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早的便启程离开了客栈,带了些干粮,快马加鞭继续赶路。
柳如烟有些失望,没见老板娘有任何动作,许是没有意会她的意思,又或许没看到水渍便已经干了吧。
过了午时,终于在山间一处农舍驻足。留了两个侍从看守柳如烟,唐星海和另外两个侍从皆不知去向。
晚霞染红了西边的天空,如火似血。柳如烟手中握着自农舍后面采来的鲜艳花朵,竟有些颤抖,趁着借口来厨房找水喝的档,偷偷将花泡入茶水中。
端着茶水递给两个侍从一壶“两位大哥,喝口水吧!”
侍从二人互看一眼,却没有要接的意思。
柳如烟见他们如此慎重,便自己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两位大哥既然还不口渴,那我就先放回去了。”说罢,欲将茶壶放回厨房。
刚才陪柳如烟在后院采花晒了半日,侍从确实口渴了,终是接过茶壶“谢谢姑娘!”在院中坐下来对饮。
柳如烟轻轻颔首,坐在厨房内静静地望着山上的风景,心中忐忑。
农舍的主人是两位年长的夫妇,无儿无女,见有客人来,便上山去打猎款待。夫妇二人很是热情,跟唐星 海也熟识,与柳如烟攀谈时说,唐星海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此地,好像是去祭奠一个人。他们夫妇并不知 道唐星海的真实身份,亦不多问,只称呼他唐公子。
先前在农舍后面看到那花,便采了一些,侍从不识得是何种花,只道女子皆爱鲜花而已,便不以为意。柳如烟亦无把握,她之前在书上看见过,此花无特殊气味,误食可致人头晕昏睡,全身酸软无力,有蒙汗药之功效。
这或许是她脱困的一线生机,便冒险一试吧!
面上故作镇定,心中却如打鼓,惴惴不安。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院中无半点声响。柳如烟悄悄地望向院中,两个侍从已趴在桌上睡过去了。
柳如烟喝的少,只是略感酸软无力,并无大碍。那两个侍从喝的多,药效便起了作用。
眼看时机已到,大步跑向马车,解开了马匹,准备速速离去。
前院传来脚步声,柳如烟一惊,握紧了手中的缰绳,莫不是唐星海回来了,难道要功亏一篑。
待看清来人,是那夫妇二人打猎归来,柳如烟暗暗吁了口气。
老翁率先开口“姑娘,你这是去哪儿啊?”
柳如烟笑得勉强,略一沉思,道“老伯,我去找唐公子,缘何此时还不归来!”
老妪立刻上前,抓住柳如烟的手臂道:“你一个人吗?那可不行,山路难行,你怕是要迷路的。”
老翁亦附和道“是啊,姑娘,你不如安心的等唐公子回来,以往这个时辰也该回来了。”
柳如烟一听唐星海快回来了,更是着急起来。
“好吧!那你们先去做饭,唐公子回来会饿的。我去门口接一下他!”柳如烟圆谎道。
“对啊!老婆子,时辰不早了,赶紧做饭去。”老翁催促老妪。
“好好好,走!”老妪拉着老翁向厨房走去。
“多么恩爱的一对人啊!”
“是啊!我们也很恩爱啊,我这不是帮你去做饭呢!”
老翁和老妪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布满皱纹的脸挂着幸福的笑容。
柳如烟见二人走远,牵马轻轻地出了院门,利落的翻身上马,狂奔而去。
一刻不停的扬鞭前行,足足跑了一个时辰,马儿渐渐体力不支,柳如烟亦有些吃不消,眼见着前方已有亮光,或许可以投宿一宿。
马蹄被包裹了布条,此地久未下雨,路面干硬,不会留下蹄印,可以为她多争取一些时间。
马蹄声、催马声自身后响起,柳如烟蹙眉,向后望去,虽看不清来人,但她知道是唐星海追上来了。
狠狠抽向马背,伏低了身子向前奔去。
“柳如烟,快给本太子停下,你逃不掉的!”唐星海如魔鬼般的声音破空而来。
柳如烟不回首,不回话,亦不理会越来越近的马匹,只一心催马前行。
突然马头前栽,柳如烟滚落马背,重重的摔在地上,又在地面滚了数圈后停住。后面追来的马匹来不及勒马,马蹄眼看就要踏上柳如烟的身体。
唐星海紧勒缰绳,马儿纵身越过柳如烟,在不远处停住。迅速翻身下马,大步踏近柳如烟,一手揪住她的衣领,一手捏住她的下颌,迫她望着自己,愤怒的盯着她的眼眸。
柳如烟头晕目眩,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息,浑身酸痛,无一丝力气,微微侧首看向前方的马,口吐白沫,已力竭而亡。下颌传来剧痛,仿佛要被捏碎了般。
月光如皎,镀在唐星海的脸上,如黑夜的妖魔。
“你以为你可以跑得了吗?你这匹老马,怎么可能跑的过我的千里良驹。不曾想,你竟能跑出这么远的路程,我倒是小看你了。但是,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唐星海咬牙切齿,恨不能将柳如烟生吞了。
柳如烟忍住疼痛,倔强的与他对视,不发一言。
“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不要再妄想了,只要我不说,没有人知道你还活着,柳如烟,已经死了。”唐星海愤怒道。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如雷贯耳,柳如烟惊住。
“什么意思?鲁国京城现在应该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红玉窃财杀主,并且一把大火烧了宰相府的荷园。所有的人都以为柳如烟已死,真正已死的红玉却要被通缉,你说可不可笑?嗯?倒是有一个人知情, 柳如梦,她知道你被我带走了,但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身份,又如何能知道你去了哪里?何况,你认为她会告诉其他人吗?嗯?哈哈哈!”
唐星海面目狰狞,每一句话都如一根针,扎在柳如烟的心上,希望一点点破灭,绝望慢慢包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