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缓缓出现在张久阳面前的是一个人,确切来说是一个很英俊的年轻人,棱角分明的脸,穿着一身华丽,用金丝绣着五爪金龙的绸缎白袍,腰缠玉带,头戴紫金冠,手里还拿着一柄折扇,好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只是他脸上挂着的笑意,总让张久阳感觉透着那么股子邪气。
“你是什么人?”张久阳沉声道,并不把剑收起来。
“能认得小地狱,还能引天师正气,小道士你不赖嘛,小小年纪已然证得天师之位。”坏笑着,那年轻人手掌一翻,顿时一枚玉佩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上刻天地二字,紧接着那年轻人也是道,“既如此,这人曹官的信物,你应该认得吧?”
“你是人曹官?”愣愣的看了眼面前的年轻人,他要真是人曹官,位人仙之列,那张久阳倒是对他一口一个年轻人,小道士什么的释然了。
“当然,我俗家姓魏,也不知几百年了,名字倒是记不太清,你就叫我魏生吧。”说着,魏生将手里的玉佩扔给了张久阳。
接过玉佩,张久阳倒是不敢大意,将剑尖的那滴鲜血滴入玉佩之后,华光一闪,一股信息顿时涌入了他的脑海里,信息量并不大,不过却是把魏生详细介绍了一番,包括他在哪年出生,又因何位入人仙之列。
“果真是人曹大人。”人仙到底也是仙,验明身份之后,张久阳提起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恭敬的将玉佩还给了魏生,继而也是行了个道礼,拱手道,“失敬。”
“无妨。”摆了摆手,魏生凭空踏步走了下来,站到张久阳面前,看了眼张久阳手里的长剑笑道,“小道士是师承龙虎山吧?”
“没错,小道的师傅便是龙虎山上一任掌教,入云道长,这斩龙剑也是师傅所赐。”
“也就是说,你便是龙虎山现任掌教咯?”
“不不,人曹大人有所不知。”慌忙摆了摆手,张久阳解释道,“龙虎山现任掌教,乃是我大师兄清微道长,我师傅之所以将斩龙剑赐予我,是想我凭此,能在世间多历练几年,按师傅的话说,我相较于众师兄来说年轻了太多,不应该困守龙虎山。”
“唔,原来如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魏生一摆手笑道,“你慌什么,依我看凭你现在这个年纪,能有如此道行,承下斩龙剑也是理所当然的。”
“人曹大人谬赞了。”
“行了,别一口一个人曹大人的,叫我魏生。”
“呃,好吧。”想了想,张久阳也不坚持,转而也是道,“对了魏生,你乃人曹官,替天庭看着一方世界,可知咱们面前这小地狱因何而来?”
“这得问你师傅了。”
“你认得我师傅?”
“当然。”耸了耸肩,魏生又是一声坏笑,“那个老不修,本仙好几次看到他利用天眼,偷窥人小姑娘的肌体,为此他可没少拿元宝香烛贿赂过我。”
“咳咳,那个魏生啊,咱们说正事。”尴尬的摸了摸鼻头,自家师傅是什么德行,张久阳是知道的,不过很显然,身为弟子,他只能尽可能的去维护自家师傅,想了想赶紧转移了话题。
“好吧,那就说正事。”了然一笑,魏生一指面前的小地狱问道,“你师傅当年替一唐姓人家,选定了墓地在这,你知道吧?”
“知道。”想了想,张久阳也是道,“当年师傅还尤其点明,这里是块旺及子孙的风水宝地来着,可现在,怎得变成了一方小地狱?”
“盛极必衰呀。”摇了摇头,魏生这会总算把脸上的坏笑撤了下去,转而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叹道,“这块地方是风水宝地不假,但真正使它成为风水宝地的,乃是你师傅替唐姓人家亲自造就的那口楠木棺材,你可知道那用来造棺材的楠木,是何来历?”
“还有这事?”愣愣的看了魏生一眼,张久阳老实答道,“我连唐老太爷的那口棺材是师傅亲手打造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那造就棺材的楠木木料来自哪了。”
“谅他入云也不敢说。”脸色一变,魏生又是一阵坏笑,“那楠木乃是你们龙虎山三清殿的大殿横梁!为得到这块伴随三清金身,受道众香火数百年的楠木横梁,你师傅入云道长竟然一把火烧了三清殿,当然,他及时将这并未在大火中燃尽的横梁偷运了出来。”
“什么!这不可能……!”
“嘁,有什么不可能的。”耸了耸肩,魏生笑容更甚,“火烧三清殿,你师傅入云也不愧是龙虎山百年难出的一位修道奇才。”
“哼,魏生,你少在那阴阳怪气的。”冷冷的看了魏生一眼,张久阳沉声道,“有朝一日我能入得地府,定要在阴司那寻我师傅问个明白,如若是你在这含血喷人,别看你位列人仙,我张久阳照样跟你拼命!”
“好咯,你们师徒情深咯,那我走咯。”
“慢着!”狠狠的一跺脚,张久阳也是无奈,“那个,你先告诉我这小地狱究竟从何而来呀!你……,你就跳过我师傅这截,刚才你的话我什么也没听见,我有冒犯你的话,你也当作什么也不知道行了吧。”
“算你识趣,能分得清轻重缓急。”魏生还是那副讨打的坏笑,“和三清金身一起受道众香火数百年的楠木横梁,我想你也明白意味着什么吧,你师傅或许是欠了唐家什么天大的恩情,不然不会用如此大礼来回报他们的,而与此同时,你师傅应该也明白,凭着唐家的福缘,断断享受不得如此风水宝地,因此让你十年后必须迁坟,而且是迁棺不迁人,毕竟这所谓的风水宝地,靠的全是那块楠木横梁。”
“那你所谓的盛极必衰,便是指我误了吉时,没来得及迁走这副带着大气运的楠木棺材了?”
“可以这么说。”
“那……!”狠狠的挠了挠头,张久阳也是气急,“既然你魏生什么都知道,又身为人曹官,你为何不出手助我,替我将这棺材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