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街最末尾处的那家胖大婶烧烤店是我们“工作室”常去光顾的地方。
今夜上青市的夜晚格外清凉,还带着徐徐的微风吹来,我们坐在胖大婶烧烤店前面的那颗大树旁边,吃着烧烤,喝起了啤酒。像往常一样,大树和枫雪打闹着,奇岩今天却比较沉默一个人闷闷地喝着啤酒,我知道他还在为奶奶的手术费忧心。
“呦,吃上了!”,靠,已经这么避着这帮人了,怎么还是找来了。我看着龙飞那伙人挑衅地走过来。
得,既然尽量避着他们没用,这事就今晚解决了吧。
龙飞的一个黄毛小弟搭腔说,“怎么着,有好酒好菜不请咱们大哥来尝尝,太不够意思了吧。”,说就说吧,他竟然把那只咸猪手放在姐姐的肩膀上。
靠,活腻歪了吧。姐姐刚想把他那只咸猪手给来个360度转圈,便听着一声惨叫在我耳边想起,海烈已经帮我完成了这个动作,“龙飞,管好你的人。”,海烈带着怒意说着,龙飞一脸坏笑的拉开椅子坐下,身后的七八个小弟站在他身后。我斜眼瞧着他,“滚过来,不懂规矩。”龙飞旁边的一个穿黑背心的彪形大汉抓着黄毛小子的黄毛拖了过去。
龙飞拿下墨镜说:“今天呢,咱们这帮兄弟过来不是惹事找茬的,咱们是来谈规矩的。各行各业都有规矩吗,无规矩不成方圆嘛,是吧。”
我靠,大晚上的戴墨镜,不怕瞎啊,信你不过来惹事,姐姐白混了这么多年。
“是这样的,听我手下几个兄弟说,在几个地方碰上同行了啊。咦,我这想,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是吧。这上青市还有我不知道的同行,原来是这几位,幸会幸会。”奇岩奈不住性子吼道:“我们已经避开你们主要活动的区域了,已经够给面了,你还想怎么着?!”话还没说完,龙飞的手下试图上前把奇岩圈住,龙飞招了招手示意道:“这位小兄弟,真性情我喜欢,不过太冲动了不好容易得罪人!”,
奇岩突然闷哼一声,腹部受了一拳头。海烈极力劝住奇岩,“想怎么着,直说吧!”,龙飞朝那个穿黑背心的彪形大汉说道:“刀疤,给他们讲讲规矩吧。”“每月这个数,大家各自赚钱,有事飞哥罩着。”
靠,你当姐姐是Atm提款机啊,想要多少就多少。
枫月也急了:“罩你个鬼啊,罩你个祖宗十八代。”“呦,这妞脾气不错啊,愿不愿意和咱们飞哥玩玩。”大树拿起一个杯子朝着说话的那个扔过去,行了,双方都惹毛了,我看了海烈一眼,不用忍了,早晚还是要靠武力解决。
我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装满了啤酒的杯子瞄准,发射!不偏不倚,10环!龙飞疼的站了起来,“我靠,上!”。
接下来,一阵混战厮打,桌子已被掀翻,到处都是啤酒瓶的碎渣。姐姐也是实战多年的老江湖,这点场面也是小菜一碟。奇岩也是出了名的怪招,又加上刚才那一拳的报复,和一直以来的低气压,他今晚变得格外狂躁,出起手来也是不留一点余地。大树和枫月配合起来也是吃不了亏。海烈更不用说,我现在的功夫一半都是他帮我练出来的。
但是毕竟对方人多,海烈因顾及着我,一下不注意,胳膊被划了一个口子。海烈拿着一个敲碎的啤酒瓶,“来啊,还有人吗,上,哥陪你玩。”,此时,龙飞那帮手下也多负伤累累,龙飞捂着他那出血的脑袋,惊吓的难以置信我们竟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就在这他们马上投降的关键时刻,人民群众的力量总是伟大的,警车的声音想起。下一秒,我们全都坐上了免费的直达车。
路上,我扯了大树的衣服给海烈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别问我为什么不扯自己的,我这黑色漏脐装紧身衣也要有得扯啊。
“没事吧,为我又添了道口子。”我看着他的伤口说道。“心疼啊,想个法补偿你哥一下呗。”我抬头,他那双邪魅的眼睛满含笑意的看着我。“去死!”,我用胳膊肘倒了他一下。他看着我,假装痛的叫了出来。“都老实点!”,你们俩分开。”
啥时候问下话啊,姐姐蹲在这里脚都麻了。人类是智慧的生物,在共同的敌人面前,我们与龙飞那伙自然变成了“朋友”,一致说,都是朋友大家闹着玩。虽然警察看到我们这帮人的样子,肯定不相信,但是大晚上的谁想给自己找罪受,不信也信了。做个面子训斥一下就够了。
走出派出所门口,龙飞他们悻悻地走了,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惹我们了。我转身把今天的钱拿给奇岩,“先拿着这些,剩下手术费的咱们再想办法。”“姐……够了,海烈哥,大树枫月也帮忙了不少了”“恩,这几天好好陪陪你奶奶。”我拍了拍奇岩的肩膀。
准备走时,看到远远走近的一个女警察,便觉得特别像一个人,等她走近时,发现就是她——易木琪。曾经高中同班同学,家境满分,学习满分,长相满分,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学生眼里的“好同学”,
但是,在我这里,性格零分,教养零分。把人惹毛的本事倒是满分。
只不过,她怎么会当上了警察。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吃得了这份苦?。
她好像也认出了我。
“许凌,真是你啊,刚才隔得太远我都不敢认。”,瞧着她还是那一幅浮夸脸,虚伪劲。
“认错人了。”我刚想走,她却拉住了我的胳膊。
本打算与她相忘于江湖,别去揭过去的伤疤,她倒是先开腔了。丑人多作怪,来吧,出啥招我接着。
“装什么呢?许凌,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真是谢谢您了,还记得我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了。”,
“呦,您怎么能算是小角色,当年在学校不是叱咤风云,勾引人的本事不是一套一套的吗?”,这话像一股冷气,冰冷的感觉让我的心痛了一下。
我甩开他的手,直直地瞪着她。
“易木琪,有些话不要说的太过分。当年我忍你这么久,你不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公安局局门口要袭击警察吗?许凌,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没变,身上的痞子气还是那么让人恶心,还好我哥看清了你去了美国…要不然…。”
当年的事情像是我心里永远不会愈合的一道伤口,那个人曾经是当时唯一的温暖。我发毛了,刚想给那个直到现在还是那个咄咄逼人的欠揍样一个教训,就被大树枫月拉住了。
“许凌,我警告你,别再出现在我哥面前,请你离我们远一点”。这是什么话,难道与美国4356公里的空中距离还离的不够远吗?是要我们一个在北极一个在南极吗?
海烈在公路对面打到车招手,大树和枫月强行把我拖上了车,车上,大树和风月也没多问什么,大概是我当时的神情他们第一次见到。海烈倒是一直在问我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一直感觉脑袋里嗡嗡作响,又能说什么呢?
回到家,我直接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搞不懂为什么今天又要遇到易木琪,又提醒我想起那些事情。我迷糊的从床上起来,鬼使神差般地把衣柜后面不知被我收起来的画架拿了出来。我用步子擦去上面的灰尘,轻轻地擦拭已经落了很多灰的画本。打开那本画本,第一页的那副图便出现在眼前,
湖边,树下,一位穿着白衬衣的男生拿着画笔描绘着眼前的一切。,一排杨柳下,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我伸手触摸画中男生的脸庞,看着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睛,指尖却再也感受不到温暖。
翻开第二页,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慢慢的流了下来,画面也逐渐变得清晰。同样的湖边,同样的草地,同样的蓝天,画中是一位女生拿着画笔在画架前的样子,同样的一眼笑意。右下角,那个熟悉的笔迹赫然印在我眼前——“易陆宇”。
纸张被雨水打湿的缘故,变得起伏不平有略显粗糙,画中的颜色也晕染开了,但清晰的记忆还是永远的留在了画上,心上。
那被我掩藏在画架里多年的记忆,一下子在眼前铺开来。那些曾经美又痛过的回忆,像画笔一层层晕开的渐变色,美却又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