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场刻意引发的为难以一场闹剧的定义结果。
而那位外使的态度也变的似乎很有趣,他在看向那些之前教唆他的人是似乎隐隐含着怒气,不仅如此,看向落景宸的目光也同样怒视,相反在看向北冰国皇帝的时候,倒是有种颇有感慨和感激的目光。
人性就是这样,落景宸也懒得管,这种蠢到家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样才能够坐稳位子的,只看出来北冰国皇帝放他一命,却不知道这完全只是北冰国对他南州国心有忌惮,若非如此,一个使臣又不是什么贵重人物,真的有来无回又能怎么样?再者说,若不是落景宸开口,最后真的闹大了,他才是真正的没有活路。只看见自己人的冷漠,却没想到刚刚的场景很明显已经落了下风,为什么还要继续僵持下去?诚然其他使臣大多是太过于保全自身,可是因为敌国一点好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边的人,更加是要不得。
落景宸眸光微深,他南州国看来也该好好洗牌了呢,父皇老了,他这个大皇子却还没有眼神昏花,不说才学,最起码的绝对忠诚是不能少的。
云倾倾如今也已经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席位,不远处的云夫人就握住云倾倾的手,然后低低的松了口气,与此同时也有些隐隐的担忧埋在眉眼深处。
“娘,倾倾并无事。”云倾倾看着云夫人如此只能压低声音轻轻道了句。
云夫人确实微笑着然后似有似无的摇了摇头,一对如水美眸中的忧愁仍旧存在,那是倾倾所不懂的……千算万算,还是微微耀眼了,如今的时局,这样,真的是件好事吗?
说到底落景宸虽然一边数落着父皇交代的任务未免太难完成,一边却也是希望能够完成的,他如今迫切的需要做成功点事情,来证明自己,如若不然,父皇怎会重用他呢?
他想,落君懂得,他自己自然也是懂得。
果不其然的是,不过一会儿,眼看气氛也差不多活络起来,原本的那些人也渐渐变得好像刚刚一时间僵硬的气氛并没有存在过一样。落景宸也就这时候开了口道:“北冰国人头混杂,却也是格外盛产美貌女子呢!”说这话的时候,落景宸眸中看着眼前的酒杯,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在座女眷,模样让人觉得不过是随口一句感慨。
“呵呵,承蒙大皇子看得起。”皇上举了举酒杯,也并不看落景宸。对于落景宸来言,刚刚那一席话不过是落景宸随口扯的话题,可听在皇帝耳中,就难免觉得落景宸是看不起他北冰国了。这些年来,北冰国的人,种族混杂,虽然人多貌美,却也不是没有南州国人不屑他们,觉得污了血统。毕竟比起来苏落的面面俱到,落景宸这些年来终究是平顺太多。
落景宸毕竟见识少了,这些背后嚼舌根子的事情,总不能完全顾及到,也就自然是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只是想了想长叹一声,然后道:“前些年的安宁公主,哦不,是我南州国如今的皇贵妃,总是念叨着北冰国的姐妹,常常说要是有个人能与他作伴那该多好。”
云将军与皇上从前预料到的事情就真的发生了,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希望再送去个公主吗?
这是当它北冰国傻吗?
皇上假意叹息,而后似乎对此有意又略感无奈,道:“皇妹这十多年一人也算是不易,只是可惜当年同她关系好的闺友,如今同样已为人妇,相见都成难。”皇帝心中冷冷笑,这安宁公主都是多久的陈年旧事?更何况,安宁的性子,他也了解,某些方面和自家小公主颇为相似,从不是什么多愁善感之人。这话,怕是这南州国大皇子自己编造的吧?
“……这说的也是,着实是遗憾。”落景宸声音浅浅,似乎当真是惋惜得很,心中只得寻思着如何再次开口,他还是太高看自己了,以为自己一番说辞已经做到婉转又显而易见其意,却不曾盘算北冰国皇帝居然如此出言。
而在刚刚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落景宸便注意到了云倾倾。他既然来,自然不可能对北冰国一无所知,落景宸目光落在云倾倾周围,能坐在那附近的,都不是什么小人物。落景宸收回目光,继续专注于美味,表情如常看不出情绪。
云夫人坐在云倾倾身旁,云倾倾并不关注,也许没注意到落景宸的目光投向哪里,她却是明了,结合刚刚的话,秀眉,就染上些不明的思绪。她今年之所以不格外要求云倾倾来,怕得不就是这个……
只不过这些暂时都不在云夫人考虑范围内了,宫宴半场已过,很多女眷就已经可以离开了,云夫人与云倾倾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临走临走,云夫人目光盯着云将军望了会儿,这才转身,无论怎样,她是个母亲,所以自私的只想要自己女儿,若是送去和亲了,这即将开战的,还能有活路吗?而南州国大皇子绝不可能刚刚一句话,就放弃了自己的打算。
过不多久,落景宸果然再次开口道:“方才的姑娘端庄贤淑,不知是哪家人有幸得女如此?”
“微臣惶恐,小女是我将军府上的。”云将军开口,心中却不像表面那么恭敬了,南州国这大皇子开口倒是不含糊,这般不就是问云倾倾的身世吗?一不逾越,二来开口先是称赞,不答,他可以吗?
“这般真性情的妙人儿,我南州国确实没得见呢。”落景宸状似无意叹息开口,言言语语透露的却是一句话。我看上她了。
而这话,云将军不管听不听得懂,都要装作听不懂,他是征战沙场的将军,所以最懂得平安的珍贵,又怎么肯将自己的女儿送进火坑。
皇上视线若有若无扫过云将军沉默不语的样子,心头想得是他与云将军得旧情,不管怎么说,这个亏,它北冰国不吃。于是道:“一方水土一方人,这自是我北冰国教养的好。”言语间,除却帝王的霸气,更有自傲之意,直接过滤掉落景宸的用意。
既然有夸赞,为什么不收?而南州国席上的人,却是觉得这北冰国的皇帝脑袋是木头作的吗?这般简单的问题,答应就是答应,不答应他们继续想法子让你答应,这般言语圈圈绕绕,真是惹人恼,而话说回来,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他们也没有刚刚那位使臣那般鲁莽的直接放言。
一语又是被化解,落景宸表情依旧,道:“那不知我这小小皇子可有资本迎娶到这般女子?”既然他们喜欢玩文字游戏,那他干脆直截了当的说出口。
北冰国皇上沉默了片刻,答语很是敷衍:“男婚女嫁之事,还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落景宸大概不知道,皇上最讨厌的,莫过于南州国的步步紧逼,这种笃定一般的自以为是,南州国究竟是有多大的底气呢?可偏偏落景宸又将自己的姿态压低,一副谦恭的模样,让人觉得好像拒绝了,反而是不给面子了,只是可笑,这种事情,答应了,他北冰国难道就有面子了吗?
“您不就是媒吗?”落景宸说着,目光转向云将军,似乎是等待着他开口,就好像只要云将军一句话,落景宸下一刻就愿意带着聘礼去迎娶一般。只不过到时候北冰国远离南州国,这究竟是嫁给谁,可就难说了。父皇的意思,可是想为他自己寻个美人儿。
云将军只是玩了和落景宸一样谦虚的把戏,道:“小女不才,怎可高攀,再者说小女没个能耐,怕是吃不得苦。”
而这句话其中深意便在于,高攀吃苦了。落景宸思索片刻就明白,云将军这是抬高他,然后暗喻云倾倾嫁过去怕是当不了家,而若是作了侧房,他这个做父亲的,怕是不会乐意?
“我南州国气候最宜女子,怎回有吃苦一说?”只有北冰国懂得装作不懂吗?
话到如今,最为难的依旧是云将军,他一来不想把女儿送去南州国,二来不能完全得罪南州国的人,云将军将目光落在皇上身上,希望皇上能开口,而皇上事不关己一般装作不知道,他在想,究竟怎么样才好。明明不愿意送人和亲,可这些年一度被南州国压着,让他的反驳都似乎没有底气起来。
云将军深吸气,眸光意味不明,仅仅打马虎眼的说道:“大皇子有所不知,小女偏爱雪,而南州国……”云将军没有继续说下去,说来说去他只有一个意思,想娶他的女儿,没门。
皇上此刻想得却是自己的小公主,如今下落不明,悠悠若是在,他们第一个考虑的,怕是应该是她吧?
只是如今四处已经传开悠悠的事,也才在不幸中让悠悠逃过一劫。
“云将军此话何意?我大皇子看上,本也是心仪,怎么这般推三阻四?”
南州国的使臣如今也已经开口了,他们不清楚南州国皇帝要求落景宸的事情,只当大皇子想出头,而这般被屡次拒绝,他南州国颜面何存?
又一人也开口道:“莫不是觉得,我南州国的大皇子,还高攀不上了?”
“那真是不得不说,北冰国的门槛,高!实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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