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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马谡之死

不多久,姜维就带着杨兰一起进来了,两人朝丞相施了一礼。

姜维:“拜见丞相!”

杨兰:“丞相!”

“伯约,亮等你好久了。倒是身旁这位姑娘是何人?”诸葛亮打量了一番杨兰,见对方不仅外表美丽脱俗,且举止文雅大方,于是对姜维问道。

“之前忙于军事,一直未来得及向丞相禀报。此女为之前羌人的佣兵,只是上次未随雅丹归国而暂时跟随我军行动。”姜维简单介绍了一下杨兰。

“小女子杨兰拜见丞相,因深受丞相复兴汉室之大义感动,杨兰愿追随大汉之师与逆贼作战。”杨兰对诸葛亮再施了一礼,以示尊重。

姜维心想,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雅和能说会道了,之前对自己死缠烂打要报酬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好个女中豪杰,谈吐也不似一般羌人。亮之内人或有不及,伯约能得此女相助可谓福气。”诸葛亮赞扬了一番杨兰,对姜维道。

“这么说?”杨兰一听诸葛亮夸赞自己,脸上露出了笑容,赶紧问诸葛亮。

诸葛亮岂看不出杨兰对姜维的情义,于是回答道:“就请杨姑娘跟随伯约行动吧。”

“耶!太好了,我就说丞相很明理吧。”杨兰高兴地喊了一声,还转身在姜维胸口拍了一下。

“才伪装两下马上破功,真是不意外。”姜维一看杨兰这样的表现,没好气的说道。

看这两个人一唱一和,诸葛亮也乐了,对两人道:“亮也非死板之人,若知姑娘性格,亮也不需要如此说话。”

“差点忘记给伯约介绍,这位是扬武将军邓芝邓伯苗,之前和孙吴复交都是他的功劳。”诸葛亮忽然意识到邓芝还在,似乎不妥,立即对姜维介绍道。

“原来是邓先生,姜维早就听过您的大名。”姜维对邓芝做了一揖,以示尊敬。

邓芝回礼。“有礼了,姜将军的事迹我也从赵将军那听来不少,只可惜当日沔阳不能亲睹你的风采。”

看两人你来我往,似乎很是合得来,诸葛亮也比较欣慰,对姜维继续道:“呵呵呵,伯约应该要高兴,伯苗这个人性格很直,遇到不喜欢的人绝对不假辞色,今天能和气对你,表明是真心欣赏。”

“其实,姜维还有另一事请求丞相。”姜维没有急着回应诸葛亮的话,而是请求道。

“请说!”诸葛亮早就心中有数。

“关于参军之事,姜维在军事议会上人微言轻,故无法列席。姜维虽明丞相正法之决心,但还是请求丞相网开一面。”姜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只是伯约曾亲赴街亭,应该见到幼常之过有多么严重。”诸葛亮没有着急回答姜维,而是说出了马谡的过错。

“姜维斗胆猜测丞相想法,丞相有心要放过参军,只是这个方法无法浮上台面。”姜维转移了话题,想说出自己的猜想。

诸葛亮也不否认,则是对姜维说出了自己原本安排马谡守街亭的目的。“此次幼常之失不如说是亮之过才对。亮本欲效仿孙权任用陆逊之事,让幼常像陆伯言那样一战成名。然而亮的私心却蒙蔽了一件严重事实,陆伯言早在拜将前就有平定山越的实战经验,而幼常却无。亮太过急切终致犯下大错。如果情况允许,亮绝对愿意负起责任,只是现在亮身负托孤之责,不能如此为之。亮知道责任不全在幼常,所以想放过幼常一条生路,只是却不能光明正大为之,必须藉助伯约的力量。”

“姜维明白,那么丞相可以接受在下的任何做法?”姜维既然知道诸葛亮确实有心放过马谡,也就不在解释什么,问诸葛亮道。

“一切皆依伯约的想法。”诸葛亮回答。

一旁的邓芝观察着姜维的一言一行,不禁十分感叹。如此有见地,也如此胸怀广阔,难怪丞相能够那么器重他。

通过这次的试验,诸葛亮也更加的相信姜维。对方不仅军事上很有见解,而且为人勇敢大胆,深明义礼,精通兵法。更难能可贵的是在姜维心中一直心存汉室。这时候开始,诸葛亮就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将自己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他,并且要带姜维进宫去觐见天子。

拜别诸葛亮,姜维趁天黑前往死牢,用诸葛亮的手谕秘密带走了马谡,并且昭告说马谡因病已经死在狱中。姜维回常败军军营前,杨兰已经通知柳隐和句扶在姜维的营帐等他。以为将死的马谡,被姜维安排的人蒙着眼睛带了回来。

“我不是应该要被正法了吗?为什么我会被带到这里?”马谡一被解开蒙着眼睛的黑布就四处看了看,当他见到姜维等人时才意识到自己身处常败军军营,不禁疑惑的问道。

“这些都是丞相的意思。”姜维对马谡回答道:“虽然丞相痛恨参军你的街亭之败,但还是怜惜参军的才干,所以让我将参军秘密带到这地方。参军无需担心,对外已经说参军病死在牢房内。现在参军已经是个不存在之人,参军的罪行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只是这样活下去反而更沉重,就算这样抹去我的罪名,我犯下的罪行还是无法消除。”马谡看着姜维,满是沉重的表情。

一旁的杨兰接着马谡的话道:“本来活着就不一定比较轻松,就是这样才是真正的负责。你既然犯下这么严重的罪过,难道就想一死了之?我们羌人不管碰到什么情况都会想办法活下去,因为我们只管眼前,哪还顾得明天的名声!”

“在下有一事相求”姜维等杨兰说完对马谡恭敬的施了一礼。“姜维愚鲁,对于人心和战略并不在行,因为这个缺陷经常导致自己和伙伴陷入危机。希望参军能过从旁辅佐,帮助姜维也是帮助丞相完成先帝未竟的志业。”

“这样的败军之将好吗?”马谡反问姜维。

“每个人一生中都会有无数的挫败,只有从挫败中站起来的才是勇者。”姜维并没有直接回答马谡的问题,而是说了一个自己的感悟,实则安慰马谡。顿了顿,姜维看向马谡十分认真地道:“在下认为马参军也是这样的勇者,所以请您加入我们的行列。在这里您可以从头开始,没有过去的任何包袱。”

马谡听完转过身,企图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悲伤:“你的气度真是让人激赏。不过,马谡还是必须要死以正法谢天下。”

姜维:“参军……”其余几人也是脸色一变。

没等姜维继续说下去,马谡回身向姜维拜了一拜:“但是苏常将为伯约效犬马之劳,日后请多指教。”

姜维十分激动,立即上前扶起马谡道:“得到马先生……不,苏先生的帮助,我们常败军可说是如虎添翼。”

马谡的事算是告一段落,好歹救下了对方的性命,常败军也在一步一步壮大。但是姜维并不开心,他依旧担心自己的母亲,自己现在安全了,但是不知道尹赏什么时候能够将自己的母亲带回来。自己以前在天水一直没有成就,现在自己已经是一军之将,将来一定会做得更好。

每次姜维听说有从天水迁徙而来的居民都会过去查看一番,希望能够看到自己的母亲。只是每一次都让自己失望,渐渐地,进入汉中的凉州人越来越少,姜维的心也越来越冷。

忽然有一日,一士兵来报说有一个叫做尹赏的凉州人要见自己,姜维一下站起来。不等士兵说完,姜维就冲了出去,看到尹赏的身影,姜维快步走了过去。只是尹赏告诉姜维说自己和姜维的母亲半路走散了,姜维听完尹赏的话完全不能相信。“你是说娘在混乱中脱离了队伍,没有跟上入蜀的道路?”

“伯约…我实在是没脸见你。”尹赏低下了头,十分惭愧。

“这也是没办法,虽然我早就预料到有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姜维转身背对尹赏,怕对方看到自己心里难过。

“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令堂的下落,想必马上会有好消息。”尹赏安慰姜维。

“尹兄千万不要自责,毕竟你已经尽力了。”姜维知道尹赏过意不去,所以开口。接着补充了一句。“只是这件事情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不希望常败军的伙伴为这件事担心。”

“伯约,每当你悲伤之时,就会选择用关心别人来压抑自己的感情。我很佩服你,一般人根本没办法做到这样。但是……身为好友的我还是想劝你,悲伤之时就该悲伤,这是人之常情。或者至少……找个可以陪你悲伤的伴侣。”尹赏最了解姜维,这时候姜维的心一定非常悲痛。

姜维一直没回头,只是感叹了一句:“那样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伯约,真的已经够了,小妹要是还活着,绝对不希望你这样下去。”尹赏打断了姜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不,这是我的决定,和香无关。”姜维斩钉截铁的说道。

尹赏摇了摇头,可是自己又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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