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当三孙子呀!哼!哪是瞎了他们的狗眼!”温柔的女人,时常就有肮脏话儿蹦了出来。特别是她的眼睛,妩媚中,时常地就在我面前勾来勾去。也许是营养过剩,体态丰满,三十岁的老婶把她成熟的女人身子展示在我面前的,更多的是风韵和诱人的姿色;在没人的时候,一瞅见她的目光,我心里就觉得咚咚乱跳,两耳轰鸣,血流加快,下身膨胀,欲望难止。我没有婚配,但也毕竟是十八九岁了,对于两性的交媾,也由朦朦胧胧而变成了如饥似渴。但我的良知毕竟是没有眠灭,面前的这个女人,虽然一次又—次地向我抛来了媚眼,我却得竭力回避,她是婶娘、长辈,一但此事传出,她倒不怕,而我,还怎么有脸见人?特别是老叔那儿,我们父子之间,还不得闹出人命来呀!我竭力回避,为老叔,也是为我自己,在兴安岭林区,不仅仅是夹皮沟林场,提起大舜大禹的老夏家,男女老幼,谁不知谁不晓呀!我告诫自己,不管老婶她怎么想,这种荒唐事是绝对不允许在我夏斌子身上发生的。
人类是高智商的动物,有思想交流也有语言表达能力,别说是人类,即使草原上的骏马和长猿类的猴子,一般情况下,母子之间,还不互相交配呢!可是,生活中有很多矛盾,仅靠单方面的努力,也不是就能化解了的。蜂场又是一个这么样的特殊环境,老婶每次来,两只眼睛都要把我死死地盯上一阵,像老虎一样,直盯得我呼吸急促,脑袋发晕,全身涌动,特别是化妆品的香味,浓浓地扑鼻而来!让你没有办法拒绝。
那天赶巧老叔去了市内当天返不回来。老婶问明情况,就下决心要在这儿过上一夜,天还没黑,她就蹲在那儿洗澡。明晃晃的,每瞅一次,两只眼睛都似乎是火燎燎地生疼。洗完擦干,她就直奔了过来,面红耳赤,两只眼睛更是火辣辣的。
“斌子呀!你,快点儿吧,我都快要难受死了!”站在面前,气喘吁吁,喃喃地说道。“不!不行!”尽管全身发热,但我仍然在努力克制着自己。我也呼吸急促地大声说道:“你是我的长辈,一旦老叔知道,我还怎么在这儿混呀!”“哎呀,什么长辈不长辈,连皇帝还和他的姨妈通奸呢!我是你老婶不假,可是你老叔……”“我老叔咋的?”我瞥了一眼卷毛和六子,它们就在脚下,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我们,像嗤笑又似是痛恨。特别是长毛子,那目光,简直就像仇视一般,吡着牙,我一旦越轨,它似乎立刻就能扑了上来。
狗通人性,这三只猎犬都与老叔的感情特深,大黑死去,老叔两天就白了头发。说不定它们之间还有暗语,老叔离去,它俩是在监督着我呢!想着,我再次脱口而出:“我老叔咋的?”“你老叔,你老叔是个废物!”老婶的目光中火焰突降,柔情大减,语言刻薄,两个乳房却仍然是直挺挺的,乳头像两个紫红色的大枣一颤一颤。“你们爷俩,都这么没有人味呀!”她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就在我不知所措的工夫,她抬手就是两个耳光,左右开弓,“叭!叭!“废物!废物!都是他妈的废物!”骂完穿上衣服,就悻悻地离开了蜂场……我捂着热辣辣麻酥酥的两腮,眼瞅着她气势汹汹地越走越远。似乎是后悔,又似乎是痛恨,后悔好事错过,痛恨自己的思想僵化,冷落了对方。
想着,就糊里糊涂地大声喊道:“老婶,你回来!回来呀!”“去你奶奶那个老骚×的吧!驴性玩意,都是他妈的牲口……”她转身又是一顿痛骂。令人费解的是,就因为我太安分守己,她才骂我牲口,假若我真像牲口般乱伦,事后翻脸,她又会用什么样的肮脏话来埋汰我呢?我恍恍惚惚,懵懵懂懂,似呆似傻地在那儿愣站着,怅然、失意、委屈、苦恼。回想刚才的一幕,赤裸裸的,虽然没有品尝,没有感受,但嗅觉、视觉,跟老叔他俩举行婚礼的那天相比较,心里头确实有一种甜丝丝的感觉。
那天有夜色遮盖,况且老叔又在跟前,心里想着,但感情上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像小偷一样,匆忙中极快地扫了两眼。大脑深层,女人的山山水水、像雾里看花,还有些朦朦胧胧。刚才就不行了,晚霞映照,世界通亮。蜂场周围又没有第三者,面对面地。全都暴露无遗地,毫不忸怩地,大明大放地让我全方位的“浏览”了十几分钟,像美术学院的模特儿。模特是展览给众人,而老婶却是有意识的,在这大山深处,让我一个人来单独享受。实话说,老婶不仅仅是五官端正,模样受看,她的体型、腰条、肌肤也是相当美丽而又动人的。像欧洲希腊的那个什么斯女神,修长丰满,楚楚动人。
我愣在那儿,回味着刚才的情景,是越想越后悔的。正像老婶说的那样:什么长辈不长辈,皇帝还跟他的姨妈做爱呢!社会上类似的这种风流勾当,老公公与儿媳妇、老丈母娘跟亲姑爷等等,可以说是举不胜举,无穷无尽,而老婶和我,又能算一种什么关系呢?年龄上也就是相差着十几岁,在旧社会,老妻少夫的事情不也有的是吗?妈的,自己纯粹是个伪君子,假正经,平时有女人撒泡尿都恨不得趴上闻闻,现实中,真正的白花花摆在了面前,又他妈装模作样地拿一把了。
书本上也曾经写过:有个年轻寡妇,情欲来了,无法忍受,竟用自己的手把下身挠破……老婶也很年轻,也是寡妇,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老叔是个废物,在感情上难以满足她的要求,生来初到,在夹皮沟林场受情欲的驱使,可怜的老婶,不来找我,又能去找谁呢?……这,难道是她一个年轻女人的罪过吗?我惭愧、内疚、悔恨、痛苦。从感情上、理智上、思想上、精神上,甚至肉体和灵魂上一念之差,都欠下了老婶好多好多。同时也再清晰不过地意识到:即是主动的再去弥补,愤恨而去的老婶,也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好事办坏,曲解人意,天底下,我是一个最愚最蛮最无情的大混蛋!老婶骂我没有人味,是个牲口,也是不过分呀!牲畜尚有感情,而现实中的我,不纯粹是个狗屁不是的冷血动物吗?夹皮沟,在小兴安岭,依山而建百十来户,—条小街,还是坑坑洼洼的。
居民的居宅也仿佛是鸭子拉痢疾,摇摆中悠荡的哪儿都是,草房瓦房任意乱建,卫生所连着办公室的那栋瓦房就在大道旁边,房后—拐弯,顺樟子根过去就是最高统治者——夏大舜的住宅,两栋房子相距极近。一连多天失眠,因为老婶,感冒连着肠炎,棒棒的身休突然间就垮了下来,实在坚持不住,就只好返回林场。有老婶那方面,卫生所还不就是自己的“家”呀,我直奔“家”中,老婶不在,豪不犹豫,我就在里屋的床上躺了下来,迷迷糊糊地挂了急诊病号。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外屋两个老爷们的对话,直刺得我耳朵根子生疼。“李大夫咋还没来呢?”听声音是瘸子邹法财的腔调。“哼!等着吧!俩口子都快要刺刀见红了,李大夫喝了耗子药,多亏儿子发现得及时,这不,党委都来人调查这件事了!”是草爬子的声音,他姓陈。“啥事呢?李大夫可是百里挑一的贤妻良母,全林业局,谁不知道?”“啥事,他爷们儿搞破鞋呗!”“跟谁?”“还能跟谁?自己的兄弟媳妇呗!兄弟媳妇嫁大伯子,高升一级了!夏老八多豪横,当初,就像扔块破白菜帮子,没使劲,就把你抛出了四五十米,如今可好,从山上捡了个娘们,反而他妈的当了五八头……唉!人哪!……”我躺不住了,感冒通、痢特灵都在橱子上摆着呢!我一样抓了两瓶。
本来打算让七婶挂上点滴,我尊敬爱戴七婶,在心目中,真比自己的母亲还要胜过一筹。而七婶对我这个远离母亲的游子也特别体贴关怀!问寒问暖,无微不至,包括恋爱结婚娶妻生子也都是七婶一手操办的。七婶喝了耗子药……这不是如雷轰顶,后院起火了吗!我突然的破门,而直惊得草爬子和邹法财呆若木鸡,一脸尴尬,面面相觑,哭笑不得。我目中无人般,推门就逃了出来。出了大门,从窗户外面,还能听见他们俩个嘬牙花子的声音:“啧啧啧……哎呀!今天!我操!这是啥事呀?”我边走边想,老婶,不,这个尤金风,也太她娘的不是个玩意了。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来不来,这不是把我们老夏家的男子汉都给划拉了吗?毫无疑问,在汤旺河,她肯定也是个“国际旅行社”的老板娘,或者是服务员,她原来的丈夫,是真出车祸还是假出车祸,这个问题,也是让人反反复复去琢磨的。
寡妇,命运不幸,叫人同情,叫人怜悯,可天下的寡妇那么多,有老有少,又有哪个寡妇像她这么不要脸呢!况且,老叔是否真的废物,也还值得研究,即是真的废物,那也得考虑社会影响和家庭关系啊!这仅仅才是个开头,长期下去,花样翻新,夏氏家庭,又能演出什么节目让众人看哩?想着,我的全身上下,在摇摆中,突然又是一阵寒冷。场长家的大院,干干净净。
天热,为防小咬蚊子,林场家家户户的窗子上,都挂着一层纱窗!客厅里面,七婶在哭泣中不停地叨叨呢:“……啥,上赶着,上赶着你就答应?丢不丢人呐!你是场长,还怎么有脸去说别人!林局长也不是敲打你一次了。亲兄弟之间,老八会怎么想,不得拿刀子捅了你呀!你看看他这些日子,瘦得都没了人形,我这当嫂子的,看着都心酸得不行,你可倒好……”“别叨叨了好不好?”七叔气哼哼地说道,“我他妈的也是让这个娘们给耍了!老八?哼!我还真就盼着老八来给我捅刀子呢!”我无意中碰响了门上的拉簧,“咣当”一声。“谁呀?”七叔问道。“是我!”我有气无力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