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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们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带着残缺的身体嫁给不爱的男人

01

八条看着窗外下起的稀稀拉拉的雨,觉得真应景。这样的雨天让她想起的那个深圳的男子,那个曾经发誓说要给她一辈子幸福的男人,但最后还是离她而去了。

八条来自四川阿坝州的一个小村庄,当地富有人家的标志就是能够储存的起明年吃的粮食。八条的家里总共有5口人,她是老大。为了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八条在高中毕业之后选择了回家打工,希望可以多挣一些钱来贴补家用。

当地的美景使得旅游业异常的发达,长相不丑的八条经人介绍,顺理成章的加入了导游的行业,并且做的有声有色。八条妈见人就夸自己的女儿,在她看来,八条懂事、孝顺,能够生出这样子优秀的女儿大抵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什么乱七八糟的词语放在八条的身上,她都是微微一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唯独一个词,八条大抵是认可的,那就是:顾家。说起顾家,八条可是寨子里上下八百年的NO.1。当导游以来,她挣的钱几乎全部都如数上交,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偷偷的藏起些零花钱备用。

寨子里的人都说,这样的女人会旺夫,娶了她,后院将会安安稳稳。于是自从八条工作以后,相亲的次数用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见的人越多,八条越不满意,人们都说这个女人真的好挑。

走过了那么多路,看见过那么多风景的八条渐渐由心散发出一种气质。这种气质影响到她对另一半的幻想及要求。八条觉得,自己这么努力,上帝一定已经准备了一个各方面优秀的男人,就在不远的前方。

依照往常来说,女孩到了20岁如果还不结婚,她不是身体有毛病,就是心里有毛病。八条这个敏感而又细腻的女子,顶着无数的风言风语,像个孤独的战士一样等着自己的白马王子。

八条总是说,她的白马王子一定会踏着七彩云霞来娶她。后来,还真的被她等到了。

02

初遇那个男子,是在一次跟车过程中,刚刚毕业的九筒为了散心,独自跑到四川阿坝游玩。粗心的九筒没有做足准备,到了阿坝以后各种高原反应,原本帅气的脸庞因为缺氧呈现出惨白惨白的颜色,潮气十足的衣服也因为生病看起来狼狈不堪。

九筒拖着生病的身体,实在没有力气出去看风景,只得犹如病猫一样蜷缩在大巴中,看起来颇有可怜兮兮的感觉。

八条见状,出于热心肠递给九筒一杯水,两人就顺便聊起了天。从九筒陆陆续续的描述中,八条知道了这个男人的些许点滴。

九筒比八条大一岁,有着同她一样的家庭条件,九筒在深圳读的大学,也准备留在深圳工作。言谈之间,九筒给八条描述了很多深圳的生活,让这个从来没有出过四川的女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两人坐在公交车上,阳光透过公交车的玻璃打在九筒的鼻尖上,八条一下子就爱上了他,这个刚刚认识不到1个小时的男子。相谈甚欢的两个人留下了彼此的联系方式,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回去的旅途之中,八条的嘴巴一直保持着上扬的姿势,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03

回到家中以后,八条与九筒自然而然的开始联系起来,熟络之后,八条接受了九筒的表白,在九筒的诱惑之下,八条放弃了自己最爱的家人,只身南下,去寻了九筒,她美其名曰为了爱情。

初到深圳,八条对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充满好奇,她喜欢街道上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霓虹灯,喜欢深圳人特有的乡音,喜欢高级的游乐场,于此八条才发现之前自己活的多么的可悲。在深圳看了那么多东西以后,八条觉得这个世界原来这么可爱。

为了节省房租,八条和九筒一起住,但八条说这不叫同居,因为九筒说过,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他保证不会动八条的一根头发。九筒果然遵守诺言,不到一个星期就把八条给睡了。这正是应了那句话:男人若是靠得住,母猪都能爬树。可怜纯真的八条,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变得不纯真了,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尽管八条不愿意接受,现实总归要面对的。淳朴的八条就想这样踏踏实实的跟着九筒一辈子。九筒也待她好,有啥好吃的东西都想着她,即使经济条件不宽裕,也依然把八条捧成了一个公主。两人就这样慢慢悠悠的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本来以为可以这样牵手走一辈子,怎奈上帝喜欢给人制造惊喜和波澜,偏爱看人们束手无策的样子。

因为工作上重大的疏忽,九筒失业了。没有工作的他整天在租住的屋里子面惶惶不可终日。九筒渐渐的开始不与外界交流,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对八条拳打脚踢,好似他的现状都是拜八条所赐。八条依旧对九筒不离不弃,在她心里,九筒永远都是当年那个阳光帅气的男人。

没了收入,九筒就让八条去卖身,八条不同意,他就趁八条喝水的时候下了安眠药,把男人约到自己的家里来赚钱。

八条醒后,看了看自己狼狈不堪的衣服,呆若木鸡的坐在床上,想起了老家那个说要等她一生的男人。

04

心意渐冷的八条趁着九筒不注意,收拾了收拾东西,连夜买了一张火车票,怀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当年她出生的那个地方。

无数次盼着女儿归来的八条妈终于愿望成真了,她沧桑的双手捧着八条的脸,嘤嘤的哭起来。在深圳的这两年里,八条瘦了太多,老了太多。

既然回到了家,就随俗的老实本分的嫁得一个好人家才是正道。八条与两年前相比不在年轻,也不在干净,这样的女人在寨子里只能勉勉强强的给人家当后妈。回到老家的第10天,八条就嫁给了王大妈给她说的那个男人——那个一无是处的男人。而当年等了八条很多年的男人,那个当年玩过家家时发誓要娶她的人,早就已经娶妻生子,过上了稳定的生活。

拜天地的时候,八条突然想起了九筒当年那句表白的话:“你是八条,我是九筒,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才能胡。”相比这句话而言,她突然更想嫁给当年那个说要等她一辈子的男人。可是有什么意义呢?回不去了。

05

活这么久,听到过最多的话就是:谈恋爱的时候找一个我爱的,结婚的时候找一个爱我的。哦,你倒是到是挺聪明,既尝到了与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滋味,又能寻到一个为你做菜的男人。但问题的落脚点在于那个肯为你做菜的男人也许早已经不在原地。

恋爱前面之所以放一个谈字,是因为只是男女两个人之间的交谈,正值青春期的男女对于人间正道是沧桑这其中的含义还有待深挖,他们对于恋爱的期待仅限于你侬我侬的肢体阶段,这个时期大多数的男女对于爱情的的认识依然停留在柏拉图的精神阶段。换句话来说,他们需要爱情这种玩意给无聊的生活增添一些乐趣。所以在这个阶段人们往往会想要选择我爱的,而非爱我的。

那么,结婚的时候为什么大多数人又想要找一个爱我的呢?很简单,他们原来越懂得生活。适婚年龄段的男女大都走过了青春期,在繁杂的社会中开始学着独当一面。这时候他们对于爱情的需要不仅仅停留在柏拉图的精神层面,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因素。冗杂的社会开始让他们感觉身心俱疲,这其中大多数人不愿意拖着狼狈的身体围绕着另外一个人转圈,他们觉得相比整日的甜言蜜语,还不如能够做一顿饭来的更加的实际。

但问题来了,经济的发展使得教育开始普及,人们对于感情的选择越来越理性化,之前的路径依赖开始渐渐的从人们的脑海当中退出来,偏爱在一棵树上吊死的男人和女人的思想得到了不断的进化,在做决定的过程中,理性占比慢慢超越感性,这就是为什么你不容易在多年以后寻得当年那个肯为你做菜的男人。

不得不承认的是,有时候爱情是一个怪圈,最后能够和你一起走到白头的人未必是当初同你一起海誓山盟的男人;当初说要这辈子非你不娶的人,也早已经同其他的女子入了洞房。没有谁能够值得你抛下一切,不远万里去追随,也不会有谁心甘情愿的等你一辈子。

大多数的人很喜欢抱怨自己的人生,埋怨自己不能如愿以偿的嫁给爱的人,或者不能顺理成章的嫁给爱自己的人。生活哪里有什么理所应当,每个人生来手里都有着相似的筹码,只不过你把自己的一手好牌打烂了。

究其根本,无非是因为我们总是习惯带着残缺的身体嫁给不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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