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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鬼打墙

我不是独子,我有一个哥哥,我的哥哥是一个胖胖的小胖子,比我大八岁,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哥哥就经常哄着我玩,给我讲故事,带我出去跟他的朋友一起厮混。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他就已经从高中辍学了,那个时候就是天天到处混,就是俗话说的“小混混”。不过有一个做小混混的哥哥,在我们那边也是满不吃亏的。

在我的印象中,我爸爸经常揍我哥哥,或者因为他不上学,或者因为他又出去打架,再或者因为他调戏人家小姑娘,还被人家找上家门。总之在我小时候的印象中,我的哥哥总是不能吃晚饭,还要跪在地上被我爸爸打。这个故事,也是我哥哥跪着讲给我的。

那天我很早就睡了,我睡的时候,我哥哥还没有回来。大概在凌晨的时候,我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了,我从窗户看出去,就看到我哥哥跪在院子里,我的爸爸拿着手腕粗细的一根棍子,在打我哥哥,一边打,还一边喊“跑啊!还不跑!跑啊!”这个时候,我就听见我们的邻居,也是一个我叫哥哥的,隔着墙喊,似乎很生气“大半夜的干啥呢!!让不让睡觉了!”

我爸爸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现在又正在气头上,停下手中的动作,冲着声音就骂了回去“你这小娃子,又皮痒了是吧!你大爷的事情你也敢管?!别光吵吵,有本事露个头,瞧我不把你敲肚子里去!”然后我就听见隔壁男男女女的声音,也听不出什么来,后来听清的就是一句“大爷,我不知道是你,睡懵了!睡懵了!你别生气,消消气,消消气!”我爸的性格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听到他道歉,也不好继续说什么了。棍子冲着地上一摔,恶狠狠的对我哥说道“跪到天明,鸡不叫,不许起来!”说完,我妈就劝着我爸回屋睡觉了。一边走,我妈还一边回头对我哥说“可别喝那么多酒了!可别喝那么多酒了!”

我看到爸妈进屋,怕他们来看我,赶紧跑到床上装睡。我妈果真轻轻的推开房门看了我一眼,看我还稳稳的睡着,也就没有说什么,走了。我等到我妈走了,这才蹑手蹑脚的起床,从柜子里翻出我吃剩下的熊仔饼干,悄悄的开门走了出去,我还听到我妈和我爸在屋子里说着什么。我悄悄的来到院子里,我哥还在那静静的跪着,我抱着饼干,走过去,递给我哥,问,“你吃不?”

我哥的脸红红的,应该说全身都是红红的,明显喝了不少酒,摩托车就歪倒在一边的地上,很明显,我哥车子还没有停好,就被我爸揍上了。看到我过来,我哥还不敢动,怕我爸看见,头也不抬,对我说“你拿着,你喂我吃,咱爸看见,你就说你吃的。”

我小时候很听话,就站在边上,一块一块的往我哥嘴里填。我哥明显饿坏了,吃起来狼吞虎咽的。我看他一边吃,一边问到“你为啥不跑?”我哥楞了一下,显然明白了我是什么意思,还是保持着挨揍的姿势,不敢抬头,对我说“咱爸又不是让我跑的。”

“那让谁跑?”

“咱妈不让我给你说,给你说了,我还得挨揍!”

“哦。”

接下来就是沉默,我还是一块一块的喂他吃饼干。估计我哥也是跪的累了,他偷偷抬头看了看屋里。看到我爸已经关了灯,这才敢换个姿势,单腿斜坐在地上。我知道,他是怕我爸突然出来,好赶紧装作还是跪着的。

他看着我,似乎是自嘲的笑了笑,“我给你说,你可不许给爸妈讲,要不然我挨揍了,我就揍你!”我听到了赶紧点头。

(以下口述)

“我今天遇到鬼打墙了!”我哥似乎很骄傲的,中间还顿了很长时间,估计看我没什么反应,才又继续讲下去。

“我今天去我朋友那喝酒,就是上次我带你去他那里玩,还让你玩游戏机的那个陈雷哥哥那。我们喝酒喝到十点多,都喝醉了,你陈雷哥哥非要送我回来,我说不用,我车子丢在他们家,回来难免又是一顿揍。而且看他那喝的傻乎乎的样子,估计还不如我自己回来。所以我还是骑着摩托车回来了。我又是喝的醉醺醺的,就只顾着骑着车子往家里走,印象中是没有走错路的,就是沿着河堤一条直线,到家里,也就是十几分钟就到了。但是我开了很长时间,一直没有到家,周围又黑乎乎的,我也分不清到底到了哪里。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我冷汗都下来了,一时间我的酒也醒了。我觉着敢情就是遇到鬼打墙了。人都说啊,在人生病的时候,喝醉的时候,是身体最虚弱的时候,这个时候,最容易撞鬼。我骑着摩托车,也不敢停下来,就只是一直的往前开。路上,我看到一个老太太,手里打着灯笼,在路边慢慢悠悠的走,看到我开车经过,她还喊我,说我走反了,让我回去。我更不敢停了,就是一个劲的往前开,但是路越走越远,也看不出来自己到了哪里。我想着,不如回去问问那个老太太,也不能疑神疑鬼的,自己吓自己,我就停车调头。我这边刚停下来,就听见有人喊我“哎!喂!大兄弟!大兄弟!”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人披着件外套,拿着手电筒,正冲我走过来。手电筒的光往我眼睛上一晃,再拿开,我这才看清楚周围的情况,我发现自己已经在外环了。那个男的走到我附近,还在叫我“大兄弟,大兄弟,你没事吧?大兄弟,你喝多了?”我也不太敢搭话,人都说,鬼叫人,不要回头,更不能回答。不回答,鬼一会就走了,搭上话,鬼就要黏上你了。那男人见我不说话,走过来,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喝的不少啊?听不清?”离得近了,我才仔细看,觉得他应该就是个人,回到“嗯,喝多了,骑过了,我家在三河湾,怎么走啊,师傅?”那个男的走过来,拍拍我的后背,这么冷的天,我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他说“啥走过了,大兄弟,你是鬼打墙了吧?我从11点,看你在这围着这个转盘绕圈子,你都绕了一个小时了。”说着还拿块表给我看,我一看,真的都十二点多了。“我本来是不想管的,这经常在路上混饭吃的,能不得罪就不得罪,我看你转了半天了,看你停下来了,这才叫的你。”我赶紧千恩万谢,说改天要请他喝酒什么的,然后就想开车往家里走,但是我发动车子,怎么都发动不着,低头一看,才发现,油箱已经没有油了。幸好那个男的就是在转盘那路边开门市修车的,我从他那里借了一壶汽油,这才能回来。我回来的时候,他还弄了碗大米,插了根筷子,让我拜了拜。要不是这啊,我今天还真不一定能回来呢。刚才咱爸那样喊,就是吓鬼的。”事情说出来,我哥估计也放松了不少,顺手从我手里接过去饼干,吃了起来,“喝多了,吐的一塌糊涂,饿死我了。”

“怎么吓鬼?鬼怕人?”现在想起来,我当时肯定是眼冒精光,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

“那是,鬼也是人变的,咱爸那么凶,谁不害怕?你怕不怕?”

“不怕,咱爸又不打我。”我笑的很得意,我哥哥比我大八岁,我爸妈本身结婚就不算早,到我这,我爸也算是老来得子,对我是宠的厉害,从来不舍得动我一根指头。

这个时候,我妈从屋里出来了,看我站在这,赶紧跑过来“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然后对我哥说,“你爸睡了,你赶紧收拾收拾睡觉吧!可别喝那么多酒了以后!”

我回到房间睡觉,脑子里,却全都是那个鬼打墙的事情,还有那个修车的老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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