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点围起来!这个村子闹瘟疫,咱们也不必进村,在外边多捡些干柴,把火把准备好了!”
村外,一小队官兵已把村口团团围住。为首一人,正指挥着大家伙干活。人群里走出一个人,上前讨好着首领:“威哥,您先歇歇,我这有上等的好烟,给您点上?”
“嗯,还是你小子懂事!”威哥很受用,面带微笑地点点头。
那人殷勤地点着了烟,一边送到威哥嘴里,一边念叨着:“今儿这是闹哪样呢,一大早地就把兄弟们拉到这鸟不生蛋的小村子里,敢情这是要放火烧村呐。”
威哥深吸一口,吐了几团烟出来,斜了那人一眼:“你小子又想瞎琢磨什么呢?落雁村闹瘟疫,今日咱兄弟是奉命来封村并把村子烧掉,以防瘟疫传播的!“
“得了呗,威哥,那一套不都是骗骗外人的嘛!”那人嘿嘿奸笑着。
“好你个柱子,就你心眼多。不过,今儿这事非同小可,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都得把嘴巴封死喽,否则,哥也保不住你!”威哥把烟丢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了几下。
柱子一看忙觍着脸讨好着:“是是,哥教训得是,柱子知错了,只是小弟觉得咱们这样贸然烧村,那些村民知道了肯定不肯轻饶,到时候闹起来也不好收拾呀。“
“你知道什么!现在这落雁村哪里还有活人在!“威哥斜了柱子一眼,阴沉沉地说。
“啊!“柱子轻叫一声,威哥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手掌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做了个割脑袋的手势。
柱子见状立刻禁声,再也不敢说话了。
此时宋清岚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村外跑去,远远见围着一群官兵,激动地喊道:“大人,大人,我有冤情要报!“
正在忙活着的官兵惊见瘟疫村有个披头散发的少女跑了出来,连忙远远地喝住她!威哥此时也皱着眉头,不是说没有活口了吗?怎么还有个跑了出来!不管怎么样,都是得死的!想到这里,指了指身边的两个人,比了比抹脖子的手势。两个官兵得令提了刀走了过去。不是说官兵心狠,在他们心中得了瘟疫就是死神附体了,横竖都是死的!这心软万一放了出去,还不得害更多人。
看着两个提着刀走过来的官兵,宋清岚隐隐觉得不妙,但是她找不到官兵要伤害自己的理由,于是她高声大喊:“官差大人,民女有冤情,我爹娘和村民们都被杀害了!是一伙黑衣人干的,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女作主!”
“啊!”宋清岚此言一出,周遭地官兵都啊了一声停下来,面面相觑,不是说村子闹瘟疫吗?
威哥一见此情形,大喝了一声:“还在等什么!一个疯子你们也信!还不快放火!”
被首领一声大喝,官兵们回过神来,纷纷把手里的火把抛进村子。宋清岚一见急得跳了起来:“不,不!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疯,是真的,大家都是被杀死的,没有瘟疫,没有瘟疫,不信你们可以进村去看看!”她哭着喊着声嘶力竭,然而却没有人再理她,熊熊地烈火哧呼哧呼地吞着村民的茅房。
宋清岚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掏出怀里的追风,向威哥冲了过去:“狗官,我要杀了你!”被悲愤填满了胸腔的小姑娘再也忍不住了,一腔怒火指向了下令放火的威哥。
那威哥长得人高马大的,自然是不把这一个封头垢脸的小姑娘放在眼里,右手举起了大刀准备一刀了结了她。突然,“铛”一声手臂吃痛,大刀掉落在地上了。他捂着手,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低头一看,一支钢针正插在手臂上。没想到自己竟被这小姑娘暗算了,他恼羞成怒吼道:“你们都是废物吗!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快处理掉这个疯丫头!“
于是官兵们把宋清岚团团围住了,可是她一点也不怕,她估算着手里还有七根钢针,想着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决不能轻饶了这狗官。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一声“汪!“的狗叫声传来,她心里一热:”是阿狼!阿狼还活着!“众官兵还没回过神来,一人已被一只大黄狗扑在了地下,一人一狗在地上打滚相斗。
“阿狼,阿狼,不要,快跑!“宋清岚自知阿狼不是这群官兵的对手,着急地喊道。
果然,回过神来的两个官兵提刀向阿狼砍了过去,宋清岚手一抬,对着两个官兵放了两针,“铛铛“两把刀应声而落,两人各捂着手哀嚎着。阿狼此时也占了上风,众人只听得一声惨叫,阿狼已将扑在地上的官兵一只手臂撕了下来。
“汪!“阿狼胜利地叫了一声,回到了宋清岚的身边,一人一狗与群官兵对峙。
此时包括威哥在内已有四名官兵受伤了,威哥怒火中烧,叫道:“栓子,准备弓箭!“这一行人中只有他知道今日过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本是心胸狭窄之人,被宋清岚一个小丫头摆了一道,他岂有不报之理,当下叫栓子准备弓箭,想一箭了结了这个丫头。
一支箭破风而来,宋清岚嗅到了危险的信号,想要躲开,但箭太快了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射向自己。说时迟,那时快,阿狼一跃而起挡在她的身前,那箭一下子扎进了它胸口。
“阿狼!“宋清岚抱着她心爱的狗,哭喊着。
阿狼疲惫地看了她一眼,挣扎了一下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狗官,我要你的命!“红了眼睛的宋清岚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小狮子咆哮着冲了上去,手上的追风连发了两针,威哥和栓子各中了一针,两人丢下弓箭各自逃窜。周围的官兵想不到这小姑娘手上竟有这样利害的暗器,又惧怕她身上的瘟疫传染,一时之间,谁也不敢贸然冲上去。
宋清岚打伤了威哥和栓子之后,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如今官贼相护,这报官之路已行不通了,但整个落雁村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她不能死,这仇她一定要报!她想起了家里的地道,如今想要走出这个村子,怕也只有这个出路了。扫了四周官兵一眼,她后退两步,转进跑进了燃烧着大火的村子里。
没过一会,抱头鼠窜的两个人回来了,威哥一见到手下就问:“那个疯丫头呢?
一人上前报告说跑进村子了。
“什么!竟然让她跑了!“威哥大怒。
“威哥息怒!这村子就这么一个出口,她跑回村子里也是个死。“栓子忙上前熄火,想到自己也被那丫头放了一针,忍不住骂了声晦气!
威哥听栓子这么一说,气也消了不少了,想想也对,反正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可以打道回府领功去了。于是手一招,把众官兵叫了过来。
“今日兄弟们不顾自身危险,封锁了瘟疫村,防止瘟疫传染,造福百姓,功不可没,回去老爷自有赏钱发放。我只说一样,今日之事,哪些该说的,哪些不该说的,大家伙回去后都要掂量着,否则这赏钱拿到手了也是买棺材的!诸位可听懂了?”威哥一翻话说得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但大家都兵油子了,有些事儿心里明镜似的,所以也都应声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