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袁心正站在一座山顶。
势镇汪洋,潮涌银山。天空中灵禽玄鹤飞舞,树林里寿鹿仙狐互相追逐。
草地上满是仙草奇花,青松翠柏高耸入云,在远处,一白瀑从悬崖上倾倒而下,阳光照耀,浮现出片片烟霞。
“这地方,怎么这么眼熟?”袁心驾起行云,在空中四处游荡。
正疑惑间,看到沙滩上一群猴子在挥手,仿佛在和谁告别。
“大王,你一定要成功啊!”
“大王,早点回来!”
袁心没有看到正脸,只看到一竹筏飘飘荡荡,径向大海。
明明身子没有移动,一转眼,场景再变。
一只猴子正背朝着他,跪在山门外。那洞门紧闭,静悄悄杳无人迹。山门外立一石碑,袁心定睛一看,上面写着“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袁心有些摸不到头脑,这是什么地方?那只猴子是谁?
然而没有人能告诉他。
有童子出来开门,他蹦到童子面前,大吼大叫,却没有得到回应,这才明白他们确实看不到自己。
正在袁心疑惑间,转身再看那猴子,发现那里已空无一人。眼睛一眨,发现自己已身在内屋,那只猴子正跪在地上和一白须祖师对话。
“你父母原来姓什么?”
“我无父母。”
“既无父母,想是树上生的?”
“我虽不是树生,却是石里长的。我只记得花果山上有一块仙石,其年石破,我便生也。”
“我门中有十二个字,分派起名到你乃第十辈之小徒矣。”
“哪十二个字?”
“乃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十二字。排到你,正当悟字,与你起个法名叫孙悟空好么?”
猴子笑道,“好!好!好!自今就叫做孙悟空也!”
原来他叫孙悟空,那自己不叫袁野以前叫什么呢?
就在袁心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跪座在地的那只猴子终于转过了身。袁心心神一震,他?他?他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袁心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只猴子,不敢妄动。
后来的片段愈加模糊,只有断断续续的画面:
孙悟空头戴凤翅紫金冠,身披黄金锁子甲,脚踏藕丝步云履,手持如意金箍棒,身后竖着一杆大旗,上书“齐天大圣”,面前则是无尽的天兵天将。
一转眼就是失手被绑,被扔进炼丹炉里,结果炼出了一双火眼金睛。
再一次大闹天宫,搅得天翻地覆。
“哈哈,哼,玉帝老儿,你能耐我何?”
再往后,悟空和一个满身金光的大光头打了个赌,却怎么也没飞出他的五指山。
若是自己的行云,应该也跑不了吧,袁心第一次对自己的行字决产生了怀疑。
最令袁心惊异的是,最后,在那个叫如来的大光头面前,孙悟空自己打死了自己!
不!不对,不是孙悟空!是另一只!
难道,是我?袁心不禁被自己突然浮现的想法吓了一跳。
于此同时,外界。
夜郎于闭目中猛然睁开双眼,道了一声,“原来如此。”
没错,二徒方才所在的空间,正是夜郎的心中世界。
自十年前开始修炼,夜郎很快便发现,自己所修炼的灵气,竟全部来自于自己的心中,而不是从外界汲取。
这时,夜郎才终于明白,帝一所说的,只要他有这颗心,便无所畏惧,还有其他哪些意思了。
随着修为渐长,学会内视以后,夜郎开始不断观察自己的这颗心。
初时,心中只有一团混沌之气,紫气氤氲,空无外物,无声无息。
当他步入出窍期,那团混沌之气已清浊自分,上清为天,下浊为地。
到了如今的大乘之境,更是于其中演化出了花鸟鱼虫,飞禽走兽,除大小仍有差距与外界已经一般无二。
一天,夜郎灵机一动,伸手将阁外的葫芦吸来一个,意图放进自己的心中温养。没想到,只心念一动,葫芦立马消失不见,再出现,已是在心中世界。
仅几日,葫芦就开始逐渐进化。变得通体碧绿,不光硕大无比而且金刚不坏,刀剑难伤。夜郎觉得自己的法力支持不住,才停止实验,将葫芦随手扔到阁外,想来,就是葫芦娃整天捧在怀里那只了。
再后来,夜郎试着神魂出窍,进入自己的心中。
初时谨慎小心,只敢分出一缕神魂,万一有所差池也可弥补。谁料这缕神魂几日后不仅无恙,更是壮大了几分。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可以从中看到自己的人生片段,历练神魂。夜郎索性放心大胆的在修炼,修为进度一日千里。
正是如此,夜郎终于相信了帝一当初的话。搞不好,他真的可能是天下第一的心。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夜郎微微一笑,紫色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地上。
再牛逼,还不是被自己杀了?
谁说自己的心不能杀呢?夜郎看着自己心中仍眉头紧皱的大弟子。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