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阵!”只听见总教头一声令下,几匹黑马从队伍中出列,沿着长长的队伍传递命令:“摆阵!”
前后的操练团立刻分成十个分段,每边五个,每个都由一个教头带领,每段都摆出三层人墙布阵来,最外一层持刀剑,中间一层持盾牌,最后一层举弓箭。
“中第3段听命,起!放!”
“尾1第3段听命,起!放!”
“头1第3段听命,起!放!”
弓箭刷刷刷地射了出去,两边围上来的敌人阵营传出中箭的惨叫声。
操练团毕竟是受过训练的精兵强将,虽然是晚上,借着点天空的余光,每一剑射出去,几乎都无虚发。
敌人多半是流民组成的土匪,战斗力不强,眼见官家人多射艺强,突然改变了策略,纷纷向队伍的尾部聚拢而来。
队伍的尾部都是粮草,要是被敌人捋了去,后果不堪设想。这时,如果令前面的人来尾部支援,一是怕还有敌人埋伏,万一来个声东击西,那前面重要的中秋点心及鱼肉就可能被抢走,前方将士盼望已久的中秋丰盛的晚餐也随之泡汤,这除了会影响将士们的士气不说,关键还是太有失操练团的颜面。
权衡之下,只有派出中间的几个分队援助尾部了。总教头正准备下令,谁知少堡主骑着黑马背着弓箭带着几个随从从前面阵营出列,狂奔向尾部而来,他的黑马迅如闪电,才一会儿的工夫就离尾部不远。黑马在奔腾,少堡主从身后背桶里抽出一支箭来,上弓,拉到最长,放手。
片刻,只听对方阵营,有人大声喊叫:“大哥中箭了,大哥中箭了,撤,撤!给我撤!”
流民被打退,危险解除。大家终于松了口气,操练团继续严守周围环境,人群中有人对少堡主投去赞赏和钦佩的目光,人们三五成群地谈论着这个只有17岁的少堡主刚刚是怎样英姿飒爽地一箭解除危机的。只有总教头在一旁若有所思。
“少堡主青年才俊,不知少堡主刚才是怎么识得流民头头?”总教头双手作揖,似要听一听少堡主的答案。
“很简单!流民虽然人数众多,但是骑马的却不到百人,这百人中,借着灯火,瞅几眼就能看出谁的马最好。我是看不出谁长得像头领,但是我能辩认出奔跑中哪匹马最厉害,我想最厉害的那匹马应该就是头头的,总教头,对我的解释还算满意?”少堡主微微一笑,随即解下披风扔给身边的长风,“拿一碗酒来,总教头,你我畅饮如何?”
“既是少堡主吩咐,在下恭敬不如从命!”总教头应和着,又陪少堡主小喝了几杯才满意地离开。
接下来几天的行程还算顺利,无风无雨也无流民土匪,一路畅达前线营地。此时是白天,廖举臣和众位将军在阵地指挥布阵迎战敌军,只留了几位副将在营地等候。
按照大将军的指令,副将先是向少堡主请安问好,将少堡主独自安排在军营中早已搭建好的帐篷内,然后命人将各种物资分门别类至于物资大帐内,各团各房就地搭建帐篷,男女分开,这五六千之众交由总教头全权管理。
大将军虽人不在,却是将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还特别给少堡主安排了几位服侍的姑娘,端茶送水,捶腰按摩,打扫清理,无微不至。
向晚,军中来报,大将军已在回营途中,各团各房立即准备前去大营等候。
少堡主将派来侍候的姑娘遣回到大营帐中准备接风宴,自己则在长生的陪伴下更衣准备前往大营帐中。
“少堡主,辛苦了!若是老堡主在,今天只怕得大将军亲自过来迎接少堡主您才是!”长生一边帮少堡主整理身上的衣服,一边小声道。
“无碍的,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也不在一时一刻!”少堡主嘴角微微上扬,理了理腰带,继续道,“只要我娘没事,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少堡主仁义贤德,实乃小人之福!”长生端来一面铜镜,立于少堡主面前,满脸笑容地看着少堡主。
“长生兄!”少堡主一边整理官帽一边轻声叫道。
“在下何德何能,怎敢与少堡主称兄道弟!”长生低头弯腰,双手紧紧捧着铜镜。
少堡主一把扶了扶长生,笑道:“自老堡主仙逝,你就常伴我左右,这些年也是多亏了你,我才能立足于廖家堡。如果不是伴我左右,你现在应该早已官拜将军。长生兄之仁义,乃我辈不能及!能与长生兄兄弟相称,实乃我辈之福也!”
“少堡主过奖了!”长生笑着收拾好铜镜,“少堡主,外面风寒!”他又递上风衣给少堡主。
主仆二人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
至营帐中,各将军教头早已抵达,见少堡主到,不慌不忙地起身,到少堡主跟前招呼过后也不多作停留,便回到原来位置,三五成***头接耳,谈论前线大捷之事。
少堡主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满脸微笑,镇定自若,长生立于身旁,不苟言笑。这时候的少堡主其实在遐思,军中营帐几千,且每个都设置得一模一样,也不知叔父将母亲置于何处,就只有等叔父归来,偕母亲一同前来,母子才能得以相见。
“大将军到!”随着门外响彻天地的声音传来,帐中众人连忙站起,挺直腰身,纷纷望向营帐开口处。
“哈哈哈哈哈哈!”正所谓未见其人,先闻其身,一阵豪气冲天的笑声过后,一个高高的身影出现在营帐门口。只见此人满脸洋溢着喜色,鬓角已斑白,五官分明,眼神矍铄,左脚迈进营帐,右手牵了一貌美女子徐徐而来。
“大将军威武!”营中有人开口道。
“大将军威武!”众人皆顺势跪倒在地。
连少堡主也拱手作揖,微微弯腰,依然满脸微笑。
迎接的众位将士满座皆跪,独一人站立,大将军一眼就扫到了17岁的少年。半年不见,大将军站在原地细细端详了少年一番,没想到这少年身高又长了不少,脸上已不见往日阴霾,笑颜逐开,居然看不出任何破绽,似有乃父身影,他不觉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