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惊讶:“你知道?”
她开始飘飘然,重新坐了下去:“表哥生意上的往来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好厉害,可我摇头:“那不过是告诉你一些无关紧要的,若是像皇上派来的大臣那种事,他会告诉我们么,可笑。”
童柳烟可就更加得意忘形了,向上微扬着唇角,语气里透露着炫耀:“这有什么不知道,表哥认识的朝中大臣可不少,皇上派来的大臣沈耳沈大人可是皇上身边当红的文臣,这不都还要来亲自拜访表哥。”
“哦?”我不以为意,“我可是听说那沈大人并不是来这找叶公子,而是陆家呢,不然那刺客为何要刺杀陆家三公子,为的不就是警告。”
“就陆家那门头,也有那面子,还不是表哥手下的虾兵蟹将。”
我一脸不信的样子:“什么不都是你说出来的。”
她急了:“你以为我是胡诌,我可是亲眼见着表哥将沈大人迎接到了东城……”
我微微眯着眼,等待着接下来的重点。
“诶,玉兰,你在这啊,我今日上街买了根新的簪子,你到我房中帮我看看搭配什么衣裳较好。”外面传来海棠浮夸的声音,玉兰清冷答道:“好。”
海棠与玉兰同是与我在三楼里住着,时时听见她俩的声音,我没在意,而童柳烟也感觉扯远了,赶紧回到正题上:“日后若是还见你跟表哥一起,小心你真尸骨无存。”
该死!偏偏在这个时候被打搅了,还让她有机会扯开了话题。
童柳烟见我没回话,以为我是藐视她,走过来,蛮横地推着我的肩膀:“警告你呢,听到没!”
肩膀因着那个力,我一个失衡向前倾,心里小小咒骂:这女人真是大家闺秀么,一般人家的大家闺秀,不该都是知书达理才貌兼备的吗,为何眼前这个却是时不时放狠话,动手,整一个弄得像有黑帮老大罩着的女人一样。
我正了正身子,不慌不忙说道:“是叶公子不愿离开我这身体。”阿弥陀佛,没吃过肉的我撒了弥天大谎。
她一听,气得脸时而红时而白:“无耻!”那我就更无耻一点:“公子还说了,爱我爱得不能自拔了。”
恩,原谅我把不能自拔说得那么猥琐,原谅我将叶上欢说得如此下流。
“你……”
还没容她把你后面的说完,我打断:“阿兰,童公子似乎对我不满意,送客吧。”
阿兰偷笑:“是,童公子请这边请。”
童柳烟在被我气饱后,瞪着我,放下一句狠话:“这可是你惹我的,别让我逮着机会,否则,你将会尸骨无存!翠柳,我们走!”翠柳也瞪了我一眼才跟着离开。
让我尸骨无存,笑话,那得你先有这个机会。
“这童小姐太过娇蛮,老是欺负姑娘你,你应该跟叶公子告她一状,让她也吃点苦头。”翠柳目送那俩人气冲冲离开后,替我抱不平。
现在可不是跟女人争风吃醋的时候,让我更烦恼的是,原本只差一步就可以从童柳烟口中得到消息,却在紧要时刻被人打断,真想冲出去撕扯掉海棠的大嘴巴,亏得我无端受童柳烟那么多恐吓。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知道是在东城……
看来,还是得另寻机会到东城探查探查。
童柳烟带着翠柳走后,我原本可以睡上一个安稳觉,却心血来潮忽然想了解南国史事。
“阿兰,这里可有什么史书可看?”
阿兰抿着嘴唇摇头,又笑道,“姑娘不睡觉反而想看起书来了。”
我倒是想啊,只是睡多了,怕在这就一睡不起。想到这,终不能碌碌无为,便准备去闲逛一会儿这云城。
我叫上阿兰陪我去买一些书籍,老鸨也没阻拦,只是意味深长地笑道:“莲儿啊,可别出去那么久,如今外面正乱,有事可多让叶公子照应着。”
我点头敷衍。
城西方向那边我走过,便往城东走去。书摊没看到,倒正好听到一座别致的小茶楼里有人说书,抬头看去——洞香楼,名字雅致,我对阿兰道:“陪我上去坐一会儿吧。”
阿兰迷惑:“姑娘喜欢听书?”
我没答话,这不能说是喜欢,只能说是当做一种对异国文化风俗的欣赏,穿越而来,竟能身临古装场景,多多玩乐自然是百利无一害,最重要的,根据我多年看古装剧的心得,说书人口中,应该会有我想知道的国事。
由着阿兰陪着走上茶楼二楼,便见台上案前坐着一个说书人,书案前方围了稀稀拉拉的十来个人。那些人穿着朴素又不粗鄙,皆是些文人墨客打扮,我顺溜了一圈,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那些听书人因听得认真,并未察觉到后方的动静。
阿兰苦着脸,悄悄凑到我耳边道:“姑娘,真的要在此听书么?”
我伸指作嘘声状。一位店小二走来,小声询问:“客官需要些什么?”
“一壶茶跟一碟瓜果。”
从袖中掏出些碎银交给了店小二,他接过后才点头:“姑娘请稍等片刻。”
店小二退了下去,我这才望上去,说书人半老头子,头发也是黑白掺杂,唾液横飞。从那吐出来的几个字眼“南国,文真帝,战功”等,不难听出是在讲南国的史事。看来,现代编剧还挺靠谱的,我心里暗赞。
那半老头子说到激动处就停下来,喝两口茶,引得台下众人拉长了脖子侯着,吊足了胃口,他又才细说慢谈:“十年前那一桩惨案,是南国建立以来最大的宫变,宰相李容携两万大军围在宫城外,另十万大军还侯在城外,随时听候调遣杀入皇城内,可说是势在必得,谁曾想二皇子竟然及时从夙阳赶来,杀得李容军队一个措手不及,李容当场被二皇子诛杀在皇宫内。”
说到这,说书先生将手中的案板一拍:“李容死前还睁大眼,大呼‘韩真骞,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说完,又停下缓口气,大有不得不服老的沧桑感:“那一次宫变后,大皇子鸠失踪,年幼的四皇子惨死,文真帝暴毙,接着二皇子骞即位,封号恒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