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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繁华落幕

中秋盛会一直持续到子时才告一段落,期间各家子弟皆一展所长,抚琴舞蹈,吟诗填词等诸多艺技自然不在话下。宫外尽是接自家老爷回府的车驾,小蝶在人群中朝宫里探着头。见我们出来小蝶朝我们挥手喊道:“六王爷~我们在这呢。”回府的路上,脑海里浮现出皇上对我伤感的那一幕,改天问一下爹娘才好。

深夜,繁华过后简直静的可怕,脑袋里只觉闹哄哄的。心里一直担忧着周斌的剑伤,几番思量后,拿了两瓶药来到周斌房门口,房里还点着灯。周斌:“谁?”周斌忽然一声吓了我一跳。我:“是我,周斌你睡了吗?”周斌:“郡主有什么事吗?”我:“你不打算让我进屋说话吗?”少顷周斌道:“夜深了,孤男寡女实为不妥。”我:“我给你送药来了。”片刻后门打开了,周斌的伤口早已包扎好,只是白色绷带上那一抹鲜红格外显眼。我:“你还好吗?”周斌:“我只是王府的一个下人而已,怎敢劳烦郡主亲自送药。”我:“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我早就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了。”我将药瓶递给周斌道:“给你的。”周斌:“谢谢郡主,没其他什么事的话郡主早点回房休息吧。”说完转身就要回房,我一把抱住周斌,周斌愣了愣道:“郡主……”我将头轻轻靠在周斌的后背柔声道:“周斌你知道吗?自从那次你救了我,那一幕就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里,想你的时候你的模样仿佛就在我眼前,你每一次的突然出现都会带给我无比的安全感,是你让我知道什么叫思念,是你让我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多么美好,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周斌不再说话也没有回头,只是僵着身子静静听我诉说。我:“你和爹娘彻夜剿贼的时候,我对你的担忧并不比爹娘少,你受伤的时候我奋不顾身的就冲了上去,只希望你能平安无事,能够遇到你难道不是上天赐给我的幸福吗?”周斌:“郡主……。”我:“嗯?”周斌:“郡主您早点休息吧。”我紧紧地抱着周斌道:“这样的感觉真好,周斌你回头看看今夜的月色多美啊。”我:“你可以转过身抱抱我吗?”周斌拉开我的手道:“周斌惶恐,时辰不早了,郡主请回吧。我不过是纯阳一个不入流的弟子,幸得王爷赏识才有这立足之地,岂敢奢求郡主垂爱。”本来满心欢喜,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达爱意,周斌一番言语却让我万念俱灰。我不甘心道:“你不喜欢我?”周斌:“周斌不敢。”我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大姐。”周斌身子明显一颤,依旧背对我道:“我对大小姐,有的只是尊敬,对三小姐同样也是。”

憋了一肚子的话此时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我放下女子该有的矜持,放下公主的尊严,一番倾心告白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只觉眼前一阵酸楚,什么东西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想应该是伤心的泪吧。这一刻我明白了什么叫心酸,明白了杨鸢对我的痛恨,明白了爱的欣喜与失落。一股难过得要放声哭泣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想压抑住这种感觉,闭上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掉下,可刚刚闭上眼睛,眼泪就不争气的顺着脸颊滑落。鼻息渐渐变得急促,我不想让他听见我哭泣的声音,忙用手背捂住嘴匆匆离去。

次日,小蝶早早的过来伺候,见我披头散发坐在床头不愿梳妆,似乎也知道我心情不好,也不敢多问。府上忽然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吵得我愈加烦闷。我:“小蝶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良久,小蝶兴高采烈的回来道:“小姐您被封公主啦。”见我依然愁眉不展,小蝶脸上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又轻声道:“府上来了许多送贺礼的官员,都是来祝贺小姐的。”昨夜的落泪让眼睛显得有些臃肿,我不想出去会客,更没那个心情。可娘亲偏偏让月儿催了我好几次,无奈之下只得勉强出门会客。

府上大摆宴席招待众人,酒过三旬,席间一人道:“何不请怜沁公主为诸位大臣剑舞助兴。”另一人附和道:“如此甚好,我等均为公主道贺而来,却不知公主意下如何。”又一人道:“汝等竟敢借酒劲在此妄言,怜沁公主何等尊贵身份,岂能为我等舞剑助兴。”这话我喜欢,正好我也没什么心情,更不想舞什么剑,原本让我出来就很不情愿了。

席间一阵小小骚乱,众人各执一词,正当百官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而至的一声圣旨到,令全场人员鸦雀无声。宣旨的正是高力士,大概意思是皇上昨夜梦游广寒宫,恍惚间听到一阵仙乐,暗暗记下曲谱并取名霓裳羽衣曲,让我和爹爹明日申时入宫赴霓裳羽衣曲宴。高力士道:“皇上梦游广寒宫之时,有幸一睹嫦娥仙容,诸位请看。”高力士命人展开画卷。画上之人容颜清秀怡人,细细端详后我大吃一惊,画上之人分明就是杨鸢,容颜轮廓竟分毫不差,妆容举止更是仙姿绰约。高力士:“诸位大人,这幅嫦娥仙子图乃皇上亲笔。”我:“这不是杨鸢吗?”高力士看着我意外道:“杨鸢何人?”我:“宰相府的千金。”高力士不可置信道:“果有此人?”我:“昨日中秋盛宴她也在场,不信可以去宰相府一看便知。高力士:”怜沁公主此话当真?”我:“这就是杨鸢啊。”高力士:“六王爷、怜沁公主、诸位大臣,咱家先行告辞。”高力士转身对身边的随从道:“走,去宰相府。”

百官离开后已到了未时,虽说已经是深秋了,此时的太阳依旧烈日炎炎,而我的心却冰冷似湖底。娘亲:“沁儿你有心事吗?”我:“没…”娘亲:“目光呆滞,双眼无神,想什么呢。”我:“昨晚天皇上对我说‘是朕不好,朕对不住你。’还让高力士把他孙女的灵柩接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爹爹闻言道:“皇上果真这么说了?”我:“嗯…”爹爹:“皇上说的是太子李享的女儿李沁,也就是皇上的孙女,算起来你还是她的小姑姑呢。”我:“李沁…怎么和我一样的名字。”爹爹:“你的名字是皇上取的,你出生的时候郡主李沁已经远赴吐蕃和亲了。”我:“吐蕃和亲?”爹爹:“这是皇族女子的命运,也是一种殊荣。”我:“那后来呢?”爹爹:“皇上也是思念他那小孙女,你和娴儿又刚好出生不久尚未取名,皇上就为你取名李沁,又因本王膝下无子,所以你们三姐妹名字后面的儿字也是皇上加上去的。”我:“原来是这样,一直以为我的名字是爹爹帮取的。”爹爹:“后来大唐与吐蕃发生战争,郡主李沁不幸被流矢射中,最终不治身亡,李沁身亡的消息传至朝堂之上的时候,足足过去了一个多月,皇上更是哀痛不已,那时候是皇上第一次召你入宫,见你活泼可爱皇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你的出现也算是对皇上的些许安慰吧。”原来我在皇上眼里只是李沁的影子而已,皇上对我的那些赏赐应该是李沁的才对,忽然对李沁充满了好奇感,说真的好想见见那个比我还大的侄女,可惜她已经去世了。我:“那李沁的模样和我像不像?”爹爹看着我道:“你长的像你娘多一点,不过同样是皇族血统,多少肯定会有相似之处。”

和爹爹正聊的起劲,凌霄走过来道:“王爷…程府的四千金来了。”我高兴道:“程瑾来了,凌霄你快带她进来啊。”话音刚落程瑾已经出现了,一身女将的打扮显得英姿飒爽。程瑾望着我道:“公主…”又对爹爹和娘亲道:“晚辈程瑾拜见六王爷、六王妃。”爹爹:“瑾儿不必客气,想不到你和我们家沁儿竟如此投缘。”爹爹稍稍打量一番程瑾后又道:“真乃巾帼女豪杰,你那套傲血枪法可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啊。”程瑾谦虚道:“王爷过奖了,在王爷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我小跑过去拉着程瑾的手道:“你怎么忽然想到来这里玩,还穿了身战袍,可真是威武呢。”程瑾看着我道:“公主…我是来道别的,离开天策府将近半个多月该回去了。”我拉着程瑾的双手撒娇般来回晃动,有些舍不得道:“这就要走啊,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多玩几天。”爹爹:“沁儿别胡闹,天策府事务繁忙,瑾儿身为天策府的将士,自然有自己的事情,怎可强留呢。”程瑾:“谢谢王爷体谅。”又看着我道:“再过三个月就是春节了,到时候回来再陪公主玩。”我嘟嘴道:“唔~好吧,我要你教我骑马。”程瑾:“当然可以,等我春节回来一定教你御马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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