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太监站门口吆喝道:“皇上有旨,召李沁儿杨鸢入殿。
皇上依旧搂着杨贵妃,爹爹面无表情立在一旁,高力士拿着拂尘站在另一边,气氛十分尴尬,我和杨鸢走到皇上面前双双跪拜。
皇上:“平身!李沁儿杨鸢,安禄山乃范阳、平卢、河东三镇节度使,一直替我大唐守护着北方的边疆,也是朕的宠臣爱将,如今安禄山同时看上你们两位,欲纳你们两人为妾室,你们可愿意?”
这简直如晴天霹雳,心仿佛被什么重击得喘不过气,浑身颤抖不敢言语。皇室的女子难道就这么轻贱吗,安禄山老的都可以做我爹了,皇上怎么忍心让我做他的小妾。
呵呵…也难怪,皇上连自己的亲孙女李沁都能忍心让她去吐蕃和亲,更何况是我呢。
杨鸢:“启禀皇上,小女子自幼与程府的五公子程成青梅竹马,已有婚约在先,断然不能给安大人做妾,请皇上明鉴。”
高力士用拂尘指着杨鸢:“大胆,你敢抗旨不成,欺君之罪当满门抄斩。”
杨贵妃突然停下送到皇上嘴边的荔枝,怔怔的看着皇上,杨鸢如果被满门抄斩,杨贵妃岂不也在被斩名单,既是皇上的贵妃,那皇上岂不也在被斩名单,所有的皇亲国戚又当如何………皇上对高力士扬扬手,高力士退回一边。
皇上:“那李沁儿呢?”
我惊慌失措几乎撕心裂肺:“不要,不要,我不要给安禄山做妾,不要,不要,我不要……”
爹爹终于开口:“皇上!沁儿她不愿意。”
皇上颇为不悦:“李沁儿,朕绝对不会亏待你,你不愿做妾,朕可以让你做安禄山的正室。”
我早已泪如雨下,瘫坐地上咆哮道:“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
爹爹急道:“皇上!可还记得文华郡主李沁?”
皇上怒拍案台:“大胆李隆悌,此事怎可相提并论。”
惊得杨贵妃花容失色。
爹爹:“文华郡主十五岁和亲吐蕃,换来的又是什么?一段不如意的联姻,换来的是她对生命的看淡,对命运的无奈。为了两国和睦,李沁女流之辈竟然亲自上战场和谈,结果惨遭不幸。”
皇上伤感:“六弟,朕又何尝不心痛,往事就让它过去吧,莫要再提了。”
爹爹:“如今你又让李沁儿重蹈覆辙,你忘记李沁儿的名字是谁取的了吗?”
皇上淡淡道:“是朕!六弟…你膝下无子,对着三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朕也知道,朕不为难你,你好自为之吧!高力士…朕乏了,摆驾回宫。”
皇上带着杨贵妃高力士离开。
爹爹:“杨鸢你方才说你与那程府五公子早有婚约,你可知程老将军带着聘礼到我府上提亲?老夫本想说李沁儿已与程成有婚约,却被你先说了去。”
杨鸢跪下道:“回六王爷,方才如此说道只是权宜之计,让我给安禄山做小妾,还不如杀了我。程成自幼与我青梅竹马,我早已心有所属,他现在也愿意和我成亲,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求王爷成全。”
爹爹:“程府求亲又悔亲,你让我王府颜面何存,李沁儿的名声又当如何?”杨鸢:“当初程成追求李沁儿只是一时冲动,王爷只需主动退了程府的聘礼,至于面子上也过得去。”
爹爹:“胡闹,你倒是通情达理了,天下哪有这样的事。”
我:“爹…退了吧,我不喜欢程成,正如我不愿意嫁给安禄山。”
爹爹甩袖瞪着我道:“为了你老夫把圣上都得罪了,为了你本王又要和程府撕破脸,罢了罢了,回府本王就让凌霄将聘礼退回程府。”
杨鸢跪拜:“多谢六王爷成全,杨鸢感激不尽。”
爹爹扶起杨鸢:“杨家女儿快起来吧,要是我家沁儿有你这般能说会道就好啦~唉……”
扶起杨鸢后爹爹就离开了,杨鸢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似乎连眉宇间都含着笑意,笑得那么真诚,笑得那么纯洁无暇。
当日下午爹爹给了封书信凌霄,把这桩婚事给退了,仿佛我们两家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程老爷子亦是通情达理之人,事情道明原委后,对于这件事也没那么计较。
爹爹看了凌霄带回的书信,只是大笑一通,夸了句程老爷子也是通情达理之人。
自从凌霄帮我打通带脉后也没怎么练过剑了,皇上御赐的“御神”宝剑舞起来异常趁手。剑在手中变得灵巧自如,不再像以前那般笨拙,脚下轻点扶摇直上,催动内力用剑气扫起秋叶,顷刻间秋叶漫天飞舞。
一颗石子突然袭来,瞬间飞至我面门,幸好眼快抽剑挡下石子,朝石子飞来的方向望去,竟是娘亲站在一旁冲我笑。
娘亲:“你的武功进展很快嘛。”
我娇嗔:“娘亲~您干嘛偷袭人家。”
娘亲:“这只是试探算不上偷袭,真若偷袭这石子可不是这点力道。”
我看着娘亲傻笑,张开双手就要抱住娘亲。
娘亲抬手拦住我道:“等等…那天擂台比武娘就觉得不对劲了,你的武功怎么忽然这么好了。”
我撒娇道:“那还不是女儿平日里用功刻苦。”
娘亲:“少来,让娘看看你到什么程度了,看好…娘要夺你的剑了。”
娘一个疾步过来,一阵风直扑我脸上,整个人顿时懵了,来人可是我娘亲,我是万万不能用剑刺的,娘亲停在我面前,差不多快脸贴脸了的距离了。
娘亲:“怎么?傻啦?”
我结巴:“没,没啊!我怕伤到娘亲了。”
娘亲:“就你这点武功,能碰到娘的一片裙带算你赢,再不出招你的剑就到娘手上了。”
我回身一剑刺出,娘亲伸手抓住我手中剑柄的后半部,剑锋一转那剑便落入娘亲之手,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分明紧紧的握住了剑,怎么转眼就到娘亲手中了。
娘亲:“怎么样,你的剑这么轻易就被娘夺去,将来如何能保管好这神兵利器?”
我:“我没看明白,娘亲您怎么做到的?”
娘亲将剑还给我道:“拿好了,娘给你来个慢动作,你一剑刺出,力道已在剑尖,看着,娘抓住你的剑柄尾部,顺着你刺出的力道剑锋转过,注意你的手,这时候你是不是握不牢了,这剑就轻易到了娘的手中,明白了吗?”
我:“恩,看明白了。”
娘亲:“这招出手一定要快,今后这把剑若是不幸被人夺走,你可用这招夺回,你来试试,用这招把剑从娘手中夺去。”
我回忆了一遍娘亲的手法,然后伸手夺剑,哪知娘亲忽然将剑锋往上绕半圈,势往下削,我若不回手整个胳膊都要被削掉。
娘亲:“看清楚了吗?万一以后遇到有人用这招夺你的剑,你只需剑锋上绕下削便能破了此招。”
我:“这招么轻易就被破了,那我学了岂不是徒劳?”
娘亲:“傻女儿,天下就没有不能破掉的招,有招即有破招,剑法这门学问博大精深,千变万化。然世间武功,唯快不破,只要你够快,就算在简单的招式也是无解的,你好好领悟吧。”
娘亲再次将剑还给我,现学现卖又过了几招,这一次娘亲就没那么轻易夺走我手中的剑了。
娘亲又是一招扑上欲夺我剑柄,我剑锋连转,又使出凌霄教我的问水剑法,让娘亲扑了空,借着剑招顺势背身朝后飞走,回头望去就要撞到树上,双脚借树干之力朝前刺出,娘亲将身一侧避过剑锋,左手截住我的右手手腕,然后对着剑柄底部一掌,这把剑又从我的手中脱手而出,直直的钉到前面墙上。
娘亲并没有就此罢手,就着招式连探我几处穴位,被娘亲弄得连转好几个圈。
娘亲:“说吧,是谁?”
我:“什么?我不明娘亲什么意思。”
娘亲:“还给娘装傻是吧,你的带脉是谁打通的,寻常人不苦修个三年五载是不可能自行打通,告诉娘,是谁?”
我不敢说,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贴身传功这种事要是被娘亲知道了可不得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娘亲:“是凌霄。”
我惊恐:“您都知道了?”
娘亲:“那天擂台比武凌霄全无内力,裴元给他服用碧水丹后才与你内功传音,除了他还能有谁,凌霄胆子也太大了。”
我:“娘亲您别怪叶大哥,他也是为了我好,都怪我平时不用功,又嫉妒别人武功比我好。”
娘亲:“娘没有怪他,江湖中人从来不拘小节,只是替人打通经脉非常危险,功力不够极易走火入魔,轻则半个月内力全失,重则伤及五脏六腑,凌霄的内力到底还是欠些火候,好在裴元慷慨给凌霄服用了碧水丹。”
娘亲这番话让我宽心不少:“娘真的不怪他?”
娘亲:“这事娘知道就好,你就不要乱说,这关系到你的名声。”
我:“谢谢娘亲~”
娘亲:“你爹和我商量过了,等再过几天他军中的事务处理完,就着人送你去七秀坊学艺。你不愿嫁人也随了你的意,免得整天待在王府闲着,如今安禄山势力遍布朝野,也好避着点。”
再过几天就要去七秀坊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又高兴又伤感。高兴的是可以学习七秀坊的武学,伤感的是要离开爹娘,离开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离开小蝶和凌霄,还有周斌。
周斌…算了,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大姐,我想大姐应该也是喜欢你的吧,我祝福你们。
至于凌霄,你喜欢的是二姐,并不是我,是你自己搞错了,好好照顾我二姐,保护我全家上下。
程成杨鸢我祝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