事,紧张还是有的。虽然对方已表现出万分愿意的态度,终止了对话,我还是无法立即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你怎么知道?只是第一次清醒地干这种事情。”
“你看起来更想找一个陪聊的。正常的客人进了房就色性大发,哪有像你这样磨磨蹭蹭的。来这种地方没有必要这么拘谨,都脱干净了。给了钱,至少我今晚就是你的。”
那个女人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而我偏偏讨厌别人自以为是地看穿我。她在鼓励我对她做一些孤男寡女应该做的事情,这让我觉得她们的尊严就是活得没有廉耻心。
我脑海里浮现出了大一时我们的班花为了虚荣和咸鱼龌蹉地躺在床上,还有林美怡和牛中信在办公室里偷欢的情景。我终于在此刻愤怒,冲上去直接撕烂了那个女人身上薄薄的一层内衣,粗暴地完成了我们的买卖。
早上起来,睁开眼,那个女人已经穿好衣服在洗手间的镜子前补着她的庸脂俗粉,好更容易显出她们的花容月貌。本来还想着自己是否应该有些愧疚感,但是看着她这幅依旧完好的媚骚形象,我突然一下子没有了任何一丝罪恶感,反倒觉得这样的生活对现在的我恰到好处。
她见我睡醒了,从卫生间走出来。
“你醒了。”
她已经收拾好了行妆,好像就等着我醒来后打声招呼就要离开。我从钱包里随便拿了五百块钱扔在桌上。
“这个,你拿着。”
“先生,钱已经有人帮你付过了。”
“我知道,这是我对你的补偿。昨天晚上,我情绪有点儿激动。”
“你在怜悯我?”
“你可以这样认为。”
“不过无论怎样,我还是很乐意收下。钱对我没有坏处。”
“真的这样认为?”
“要不然我不会呆在这里。再见,先生。”
那女人毫不客气地收下钱后转过身离开了,事情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了。她最终达到了目的拿着钱和我一夜肌肤之亲后又变成了陌生人。其实我们一直都是陌生人,就算之前还在同一张床上。
我第一次亲自尝试了金钱与出卖的交易,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
她走了之后,我燃了根烟,独自一人坐在酒店的床上质问自己。对于现在如此混帐的自己属于哪一种性质的烂人,我潦草的思维一时间也难以严谨地总结。只是眼前我要面临的是,新的一天已经开始,我还要继续活下去。
简单地洗漱了一遍,穿好衣服。咸鱼已经在酒店大厅等了我许久。还没等我来得及开口,他就告诉我已经帮我向公司请好了假,接着我们得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喝点儿茶,败败火。我毫无主见地点点头,依着他的意思。况且我真的没有充分的准备回到公司。
驾着车行驶在清晨朝气笼罩的公路上,外面的清新让人顿感舒适。经过昨天晚上一阵行为龌龊的骚乱后,精神有点儿不济。
我转过头看看咸鱼,他依然安好地如同一个局外人一样,坦坦荡荡的表情悠然地一清二白。不知是我做作,还是咸鱼虚伪。或者他的心早已撤离了这种尴尬,在这个层面上安然无恙地自得其乐了。反正现在的我心里还是有些阵阵不安。
我试着把注意力抛向车窗外倒退的景物。咸鱼开着车,一直没有说话,车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我也不想主动开口讨论什么话题,这样,咸鱼肯定会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而我一直在回避这样的话题。目前,这样的沉默再适宜不过了。
车窗外的古城在暮气的渲染下,异常严肃,沉淀着凝重的气息,像是在提醒我们生活是一件很认真的事情。过往的车辆迅疾而过,载着不同的心事驶向不同的目的地开始不同的工作。道路两旁扑眼而至的人群也各怀心事,匆匆地开始了新的一天。整个城市人的生活好像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唯独现在我觉得生活正在迅速地改变,觉得总有那么几双眼睛时时刻刻紧盯着自己,让人忐忑不安。
咸鱼载着我来到北郊一间茶馆。大清早,茶馆看起来还没有营业。咸鱼是这里的VIP贵宾,进了茶馆就是经理的热情招待。
这座城市里每个角落的任何一个高级休闲娱乐场所咸鱼好像都是VIP。而我则是VIP的会员。跟着咸鱼,蹭了各种星级服务。
茶馆经理为我们挑了优雅的位置坐下,这里的环境很清静。外面是一片人工竹林和假山清泉,完全不同于晚上那种灯红酒绿的奢靡,心情遂得一股舒畅。
我和咸鱼品着高档的观音茶闲聊了一个早上,话题难免避不了我开野荤的第一个晚上。我实在难以表达出我心中的真实想法和一些保持君子之风的泛泛之谈,简单地敷衍了一番就将此事草率地一翻而过。
当我问及咸鱼经常在外面做这些事情会不会觉得良心有过。咸鱼只告诉我一句话。
只要有女人风骚,男人就会风流。
我不知道这样荒唐的逻辑和见解是否可以认同。但我绝对佩服咸鱼这种干了伤风败俗的事情后心安理得的心态。而这就是他的生活,被金钱宠的只知道享乐,绝对做足够快乐的自己。
坐在这样一个闲雅的地方本不应该谈及这些庸俗的低级遭遇。可我们本来就是浊气缠身,况且是揣着心知肚明的道德文明去明知故犯的。所以尽管横着心不去理会,杂念还是挥之不去。这或许就是做贼心虚,即便是贼铁了心。
我想起了我们来到此地的目的。咸鱼是出于让我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可茶水对我来说是多余的。我是很感谢咸鱼的,他为我做的一切都无可挑剔。目前我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完整地过完今天,鼓起勇气理直气壮地回到公司,排除一切不良因素的干扰,心安理得地工作。
这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