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龙之还是没有逃过袁轩的鼓吹,跟着他一起上路了。本就不善言辞的龙之,碰上袁轩这种久混江湖的老油条,也只能是被摆布的份了。
当然,袁轩并没有一直用寻找火猴的事来诱惑他,而是提出了一个极富创意的想法—去打劫山匪!
袁轩知道,龙之会跟他一起去的,尽管他表面上冷淡,内心的想法却是能做出一番大事,来博得世人的认可的。哪个年轻人都是这样,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血雨腥风,满脑子都是做英雄的梦。
龙之也明白,这个不起眼的行为怪异的光头,实力只在自己之上。只要自己多留一个心眼,不要在关键时刻被他卖了,那么去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也是可以的。自己从山里出来,先前是用着师父拿东西兑换的银钱,若是此番进山一无所获,那么出山之后的情形也是极为尴尬。
虽说柳毅待他十分殷勤,自己却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加上少年的自尊,定不愿寄居人下,万事求人。如果真的能从山匪那里抢到些什么值钱的东西,倒也解决了自己的生存问题。即便是什么都没捞到也没事,全当是锻炼自己的能力了。
当初与剑奴的两年之约,到时自己总不能还是现在这样的道行跟他走。
主意打定,龙之便和这个看起来就不靠谱的袁轩走上了打劫山匪的道路。
两人就在深山里瞎转着,像瞎猫碰死耗子一般到处试运气。龙之终是忍无可忍袁轩一天睡七个时辰,还要花两个时辰来找东西吃的行为,再一次拔刀相向。
袁轩总能轻描淡写的躲过龙之的袭击,不过这次却没再忽悠他,而是以长者的语气对他道:“年轻人,你不要急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者说了,你看你才进山几天,你看打到什么猎物了。”
“人家那些山匪是亡命徒,不是傻子。现在指定在那个阴暗的山洞里养精蓄锐呢,等人们都捕获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出山。你说,用渔网捕鱼,和用钓竿钓鱼,哪个来得更快?”
“那你也不能带我瞎转啊,找点事做好不好?”
“好啊。你自己说的啊,别后悔!”
龙之从未想到袁轩竟然还是这样爽利的时候,不觉有些吃惊。内心也有些嘀咕,这人不知道又是搞什么幺蛾子。
且说在这日之后,袁轩还真给龙之找到了事情做。这件事情让龙之不再嚷嚷着烦他,他自己也换回了以前想睡就睡,想吃就吃的神仙日子。
那便是考验龙之的修行,龙之自知是打不过袁轩的,而袁轩给龙之找的事情就是找自己的破绽。
每日在天明之后,两人便进行切磋。虽说是切磋,可每一次都是龙之不愿服输而被揍得鼻青脸肿。然后袁轩就回去睡回笼觉,等到了天黑了,龙之如果觉得有破解之法了,就可以找他。否则,就自己继续琢磨。
这件事情虽说枯燥,还带皮肉之苦,但袁轩和龙之都乐在其中。前者是想过清闲日子,后者则是想尽可能的提高自己的道行,早日进阶地字阶。
先前的几天,年轻气盛的龙之每天是挨两次揍,在晚上即便袁轩仍使用同一套招式,龙之也是打不过。后来龙之也放弃了这样无用的行为,他仔细的研琢袁轩的路数,即便是几天才有一点头绪,也好过白挨打却什么也没收获强。
在袁轩使出一套武路后,龙之先是记下这套打法,然后是仔细思索其中有无破绽可寻。若是寻不到破绽,便设法用其他的方法来对付,比如提高自身的抗击打能力,以此硬抗一拳或一脚,再做回击。亦或是用自身比袁轩更出色灵活性来闪躲。
这些方法都行不通时,便去抓几只兔子或野鸡,变着法的给袁轩做几样吃的,以此讨好他,从他口中套出些对策。
于是龙之由一天挨打两次变成两三天,甚至三四天挨打两次。大约过了两个月的时间,龙之终于打赢了袁轩一次。当然,袁轩并没有尽全力。
当袁轩被打翻在地的时候,他愤愤不平的道:“你竟然进阶了,还不给我讲,搞得我这个师父还打输了,你什么意思?”
龙之收回拳脚,并未身手去拉袁轩一把,而是道:“我只有一个师父!”
在高傲完之后,他终于发觉了什么不对。袁轩说他进阶地字阶了!
“你别得意。”袁轩干脆就躺在了地上,反正天黑好睡觉。他道:“说实话,你本事是有些天赋,加上你师父以前给你用的那些草药强身健体,突破玄字阶也就是迟早的事情。但是我要告诉你一点,你这身道行,且不说和地字阶的人打,即便是一些玄字阶的人,若是他久经杀伐,你也要当心。”
说罢袁轩侧了下身,不再理会龙之。龙之站着,透过漆黑的夜幕看向袁轩。许久,在龙之以为他是睡着了之际,地上的枯叶间传来低低的一句:
“道行的高低终是为了取胜,武功路数只是杀人技。”
第二天,太阳似乎来得特别晚,居然等到袁轩睡到自然醒。袁轩从略带湿气的枯叶里伸出脑袋时,旁边是一只乘在荷叶上的尚有余温的烤鸡。
“一整只啊,不容易啊,往常我都没吃饱啊,聋子你终于是开窍了啊……”袁轩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嘟囔。龙之全然不与理会,只在远处放松拳脚。
算算日子,离出山的日子,也就半月了。再过半月就是除夕,进山的人必定是都要出去的,届时也是山匪活动的日子。自己如今也是进阶地字阶门槛,唯有多活动方能巩固。
加之昨夜袁轩的提醒,也让龙之想起来,自小师父总是让自己泡药浴,如今想来,也是有帮助的,自己多加摸索,必然能更大程度的开发自身的潜能。
“哎,你们也是长在这死亡山行走的人了,这里边自有这里边的规矩,你们如今的做法不合规矩啊。”
说话是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男人,他讲这番话的时候,嗓音低沉,给人一股压迫力。
他面前站着十多个满载猎物的队伍,这一行人面上并无畏惧之色,都是紧握着手里的武器。只带队长一声令下,便冲上前去做生死之搏。
队长是一个穿着麻布衣裳的男人,他上前一步道:“如你所说,这山里边的规矩我自是知道,而且我等也并未逾规越矩。倒是二当家这般挑事,才是坏了规矩。”
“哼,你倒很是会狡辩。”
队长不急不慌地道:“当初讲好,我们所猎之物,分你们两成。如今买路钱也是给了,你们这般不讲理,真当我们山蟒是软柿子任人拿捏的!”
“竟然是山蟒。”躲在茂密树干上的龙之有些吃惊,这群不起眼的人竟是和柳家与祝家齐名的山蟒。
袁轩在一旁泼冷水道:“你以为别人会把这两个字写在脸上吗?”
龙之也不去理会袁轩的冷嘲热讽,这两个月的时间,他都已经自动隔绝袁轩的一些话语了。
“看这架势,是要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龙之对袁轩这句话回了一个白眼,“都干涉到自身利益了,还一言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