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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姜维归来

姜维一夜一天没有回营,也没有听到他阵亡的消息,常败军的每个人心中都很担心,有这样一位能带领自己打胜仗的将军谁不自豪。在距离汉中不远的一片小树林里,杨兰、柳隐和句扶也已经等了一天一夜。这里是入汉中的必经之路,如果姜维回来,在这里一定可以等到他。

“两个笨蛋还需要继续在这边多久?你们真相信这样等就可以等到姜维?”杨兰看着柳隐和句扶傻傻地站在林间小道中央,从早到晚竟然已经几个时辰没动一下了。

“闭嘴!像你这种市侩薄情的胡人,哪能理解我们的心情。”句扶嫌杨兰烦,转身对着杨兰不客气的吼了一句。“为了救我们,大将连命都不要了,我们在这里等一下又算什么!”

“小句,话也不是这样说。”柳隐打断了句扶,“杨姑娘可也是陪了我们站在这里好久。如果她真是这么薄情之人,早就在汉中撤退时丢下我们逃跑了。”

柳隐在为杨兰说话,句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对杨兰道:“我还是不相信你,毕竟湖人不讲信用的实在太多了。”

柳隐没有继续答话,毕竟大家都是在担心姜维。所谓关心则乱,其实句扶对于中原人来说也是板楯蛮人,自己一激动竟然忘了。所以广义上来说,句扶和杨兰都是少数名族,统称为夷人或者胡人,只是因南北方向不同称谓不一致而已。

“其实我在意的反而是姜维逞英雄的行为。”杨兰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回答句扶,而是对姜维充满抱怨的说道:“那种不把自己命当一回事的表现,简直像是准备自杀一样。”

“我是不反对老大的行为。”柳隐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如果是他,应该也会选择舍已为人,争取更大的利益。“不过要是因此丢了命的话,确实也不是大家所乐见。”

“大将确实太鲁莽了,身为统帅的人实在不能这样喜欢冒险。”句扶也说出了自己对姜维的意见。

柳隐和杨兰看着句扶,句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连忙问道:“你们看我干吗?”

“小句!在场的所有人中,就你最没资格这样说老大这点。”柳隐回答句扶道。

“同感!”杨兰也点了点头,说完杨兰突然看向远方,露出了愉悦的表情。“等等…姜维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柳隐惊讶的回了一句,然后转身看向杨兰目视的方向。

“我们住在草原上的人,如果连眼睛都不好的话,恐怕连生存都是问题。”杨兰稍微解释了一下就不再答话。三个人朝着同一方向齐齐看去,等待着姜维。果然,不到一会功夫就听到了远处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位身着绿色战将军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只是这时候战袍破烂不堪,正是姜维安全归来。

姜维远远也看见了杨兰等人,赶紧骑着马过去。“你们……”姜维看着等待自己归来的三人满脸憔悴,心里不是滋味,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大,你也太见外了,要冒险也不叫上我们!”柳隐一看见姜维回来,心就放了下来,又回到了以前嬉皮笑脸不正经的态度。“要是多我们几个人,搞不好早把那曹贼杀翻了。”

“我可不是在等你,只是常败军刚好负责掩护友军撤退,所以还没办法马上进入汉中。”句扶立即掩饰自己在等姜维的事实,但是从语气与理由来说,也未免牵强了一点。

柳隐和姜维并没有拆穿,毕竟句扶一直都是一个外表刚强的男人,让他去承认自己担心一个人的安危毕竟有点难。只是一边的杨兰露出了鄙夷地的神色,心想句扶这么点小事还要遮遮掩掩。

“逞英雄的游戏玩够了吗?你以为你的命只属于你一个人?”鄙视完句扶,杨兰走了上来,看着姜维质问起来。

“对不起……”姜维对三人道歉。

“对不起就够了?要是你真的挂了,剩下来的人该怎么办?”杨兰打断了姜维的道歉,似乎真的生气了,大声的继续质问他。

没等她继续往下说,柳隐和句扶都转过身对杨兰道:“你也太激动了吧……”

“这也叫激动?”杨兰一看有人说自己激动,就更大声的说道:“你们还没看见老娘正真的发火的样子。”

“说真的,我也不敢保证以后会不会有类似的行为。比起自己的命,我认为该守护的事物才有更高的价值。”姜维也顾不得三人争吵,毕竟都是担心自己,于是回答道。其实姜维也不知道自己该守护的事物到底有哪些,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说完后自己也迷茫了一阵。

三人看着姜维,沉默不语,也都没有去追问姜维这次事情的结果,因为他们知道姜维这次比自己失去的多,而且姜维以后将要承担的责任也比自己大的多。

“杨姑娘,这次真的很感谢你。这次我军全军能够脱险,全靠你的帮忙。”姜维看着杨兰的眼睛,真诚的感谢对方。“等回到汉中付给你报酬后,我想你就可以回复自由了。”

本来杨兰心里挺高兴,姜维竟然感谢自己,可是一说到自己回复自由就不乐意了。“自由?我有说过契约解除或终止吗?”

姜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杨兰一看姜维疑惑的样子也高兴起来,继续说道:“有没有考虑延长合约?时间就到……四十年后如何?”

没等姜维说话,句扶突然对姜维说道:“那个……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跟姜维道了别,句扶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朝汉中城内走去。杨兰更是气得跺了跺脚,自己刚刚问的话姜维还没回答呢。但是被句扶一搅和,显然没人再提了,大家也都朝汉中城走去。

其实句扶所谓的急事,就是为自己那个被贬谪的哥哥送行,毕竟两个人相依为命,虽然不是一起战斗,但从来没分开这么远。

“大哥,我最多只能送到这里了。”天色已晚,句扶出现在汉中城西一座小桥旁,满脸憔悴。若不是此时句扶正跟自己的大哥道别,这里高山流水瀑布密林应有尽有,一定别有一番美景,只是对于这两人来说没有心情去欣赏。

“送我这种被贬谪之人到这里就够了。”句安心里满是落寞。

“大哥,您还是有机会的,街亭之败并不是您的错。”句扶安慰句安。

“过去的事情何必再提?”句安打断了句扶道:“你有大好的前途,要好好珍惜啊。”

句扶没有回答句安的话,而是悲痛的说道:“我哪有这种资格享受,想到夷陵之战因为我的过失大量死亡的兄弟……”

“那些和你没有关系的……”每次提到夷陵句安都会打断句扶。“夷陵之战时你率领的探查队是因为错误的情报才被朱然包围和歼灭的。其实你被当作英雄而晋升,有大半原因是为了保护那个犯下错误的人。而放出错误情报的……”

“是谁?”没等句安说完,句扶亟不可待的问道。

“何苦呢?那个人你根本惹不起。”句安转身背对着句扶道。

“告诉我!”句扶坚持要知道。

“后将军……吴班。”句安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了名字。

“居然又是东州人!”句扶气得一手拍在木桥桥墩上,整个桥也晃了晃。“吴班…你这家伙,我一定要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句安叹了叹气,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句扶看着远去的背影一直到消失也没舍得离开。

姜维回到常败军军营,天色已晚,路上听柳隐说白天诸葛亮对马谡的处置后,姜维也表示惋惜,并带有一丝不解,毕竟马谡并非无才,只是没有实战经验才会那样摆阵,导致败北。思前想后,姜维终于明白诸葛亮的用意,只是不知道自己猜的对还是不对。但无论如何,姜维决定一定要找一下丞相替马谡说情,希望能够救他一命。再过一个多时辰,差不多夜深了,姜维独自离开军营,朝诸汉中葛亮的议政厅而去。半路上,杨兰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死活要跟姜维一起见丞相,姜维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她一起,但警告她不可以乱说话。

其实在姜维之前,还有一个人也偷偷去了诸葛亮那边,明为探望,实则想了解诸葛亮如何处置马谡。诸葛亮一听说这么晚还有人要拜见自己,想一定是为了马谡的事情。但诸葛亮毕竟不知道对方的真正目的。到底对方是想马谡生,还是想马谡死,今天白天对方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诸葛亮略一思索还是安排和对方在大厅见面了。

“伯苗,这么晚了还独自前来,是有什么事吗?”诸葛亮看到徘徊的邓芝出言询问道。

“今日我见丞相所为,经过相当时间思考后,大致上明白丞相的用意了。”邓芝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回答了自己的想法。

“伯苗想为幼常求情?”诸葛亮不清楚对方的意思,假装糊涂,试探性的再次提问道。

“能为幼常求情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邓芝回答道:“丞相现在就在等那个人的到来,并且想用这件事来作为一场试验。”

“伯苗的说法很有趣,亮将马谡收押只是单纯为了明日在公众面前正法,并无他想。”诸葛亮似乎有点信不过邓芝,见对方猜透了自己心思,不禁掩饰起来。

邓芝看得出诸葛亮不是完全信得过自己,也不着急,继续回答道:“丞相,现在三国中大汉的势力最为薄弱,如果文臣武将不能上下一心,则朝政崩坏指日可待。在邓芝心中,从无荆襄西川之分,今日幼常之失也非我所乐见。此事子远或正方应当也如此想。”

“伯苗说得对,这些都是亮的过错。”诸葛亮见邓芝如此表态,也不好继续掩饰,打算说出实情,正在这时一士兵进来。

“报!奉义将军想要见丞相。”

邓芝一听姜维来了,就对诸葛亮道:“丞相,看来您要等的人终于来了,我这就回避。”邓芝说完就要找个地方隐蔽。

“不,这件事伯苗也一起来听,顺便可以见识这个人。快快有请!”诸葛亮打断了邓芝,既然邓芝已经表态,自己当然不好再隐瞒对方。

“是!”士兵下去请姜维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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