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雅正慢慢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听见门边响动,转首望过来,一个男子正端着药碗进来。他身着一身玄色锦衣,身材高大,面上带着面具,遮住了半边脸,露出棱角分明的下巴和薄薄的嘴唇,一双丹凤眼十分凌厉,药碗中升腾出的热气缭绕,男子如从漫画中走出的神秘侠士。
男子看到床上的人已醒,正上下打量着自己,脚步略一停顿,随即步入室内,将药碗放在桌上,坐到床沿,伸手为陈晓雅诊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晓雅摇头,眼睛盯着男子,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而富有磁性。
男子轻轻地将她上半身扶起,靠在床头,然后转身端过药碗,将碗中的药吹凉送到陈晓雅的嘴边:“喝药吧!”
陈晓雅望着碗里漆黑如墨的汤汁,鼻间萦绕着浓浓的药味,胃里一阵翻搅,皱眉道:“可以不喝吗?”声音沙哑而虚弱。
男子沉声道:“不可以。”
陈晓雅无奈,眉头深锁,接过药碗,看了两眼乌黑的药汁,深呼吸,一口气喝下。将碗递给男子,又接过男子递来的水猛喝了几口,这才感觉口中的药味淡了,干涩的嗓子也滋润了些。
吞咽的动作带动了伤口,阵阵锥心的疼痛,陈晓雅歇了几口气,望向男子:“这是哪里?”
男子答道:“这里是清清谷,位于武国、鲁国和商国三国的边境处,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只有我和师父住在这里,其他的,等你好些了再慢慢告诉你。”少年一顿,又道:“萧安,我的名字。”
“你好,我叫陈晓雅。”
“嗯”萧安嗯了一声,起身出去了。一刻钟后又返回来,手里多了一个药瓶和一小卷纱布。萧安将其放在床边的凳子上,伸手去掀陈晓雅的衣领。陈晓雅本能的抬手去挡,蹙眉盯着萧安。
“换药。”萧安理所当然的说。
陈晓雅思索片刻,放下手来,有什么呢,在以前的那个世界不是很多男医生吗?萧安是大夫,再说,貌似这山谷里也没有其他人,她告诉自己,但是还是有些不自在,因为除了自己的亲人,她不喜欢和别人靠的太近,尤其是肢体上的接触。
陈晓雅将头偏向一侧,任萧安换药,耳边只余悉悉窣窣换药的声音,胸前的肌肤感受到萧安指间传来的温度,身体变得僵硬,伤口处的疼痛使陈晓雅深锁眉头。
萧安熟练的揭下旧纱布,又清理了一下伤口,重新上了药,换上干净的纱布包扎好伤口,最后将陈晓雅的领口拢好,收拾完东西转身离开。
“谢谢!”背后传来陈晓雅虚弱的道谢声,萧安脚下顿了一顿,并未回头,继续抬步离开了。
这一刀虽未要了陈晓雅的命,但伤势还是极重的,而且已经昏迷了三天,身体虚弱,头晕目眩,刚坐了一会儿,便疲乏了,故又艰难的躺下,不一会便睡着了。等再睁开眼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灰朦朦的了。陈晓雅挣扎着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来,还未站直眼前一晃,双腿站立不稳,朝旁边倒去。忽然感觉腰上一股托力,被人扶到了床沿。陈晓雅转头看到是萧安,冲他感激的一笑。
萧安询问道:“你怎么起来了?”陈晓雅抬首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尴尬的低声道:“我,那个,我想上厕所,哦,不,是,是小解。”
脚步声想起,陈晓雅抬起头看到萧安离去的背影,心中一片愕然。又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陈晓雅看到萧安提了一个木桶回来了,他低声问:“自己能站起来吗?”
陈晓雅点头:“我自己可以,刚才起身太急了。”
萧安把木桶放在床边,走了出去,还顺带关好了门。
陈晓雅小心翼翼的解决完生理问题,又上床躺下了。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已香汗淋漓,气息微喘,两眼冒金星,遂闭上眼睛休息。现在首要的是将伤养好,既穿越到这里,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去,而且她现在也不想回去,本就打算离开他的,去哪里也没什么区别。况且据萧安描述,这里很偏远,她一向喜静,此处正合她意。等养好伤,到时何去何从,再做打算也不迟。
过了半刻,萧安端来了一碗粥。正待喂陈晓雅吃,陈晓雅却一把抢过碗,道:“我自己可以。”
萧安看她一眼,没有反对。陈晓雅一勺勺送入口中,每吃几口便要歇一会儿。待那碗粥见了底,将碗递给萧安。
“昏迷了这么多天,不宜多食。”萧安道。陈晓雅一怔,其实她也吃不下了,伤口疼的她没有什么胃口,但还是感激他的细心,对着萧安已走至门口的背影道:“嗯,谢谢!”陈晓雅很不喜欢欠别人的情,但是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她能做的也只有道谢了。
萧安未应,径直走了。
萧安每天都会按时端药、送饭,只是每次送药都会加一盘蜜饯。陈晓雅的饮食从流食渐渐地恢复到正常,伤口也好了很多。虽然用了止痛的药,但毕竟比不上现代的麻药,伤口还是会很痛,大部分时间都窝在房间里。萧安还给她拿了一些书来,使她对这个世界有所了解,类似于三国时期,三国鼎立,分久必合,战事将会在不久的将来展开。
偶尔坐在屋外的石头上晒晒太阳,这里的风景真的是很美,让陈晓雅不禁怀疑是不是到了陶渊明诗中的桃花源。
清清谷坐落在武国、鲁国与商国的边境处,山谷被龙凤山一分为二,一半是北方气候,四季交替,另一半是属南方气候,四季如春。谷内风景秀丽,鸟语花香,山水潺潺,云雾缭绕,如人间仙境。
陈晓雅享受着此刻的宁静,刻意忽略不愿想起的往事。可越是刻意,每每夜色降临就越清晰。像一把锥子,一点一点的刺痛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