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是怎么酒醉的,又是怎么睡下的,千玺一点也想不起来,寒鸯果然猛烈,可是醒来之后,千玺感到一阵头疼,心里非常无语:真逗,堂堂一个西夏,御用的美酒居然是假酒。突然一阵惊恐,赶紧摸了摸,直到握住了一件事物,惊讶之后这才渐渐心定,还好还好,剑还在……起了起身,早有侍女端了茶过来,千玺接过茶喝了一口,暗叹:西夏虽然都是蛮夷,可这些个侍女还挺有眼力劲的。放下茶盏不经意一撇,差点吐了出来:呕……这也太丑了吧!塌鼻宽脸小眼肥胖都不说,一个女人的嘴上居然有很蔚为可观的绒毛……呕……千玺直接吐了出来,那侍女匆忙递过毛巾,千玺也不接,双手连连摆动,示意快走远点。呕吐完之后,千玺躺了下来,自己到底是怎么晕的?他开始回忆。
事情好像是这个样子的:
“千玺啊,别拉着我,你拉着我干吗?老子今天一定砍了这个畜生!”千玺心中暗暗鄙夷,砍你就砍,我拉你也是装装样子,可你老想着摸我的剑是要干吗?
“小卿啊,喝酒喝酒,别和畜生一般见识!”
花君卿听到这话之后,直接坐到了地上,一大口酒灌下之后,捶着腿开始痛哭:
“畜生?千玺啊千玺,千玺兄!寡人心中有苦啊,好苦好苦啊,太子哥!你是不知道,这畜生可是寡人最为疼爱的坐骑,追梦!对的!妈的,老子就说它叫追梦嘛!可是今天,对!就是现在!它不争气,唐突了好兄弟!你说,太子兄!你……你,你说,该不该死……别拉着我啊,千万别拉着我!我要砍了它,砍了这头神驹,砍了随我征战四方的兄弟,征西北容氏,寡人单骑被十万叛军追杀,是他!追梦!连夜狂奔三百里,救得寡人脱了险境,平南胡余孽加尔多铎,又是它带领寡人单枪匹马冲杀二十万中军大营,取了加尔多铎的脑袋,全胜而归,三军皆喜!大叹神驹降世,天佑西夏!寡人要砍了他,不要拉我!一定不要拉我!可是,为什么要砍?千玺啊千玺,太子兄!为何要砍?”
千玺揉了揉太阳穴。
“砍不得,砍不得,小卿算了吧,此乃宝物,怎能弃之如敝屣?使不得使不得……”
“怎就砍不得,他唐突了太子兄,一定要砍!借你宝剑一用!”花君卿一说完,晃晃悠悠就朝着千玺的长剑抓去……
千玺实在没有办法,抱住了花君卿,回想起来,好像一晚上都在应付这件破事。
再后来,千玺冷笑,那个姓花的似乎改变了策略,仗着自己酒量好,不停和自己碰杯,还戏弄自己。
“千玺兄,怎么不吃肉呢?听我一句,大丈夫横行与世,当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玩大把大把的女人!来来来,喝酒!来人啊,想我兄弟一定不喜欢吃肉,上点下酒小菜来!妈的,人都死哪里去了,听见没有!上!点!下!酒!小!菜!”花君卿扯着嗓子吆喝。
千玺想起来就傻眼了,亏自己一晚上没吃东西,听到这话一阵感动,还暗赞西夏大王懂事。结果上来的小菜是一盘盘琳琅满目的坚果。
逗。
当晚一通乱喝,兴致高了起来,两人差点当场结拜义结金兰,最后为什么没有结成,千玺想不起来了,有些遗憾。
千玺也自认为是个酒量可以的人,虽然没吃什么东西,运起已经练到了第四层的桃花诀,所有的酒都变成了身上阵阵的香风,可最后还是败在这个西夏所谓的好酒,却是假酒的身上,想到这里,千玺突然心中电念一动,头上满是汗水,咬着牙,双眼眯起一窗寒光,用力抓着长剑,像是要捏碎,好啊你个姓花的,敢把本王打晕!可是想了想徐国,千玺又平静了下去,眼中的寒光也缩回了瞳孔里。
匆匆起来洗漱了一番,用过早饭,太子千玺迎着冬天的太阳,又去见花君卿了。
应千玺之请,花君卿狐疑了半天,还是找了一间密室和这位太子交谈了起来。
“小卿啊,你是有所不知啊……”
花君卿暗骂:脱线。
“说。”
千玺面带激愤,侃侃而谈:“千玺素以仁义立世!今围狩猎,千玺受女王抬爱,亲率一众好手,前往高轩青瑛彩林,然,高轩一众亲贵,偏袒有私,视我扶桑为无物!侮我千玺一人是且言罢,不关紧要。千玺兹领授命,自当盈光莫厥,振臂慧策,耀我扶桑,已示女王闵慰仁亲,然……”
花君卿看起来好像没有休息好,千玺刚陈词了一会儿,他眼睛就闭上了,头像啄木鸟一样,一点一点,靠在椅子上的身体,应该不一会儿就会瘫软在地上。
千玺咬了咬舌尖,告诉自己冷静。
“小卿啊,小卿,快醒醒……”
猥琐的西夏大王听见有人喊他,赶紧擦了擦嘴,坐了起来,一看到面前的千玺,强作精神,咽了口口水,假得不能再假,说道:
“啊?说得很好,很好,说到哪儿了?继续继续,我在认真思考呢……”
“恩,千玺素以仁义立世!今围狩猎,千玺受……”
呼噜……呼噜……
“小卿,醒醒,醒醒,是不是身体不好?昨天喝多了?”
花君卿立马来了精神:“不愧是好兄弟,这个都能看出来!寡人却是是身体不太舒服,昨晚大醉,想必千玺兄也没缓过来呢,大冬天正合适睡觉,走走走,各自睡觉吧!”说完,马上就走。
空空荡荡的密室,千玺呆若木鸡。
第二天,再次会晤。
“千玺素以仁义立世!今围狩猎……”
花君卿转身就走,说是要处理什么军国大事,实际上,偷偷跑到了寝宫吃起了火锅。
第二天,再次会晤。
“千玺素以仁义立世……”扶桑太子这句话刚说完,看到花君卿的样子都快崩溃了,只见,花君卿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只烧鸡,正满嘴油腻啃得津津有味。
一阵无力,太子扶桑不由得坐了下来,语气诚恳:“小卿啊,为兄来到西夏已经好几天了,不能一直待下去,纸包不住火……”
花君卿一脸白痴的看着他:“纸为什么要包火?它俩脑子都傻了吗?”
千玺长长叹了口气,来之前他问过自己几个问题,六国国君谁最傻?花君卿。六国国君谁最有反意?花君卿。花君卿造反成功机会有多大可能?很大。那把和千玺有感应的花铃神剑在哪?在西夏。有了这么多的回答,所以他只身来了西夏,西夏也果然兵强马壮,王宫中的卫士排满了每个长廊,即使下着大雪,那些兵士像是一块石头一样站在那里,千玺一路上看过他们的眼神,那些眼神中的杀气是遮挡不住的,那是从千军万马、浴血刀光里滚出来的,这让他心中更是一片澎湃,自己要是有这么多精锐之士,复兴徐国指日可待!于是更加坚定了自己选择西夏的正确性,可是中途并不顺利,先是桃花酿,面对那个球一样的西夏大王高深莫测的身手,自己虽说戒备,但是险些把持不住,还被识破,再至后来当天的晚宴,看一下剑又有什么关系?花铃也不一定在他手上,最后弄巧成拙反被人家出手打晕了,虽不说明,恐怕他也会知道自己能想个清楚,真是沦落成笑柄了,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我徐国千玺怎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
千玺动着念头,脑海中像是有个球一样来回碰撞着,他不由得有些怀疑,这个西夏大王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怎么和听到的不太一样呢?怎么也想不明白,重重叹了口气。
花君卿搓了搓手,咳嗽了一声,右眼淡淡的红光轻轻一闪:
“妈的,千玺兄啊,说实话,老子没怎么读过书,你说得那些话我真听不懂,直来白去说吧,你找我,要干嘛?”
终于到了正题了,千玺又是叹了一口气,一句徐国当兴!兴在千……莫名其妙飞了出来,幸亏停得及时,可是一说出来,他自己都傻眼了。
花君卿看了一眼发呆流汗的太子,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依旧问道:
“千玺兄,你来找我,到底想干嘛?”
太子千玺回过神来,食指向掌心深深一嵌,从怀里默默掏出了一张玉帛递给了花君卿。
花君卿接过来打开一看,几个大字映入眼帘,眼睛轻轻眨了一下,看着那些字,心中一惊,上边写着——扶桑全境军机要塞图。
花君卿地图一扔,看也不看:“千玺兄啊,这不会是一张假图吧?”
“此图岂会有假?本王愿以项上人头作保!”
“哈哈哈哈,千玺兄真是会说笑,你的头长在你的身上,我要它有什么用,说吧,你到底想干吗?”
“先灭扶桑,一统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