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一悦耳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让西宫堇的目光临时的转了一个方向。
西子画脸色却突兀苍白,她好看的杏眸扫向小和,眼神询问着怎么回事,小和好似也处于迷茫,不明白的摇头回应。
杏眸见得不到答案,眸子转了个方向,低下隐约的色彩,才回头望向了门口处,眼皮却不由自主的轻微跳动了几下。
走过来的是急急赶来的西子琴,西子琴一把拉住西子画,语气坚定的道“我三妹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西宫堇很生气,冰冷的目光让西子琴心底一颤,却仍是抬高着头假装不惧怕的样子。
身后的西子画却微愣,最后真心一笑,其实自己的二姐是真的真心待她,她一把拉过西子琴,朝西宫堇淡然含怨的道:“大表哥凭什么认为东西在我这里就是我的呢?”
眼底却深藏着怨恨。
是谁?
是谁下的圈套?
她下的毒毁的西戏容不错,但所有能证明的证据全都毁掉了,不会有任何的泄露,而傀儡木偶又是谁放的?
傀儡木偶涉及的就是鬼巫术了,是为所有贵胄圈所不喜的,丢的更是整个家族颜面,她不知道是谁放的,可能是西戏,也有可能是一直处于旁观的二夫人,抑或许是别人,西府可不像表面这么平静。
西宫堇的眸子越发冰冷,吓人的气场强大得温度直降,让人泛瑟,他没有任何证据,所有一切只是凭借断言,傀儡木偶虽说是在西子画的院里搜出,却也代表不了下毒毁容就是西子画,更何况,也不能直接证明,傀儡木偶就是西子画的!
“大表哥,请回吧!”西子琴适时插入,西子画扬笑。
“将琥水院所有人圈禁起来!”
“不得外出”
西宫堇朝身后的家仆道,“即使如此,傀儡木偶仍需查清!”
“是!”
“大表哥!”西子琴的声线直线拔高
“将二表小姐带回去!”
“是!”
西子画突然一把拉住西子琴,制止住她的余下挣扎,扬笑配合,“知道了!”
冷眸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亲三表妹,真的不是吗?
随着西宫堇等人的离去,西子画差出了所有人,只余下自己与小和,斟茶的指尖颤抖着茶水一倾而落,“小姐!”
小和同样舒了一口气,替西子画再斟了一杯茶,安慰的看着她。
刚踏出琥水院,一道人影就从小路走出。
“大少爷,有一个奴才突然病了!”
冷眸轻抬,旁边的小李子正欲斥言。
“这奴才与三表小姐身边的丫鬟小和被人告知有些奸情。”
冷眸淬冰,冷冷响起,“回琥水院!”
“是!”
当少年身影再次矗立与大院时,院内更加寂静无声了些,冷眸再次扫向一干丫鬟时,目光却停在了小和身上几秒,与小和突然抬起的目光在空中对视,小和直觉不妙,心底好似漏了一拍,手心开始陆续的冒冷汗。
“扑通!”众人只听见一声巨响,众人反过头时,小和已经双膝颤抖跪地了。
西子画悬着的心早已抬到了嗓边,面上却紧皱眉,不显万分,“大表哥,还有什么事情吗?”
“小和你与人私**情,此人现已病重,可还有事情要说?”
安静!
细针落地可见的死寂。
深低下头的小和突然猛的抬头,直视面容假若淡然的西子画,瞳孔了满是震惊与惊愕!
随即深低下头不敢再次抬头,“大少爷,奴婢有事禀报!”语气微些颤抖的却很响亮,西子画刚从小和眼里的震惊反应过来,当小和声音再次响起时。
已经晚了!她眸底突然的一寸寸泛冷。
“小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话的是西子画,只见她含笑的眸子藏冷刃,危险的倪视小和一眼,继续的道:“大表哥,午膳时辰该到了,大表哥该离去了吧?”
语气越到后面越发饱满深深笑意,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掩饰心底的慌张。
她突然不敢想象,若此事西宫堇查找出证据出来的确与她有关,后果该怎样?
“大少爷,我知道西戏姑娘为何毁的容!”再次响亮的声音让众人拖小和该离去的脚步一顿,少年回过头来,冰冷的眸子犀利,冷声响起,“说!”
“禀大少爷,是西子画小姐”话未完,便被另一道声音给截然打断。
“小和,我待你不薄,你是想诬陷我吗?!”西子画愤然的声音清彻院内,不管怎样,她都要阻拦!
小和疯然的想要把接下来的话说出了,双目直视西子画,决然!
一道冷冽若利刀的声音压下了所有的声音,给了她这个平台,“安静!”
含气焰的声音若利刃,极具有摄力,一刹瞬间安静。
西子画低眸,似还有不甘,还有怨念,她知道事情已经脱出了她的掌控,最后深呼吸一口,做好从未有准备的最坏打算。
“是子画小姐指使奴婢在管事送裁剪衣物的那天,在西戏姑娘的胭脂里面下的毒的,奴婢这里还保留一些毒药的粉碎抹。”
冷冽携冰的眸子直视于精致少女的杏眸。
“是我!”
“但小和是我的婢女,大表哥确定可信?确定她不是被人指使?”
杏眼此时早已平复一切波澜,淡淡无彩,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尽管如此,她还有一些幸存微弱的,点点希望。
西宫堇转过头,冷视小和,“大少爷,正是因为奴婢是子画小姐的婢女,奴婢的话更具有实情!”小和抬头,继续道:“因为小和知道子画小姐事情的内幕,子画小姐事后便要杀人灭口!大少爷也可以去玲珑巷子里的葆春大药堂找掌柜问一下,子画小姐就是在那派小和去与人行购毒药的!”
冷眸转了个方向,“派人去葆春大药堂去一趟!”
“是!”
随即倪视杏眸冷若刃,“三表妹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杏眸幽暗,发酵着莫名情绪,色彩昏暗,沉默兜转许久,殷红的唇才徐徐启唇道,“是我!”
轻淡的声音夹杂着所有的情绪,不甘吗?怨念吗?最后结束了所有的尾声。
绣花双襟华裳绝色少女,双目璀璨生辉,好似承载着满天空的惊华,淡然再取过一白子,结束了所有的棋局。
“姑娘棋艺太好了!”阿绿看着落败的黑子,最后一叹,满脸由衷佩服。
少女轻笑,淡道:“其实你原先若没有走那步棋,就该你赢了!”
阿绿好似不以为然,“即使如此,姑娘还是会赢的!”
少女弯唇,不语。
这时,阿微从另一道小道走了过来,微微行礼,才道:“姑娘,大少爷查出来是三表小姐下的毒,已经禀过了老侯爷,罚三表小姐迁居了清云寺”
少女徐徐起身,捡起一朵泛黄的落花,鼻音轻恩,淡淡自语,“这花这么美,但还是落了!”
阿绿与阿微突然相视一笑,阿绿扬笑,“姑娘,我们该回去了!”
影离花落,林中一道隐约人影,那眸子在棋盘与落花之上停留几秒,最后身影一逝而过消失不见。
夕阳楼
西戏望着眼前的一桌素肴,眼底疑惑,抬头看着阿绿,询问,“阿堇怎么没有来?”
“大少爷好像是被楚少爷拉着去喝酒了。”阿绿微沉呤,“姑娘先用膳吧!”
“恩!”
玉檐翠瓦之上摆着几碟小菜,两双木筷,和两少年,桃花夭取红桃的妖夭而名,入口香馥后劲却异常猛烈,两人各执一坛,深黄色的古色陶瓷封口坛子刚掀开木封口,一片郁香扑鼻而来,瓷坛在空中相撞的清脆声响刚传来,只见两少年仰头而饮。
直至日落西天,再慢慢昏暗。
“大少爷!”小李子微微行礼,“西戏姑娘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了!”
或许是酒喝得太多的缘故,头开始泛胀痛了,却在听到那名字时,眸眼不由自主的充满了精神,复而一片平静。
“吱吖!”
推开门,一如既往的能看见一少女在昏黄的灯光下翻看着书卷。
少女的容貌已经恢复若初了,或许更赛从前。
灯光下的少女侧脸绝色,双眼疲倦看着泛黄的古书籍,眼皮沉重的闭上然后又睁开,小脑袋时不时的落下,却又抬起。
可能是他推开门时声音太细微了,未曾引起她的注意,又或许,古书太枯燥无味等得太疲倦了,未曾发现他的到来。
少年目光微怔,轻轻脱下自己披着的大衣,如今已经开始深秋了,天气已经慢慢变冷,但阁楼的气温还算温暖。清轩楼不比夕阳楼,因为西戏怕冷的缘故,夕阳楼随处可见黑碳的摆放,再加上清轩楼位置迎风,更要冷上几分,少年轻轻的绕到她的身后,给她披上一件大衣。
“嘭!”随着脑袋撞到檀木桌角发出声音,“嗷!”一声痛声也随之响起。
“扑哧!”少年一笑出声,“笨死了!”
眼神的宠溺却出卖了他的言辞,“谁让你这么晚回来的!”
少女有些不高兴的囔着嘴,随着目光触觉到肩上的大衣时,心底一动,可能是身体转动的幅度大了些,又或许西戏衣服的面料过于滑顺,顷刻大衣顺着直力落下,修长好看的手赶在了纤长白嫩的小手之前接住了大衣,习惯性的再次盖在了她的肩上,嘴上有温声笑意,“和楚竹喝酒喝得晚了,把时辰给忘了。”
“恩!”少女轻应,不自觉的收紧了些肩上宽大的大衣,她怕它再次落下,她一如既往的不过深问他的所有事情,弯唇,“我煮了水晶饺子,现在应该冷了,我去给你盛一下!”
少年望着少女眉眼的笑,眼底微怔,才回过神来,“好!”带笑的不自主应了下来。
他跟随着少女前往旁边小厨楼,来往忙碌的身影,使少年嘴角藏着笑意,脑海却顷刻划过楚竹与他所言的一切,眼底突然深谙一片。
“一品楼订购的胭脂,不应该会有人送过府吗?,为什么偏偏又是管事带过去?”
他询过管事的,管事只说,当时一品楼送过来时那人突然小腹胀痛,他也就顺带带过去了。
当事情大致联想起来时,整件事情无不透着蹊跷。
“好了!”西戏端着一个精致的翠绿色小碗向他坐着的石桌走来,揭开翠绿色的碗盖,腾腾热气萦绕,可口的青葱肉馅香让人口水直流。
“先喝一些汤吧!温肠胃。”她从一旁取过小勺与瓷碗,盛满极营养的鸡丝针菇汁汤,递了过去,浅笑。
少年接过温热的汤,望着汁汤有片刻愣神,才一勺一勺的喝下。
西戏望着顷刻见底的碗,弯唇一笑。
“以后尽量少喝点酒,虽说桃花夭醇郁不大伤身,喝多了还是不好。”
她将肉饺推至少年身旁,絮絮继续说着,“你尝尝好不好吃?”
“阿戏!”少年却突然反常的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双目深谙的注视着她,异常的沉默;少女赤眸亮堂堂的与之对视,疑惑西宫堇此行之异常。
“恩,怎么了?”温笑应道,询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日之事还有一些不通之处。”
平淡的声音瞬间冲淡了原本温暖的气氛,只剩下一片沁冷,西戏不禁再次收紧了些披着的大衣。
少年松开了握着的小手,耳边再次传来少女声音,“阿堇觉得还有那些地方不对吗?”
少年抬眸,正巧对上少女含笑的赤瞳,眼底有顷刻的深谙。
“真的,不是你吗?”
少年注视着眼前的少女,一字一句的询问,或许不该是询问,更应该是质疑。
少年心底突窜出的火苗让双目更加的深沉了些,生硬的语气让少女原本波澜无惊的心底掀起万千巨浪,赤红的瞳孔,逐渐变深,昏暗,最后垂下深深的眸子,过了许久,她才平复自己的心情。
“是我!”
平淡的声音缓缓响起,少女缓慢抬眸,注视着他,继续道:“傀儡木偶是我放的!”
少年越发幽深的眸子紧紧的注视着她,嘴角紧抿,沉默不语许久,她都能够感觉空气在瞬间的稀薄,悬起的心若铅重,却未语,赤眸紧视,复杂等待着他的下句,少年放下手里的瓷勺,“西戏!”
“你太过了!”
平淡的声音响在西戏鼓膜里锐耳得震耳欲聋,她能够听到铅重落在地面声音的清亮,璀璨的赤眸在瞬间灰暗了一片,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垂下了眸子。
少女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嘴角轻扯,荡开苦涩的笑容,她从不觉得自己很善良,对于对自己不好的人她会以十倍百倍的奉还,不留任何后路;或许,也就只有在西宫堇面前会显露出稀少简单的温柔。
他会觉得,她,蛇蝎心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