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里躺着晒太阳的若雪显得十分惬意,没有谁知道此刻她心里暗涌的波涛,冰凉的手指紧紧的扣着躺椅。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昨晚上官爵麟满身戾气的模样。那么久以来,若雪从没见过他失态的样子,如此的反常。
那把箫似乎她真的不该碰,她永远都忘不了他那时的眼神,如同死神一般冷酷。叹了口气,若雪便沉到意识里面去了,叫来碧落和她一起修炼《药决》,最近碧落修为增长了不少,身上的玉泽越发光亮起来,早已不似当初的幽暗。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小家伙蹦哒在若雪眼前,主人几次脱线,完全跟不上炼法的节奏。
“没事。”若雪收了法有些心烦意乱,“落落,我……”
“不行,不行。”碧落立马咋呼起来,这主人懒得狠,从上次过后就没在炼过。也不和它讲话了,只有它一个人辛辛苦苦的修炼,咦?它能算是一个人吗?姑且算吧。它不能再这么的放任她了。不知道碧落使了什么法,若雪愣是没办法从意识中挣脱出来,最后只能老实的呆着练习。
等若雪睁眼时已经是傍晚了,霞光染红的天空有丝格外的韵味,云纱缥缈,一两只倦鸟跃空归巢。
若雪侧头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人,还有些迷糊的以为是翠悦,可定睛一看那女子身穿白色襦裙,红色绣花绽放在袖口,脸上戴着面纱,面容朦朦胧胧的,脸上似乎还有什么印记,这不是……一瞬间若雪惊得不知所措,忙从躺椅上跃起。
“我,你,你。”
那女子起身,向若雪微微鞠躬,“琴姬赤忻见过王妃。”若雪依旧愣着反应不过来,“好了,你先下去吧。”听到某人的声音,若雪才发现爵麟正坐在石桌旁独自下棋。
赤忻退下后,若雪忙坐到爵麟身边,显然将昨晚某人失控的狂暴忘得一干二净。
“你……你买的她啊?”
“不然是你梦游买的?”爵麟眼都没抬,继续下着手中的棋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如同繁花摇曳般晃着人的眼睛,昨晚的疯狂与此刻的他不断交叠……
若雪只知道昨晚她是在他浸染杀意的目光中离开的,却不知后面是怎样。
她不知书房在此后变得一片狼藉,姣姣月光从窗户中倾斜下来,一片尘烟朦胧中,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手被震碎的琉璃盏划伤,手上的鲜血滴在他脚边绽开一朵朵的血花,被他握在手里的封血越发妖冶起来。这支封血玉箫是他母后从不离身的东西。
他永远不会忘记母后随父皇亲征的那天她是如何把它交到他手里的。她的眼神是那么温婉,那么幸福。
“麟儿,这把玉箫会在母后不在的日子里好好陪着你的。南辛是你父皇的心血,母后必须陪你父皇去,相信打完这场战南辛就安宁了,南辛的百姓就不会惶恐不安了,它会在你父皇的治理下日益昌盛起来的。”她笑如紫荷的模样还死死的刻在他脑海里。可她从那一去后就再也没能回来。
他不懂,永远都不懂为何她在生死诀别前都能如此笑意莹莹。不懂选择与世长隔的她为何眉目安然。她怎么忍心,怎能如此残忍。
“吱……呀”,清晨书房的门被缓缓推开,青空上晨曦云纱,露水染湿了花草,一滴不堪重负的花露蓦然坠下,碎了一地。一身白衣的他嘴角带笑,手上蔓延的血早已凝结,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他微晃衣袖将手纳在袖中,毫不在意,那些伤对他不痛不痒,那些血亦无哀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