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怔住,望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却如魔鬼一样的缠住她,滚烫的泪水悄悄滑落,灼伤了她前世的记忆。
良久,唐星海松开柳如烟,柳如烟虚撑着的两支手臂承受不住,再次重重的摔在地上,闭了眼,紧锁眉头,咽下未出口的痛呼。
“带她回去!”唐星海头也不回的走向自己的马匹,冷冷的吩咐两名跟来的侍从。
两名侍从对视一眼,犹豫片刻,走向柳如烟。
“等等!”还未接触到柳如烟的身体,唐星海的厉声再次传来。
侍从们迅速收回自己的双手,幸好犹豫了一下,看刚才主子的眼神,仿佛他们的双手差点不保。
唐星海怒气未消,毫不怜惜的胡乱将柳如烟抱起,柳如烟亦不挣扎,此刻也已无力反抗,任由他摆布。上了马,将柳如烟圈在怀中,打马回程。
一路未歇,只一个时辰便又回到了农舍。唐星海下了马直奔主室,柳如烟慢慢爬下马背,浑身酸痛无力,险些站立不稳。
缓缓进了室内,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直冲入鼻腔,柳如烟惊恐,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满地的残羹剩饭,破碗碎碟,一片狼藉。夫妇二人横躺于地, 脖子处一道整齐狭长的伤口,地上一大片血迹。
柳如烟猛扑过去,试了一下脉象,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
“他们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杀了他们?”柳如烟怒目呵斥唐星海。
唐星海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本太子这里,没有无辜,只有该不该死!”
“是我的错,我该死,你杀了我,你为何不杀我?你杀了我吧!”柳如烟瘫坐于地,此刻的唐星海如高高在上的君王,一人独揽生杀大权,和他讲理,结果可以想见。
“我不会杀你,我怎么舍得杀你,但是你要知道,你逃跑会有人替你受罚!”
“杨文、杨武,老规矩,自己动手。”唐星海自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扔在地上。
此时,柳如烟才注意到,旁边跪着两个人,正是今日看守她的那两个侍从。其中一人捡起匕首,不假思索的朝自己的左肩刺入,随即拔出,递给另一人。
柳如烟震惊,脱口阻止“不要!”
但是那侍从仿若未闻,毫不犹豫刺入自己的身体,然后拔出,鲜血喷涌而出,洒了一地。
柳如烟挣扎着跑过去,为他二人止了血,奋力去撕自己的裙摆,为他们包扎。怎奈此刻浑身无力,连撕几下,都未撕下来。
“住手!你若再帮他们,本太子就要了他们的命。”唐星海的魔音响起。
柳如烟不理,泪水模糊了视线,怎么也撕不下那块裙角。
那两个侍从开口道:“请柳姑娘手下留情,饶过我兄弟二人的性命。”
柳如烟的手僵住,泪水却一刻不停的泻下。从未感到如此的力不从心,从未如此深刻的自责与内疚。
唐星海饮尽杯中茶水,对柳如烟道:“本太子饿了,你,去做饭!”
柳如烟失神的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去吗?杨文、杨武,柳小姐想看你们兄弟二人互相残杀。”唐星海如恶魔般的望着柳如烟。
杨文、杨武对看一眼,抽剑刺向对方,随着剑拔出,鲜血喷涌而出。
“啊!不要,我去!”柳如烟嘶喊着,濒临崩溃。
唐星海坏笑着望着柳如烟,超控别人的快感让他上瘾。
挥袖抹去泪水,机械的步出室内。柳如烟驻足,回首望向地上两个已逝的生命。
“把这两个人埋了!”唐星海命令道。
“是!”侍从领命。
柳如烟最后看了那夫妇二人一眼,决然离去。
已过子时,夜风微凉,柳如烟丝毫没有感觉到舒适,迎风一吹,打了个冷战。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一种深深地自责,在柳如烟脑海里挥之不去。
稍作梳洗,便打起精神开始做饭。
端上最后一道菜,柳如烟淡淡道“菜齐了。”
唐星海放下已空的酒杯,冷冷道“不许走,伺候本太子用膳。”
柳如烟驻足,转身,拿起酒壶,斟满酒杯。
唐星海注视着柳如烟的一举一动,待满了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指着一个盘子又道“这个。”
柳如烟没有犹豫,蹲下来,拿起筷子夹了菜,送入唐星海的口中,放下筷子,重新斟满了酒杯,安静的立在一旁。
唐星海咀嚼着口中的菜,一直凝视着柳如烟,眼神深邃。戏虐的笑道“给本太子擦擦嘴角。”
柳如烟抽出丝帕,俯身为唐星海擦净嘴角。
淡淡的香气萦绕鼻端,唐星海眼神冷厉,紧紧抓住柳如烟的手腕,用力一扯,拉近距离。
柳如烟没预料到他会有如此动作,膝盖磕在地上,疼的她惊呼一声。眼中溢满泪水,抬眸,唐星海的面容看不真切。
“这么快就任命了吗?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唐星海怒视柳如烟,咬牙道。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惩罚别人,来换取我的顺从?”柳如烟低声怒吼,到底要怎样,顶着相似的面孔,却来折磨她。自那一世逃到这里,还是逃不出命运。从来都是如此,明明已经忍让妥协了,却得不到预想的结果。
唐星海怒极,瞪视柳如烟。端起酒杯饮下,突然俯首,负上柳如烟的嘴,将口中的酒渡入柳如烟口中。
烈酒辛辣呛鼻,柳如烟剧烈咳嗽起来。唐星海松了抓住柳如烟的手,柳如烟就势伏在地上咳嗽不止。半晌,柳如烟才抚顺了气,支起身子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