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沉船的同一天深夜,南欧小国克罗地亚中部山区的自东向西的火车道上,北地中海货运公司的列车AFR73179在轰隆隆地奔跑。它从奥地利首都维也纳出发,终点是希腊港口亚历山德鲁波利斯。
半小时前,克罗地亚铁路公司的货运列车CR0931从克罗地亚科普里夫尼察开往克罗地亚里耶卡港。
在山区的一个杂草丛生的临时停靠站,一列高大的橙色火车头已经启动,但是没有开启前灯。云层遮挡住大部分的月光,让周围黑漆漆一片。
无线电里传来声音,“AFR73179将在五分钟后通过道岔!”
“伙计们,出发!”
两位身穿黑色夜行服的人相视点点头。
西蒙·雷耶斯启动火车头,没有鸣喇叭。
五分半钟后,火车头驶过道岔,速度已经接近两百公里。再过了三分钟,西蒙看到了前面一列集装箱货车的尾部。
“马尔科,迪米,准备好。”
马尔科微笑着用右手做了个OK手势。
咣当一声,车头自动链接车钩撞击后闭合。西蒙立刻让车头和AFR73179相同速度行进。
马尔科从车头处跳到AFR73179尾部的货厢上,不顾飞驰列车顶部的猛烈迎风,奋力向前,他要到倒数第4节车厢前去。迪米稳固了接头后,也立刻向前爬去。
头灯微弱的光指引着他,不久他追上马尔科。这时候,马尔科已经站在了倒数第五节车厢边。
“准备分开。”马尔科从耳麦里说道。
“好,动手。”传来西蒙的声音。
马尔科冲迪米点下头,两人打开了货车之间的连接钩。
“待会儿见,伙计。”马尔科轻快地说。
西蒙开始稍微减速,迪米对逐渐远去的马尔科挥挥手。
五分钟后,西蒙的车头顶着四节货车厢驶入一个火车岔道,进入一个废弃的火车站。
站台上只有几根杆子支起的灯光照明,依然很昏暗。
“马特奥(mateo),马上该你了。”西蒙愉快地对无线电说。
“知道了,西蒙。”
西蒙娴熟地让列车稳稳停下,离前边的一个火车头只有十米的距离。
站台上早已等侯的两名工装男子立刻跳到最前一节货厢后边,熟练地打开连接钩。然后跳回站台上,伸出右手上的露营灯表示完毕。
西蒙立刻倒车,退出去二百米。
工装男子跳下站台,改变道岔。
“搞定!”
西蒙的车从道岔驶向另一侧铁轨,缓缓地和前面的一节车厢连接上。然后,他向后边的人挥挥手。
经过另一列车头时,西蒙向对面的男子大喊,“回头见,马特奥!”
列车加速向前行驶,开始争分夺秒地追赶AFR73179。
站台前,马特奥将另一个火车头缓缓启动,和刚才送过来的车厢连接。站台上的人收起站台上的物品,跳上车头。
火车向反方向开去。站台恢复了黑暗。
***
不久,在微弱的月光下,迪米隐约看到前面的货车。
“西蒙,看到马尔科了。”
西蒙让火车减速,缓慢接近前车,顺利让两节货车挂接上。
马尔科拍了一下站在接头另一端的迪米的手,马上紧固连接钩。
没问题!两人爬上车顶,向车尾迅速爬去。
五分钟后,西蒙将车头和AFR73179分离。
任务完成!三人在驾驶舱里拥抱庆祝了一下。又过了十分钟,车头驶进一个已经废弃多年的煤矿场,缓缓开到铁路尽头停下。这是个破旧机车库,顶棚上有很多破洞。
西蒙带着马尔科和迪米跳下车。
有一位西装革履的人坐在远处的一个露营灯下,旁边站着两名黑色作战服的男子。
西蒙走过去,“嘿,戚先生,完工!”
“干得漂亮。不过,咱们还得等等另一个车头。”
“没问题,马特奥技术比我还好。”西蒙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上。
“来,先喝点酒,咱们慢慢等。”一名黑衣男子从旁边箱子里拿出一瓶香槟,和两个杯子,斟上。
***
三小时后,远处出现亮光,一列火车头驶进。它开始减速,最后缓缓地和西蒙的火车头挂接上。
“收工!”
马特奥和另外的三个人陆续跳下来。
“车厢已经和CR0931接上。戚先生,这个跟踪器给你。”
姓戚的男子站起来,接过跟踪器,插在一台电脑上。几分钟后,他微笑着点头。
“干得好。来来来,咱们庆祝一下。”他一招手,黑衣男子马上又拿出几个杯子,拎出一瓶香槟。
“戚先生,该结算了吧。“西蒙喝得很爽,笑嘻嘻地说。对于工钱,总是要先拿到才放心。
“没问题。”看着众位都喝了香槟,戚先生伸手打了个响指。
黑衣人拿出一只硬壳旅行箱,放在桌上。
打开后,里面是满满的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绿色美钞。西蒙拿出一沓,快速捋了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富兰克林的味道就是好!
马特奥忍不住打了一声口哨。
“七十万,都在这里。”戚先生关上箱子,对西蒙说:“西蒙,你们自己分去。”
西蒙放下杯子,提上箱子。“合作愉快!咱们走。”
“我现在就要!”马尔科扔掉酒杯,急切地想要钱。
钱的诱惑是无法抵御的,拿在手里才踏实。
马特奥也说,“嗯,就现在。”
戚先生微笑着摊开双手,“桌子是你们的了。”他退开,靠墙站着。
七个眼睛发亮的男人围着桌子,再次打开手提箱。
“咱们平分,一人十万!”
西蒙的话音刚落,戚先生身旁窗户里,闪出亮光,一阵噼里啪啦声响起。
七个男人惊讶地相继倒下。一会儿,枪声停止,从屋里走出两个人来,手里提着枪口装有粗大消声器的卡宾枪。
戚先生从其中一人大腿上抽出一支手枪,拧上消音器,走向倒在地上的几个人,在每人头上补上一枪。
“OK!打扫现场!”
两个枪手将地上的尸体一个一个拉进房间,丢进一个大锅炉里,关上铁门。
收拾完毕后,戚先生一行人沿一条小路走出矿场,跳上一辆中型厢式客车,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