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见此,问道:“黄大哥,可是有什么事吗?”
黄跃犹豫再三,才开口问道:“王兄弟,你对阵法一道可有什么了解吗?”
王一道:“倒是听说过,也不甚了解。天地变化千奇百怪,阵法者,必借周天后土之力,非常人可知。”
黄跃道:“正是如此。山寨门前有一队四人护卫,我听李大信说你也与他们交过手了?”
王一道:“不错,当日一时兴起,厮耍了一会儿;现在想来,倒也颇有些厉害之处,可惜那四位兄弟功力不足。”
黄跃道:“他四个也算是勉强了,我见识粗浅,只学了这一点点的皮毛,只勉强应付些吧。”
顿了顿,黄跃又道:“王兄弟,你知道在我和杨老实经脉之中的那道古怪深邃的力量是什么吗?”
王一摇摇头,道:“我却实在不知,只觉得应是一种什么高深秘术吧?”
黄跃道:“猜得不错,正是一种秘术。”
王一闻言一惊,问道:“难道黄大哥知道是什么力量么?”
黄跃摇摇头,叹口气道:“我只记得总舵主曾提过一两次,似是与夜色星辰有关,但究竟是什么却实在不知道了。”
王一道:“梁总舵主?”
黄跃道:“不错,正是总舵主,你还记得总舵主临死前那一番话吗?”
王一当即想起梁子平临死前那一番话语,深有凄凉之意,想想那一夜的情形,不免心头沉重了些,说道:“梁总舵主好像说他曾是什么九星宫的弟子?那九星宫为一场大乱而灭,梁总舵主奔走江湖,直到后来才与众位弟兄创建了山海盟?”
黄跃道:“不错,正是这九星宫。但梁总舵主很少提及往事,这九星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势力我也不清楚。但这阵法一道,就是梁总舵主在九星宫学得,后来我有幸得梁总舵主指点了一点皮毛这才略懂一二的。”
王一道:“梁总舵主指点?”
黄跃道:“不错,昨日与花子瓜应对的石阵,就是当初请梁总舵主指点的。但往事似乎也是总舵主心中的伤,他曾发誓,再不用他在九星宫学得的东西,所以那一晚才...才会叫梁廷走狗那般容易就得了手。”
王一一声叹息,暗道想来九星宫当年必有什么大事,竟能让这一个人生出这等万念俱灰的誓言,忆及那一夜的情形,更是连连叹息。
却又听黄跃道:“不过阵法一途,深合天地至理,非一般人所能运用,纵然有人布下阵法来,也难以发动。”
王一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难道黄大哥你...”
黄跃点点头,道:“我这一生缘浅福薄,难合天机啊。”
王一道:“那你那日怎会有发动了那石阵呢?”
黄跃道:“除非有了一些天地生成的宝物,或可暂取天地之力为己所用。王兄弟猜得不错,正是那个东西。”
王一虽已猜到,但听到黄跃亲口所说,还是不免一阵发愣,手中拿出那个四方铁块,不由阵阵好奇。
这边又听黄跃道:“这东西也不是我家传的宝物,这本是当初梁总舵主指导我布下石阵之后,特意留给我叫我以备万全的。”
王一问道:“那梁总舵主又是如何得来?”
黄跃道:“这个梁总舵主也不曾提过,但据我推测,应当是当年九星宫的遗物。”
王一点点头,又问道:“那你适才分明有意避开李大信三人,此事难道不可教他们知道的吗?”
黄跃眉头紧皱,思索多时,才道:“梁总舵主生前一直不想再提起九星宫的往事;一则是当年往事令他失望太多;二来,我猜测,前些年冒出来的那个什么七星门,只怕与九星宫有些联系。”
王一闻言大惊,急忙问道:“七星门?黄大哥对七星门有什么了解吗?”
黄跃摇头道:“当年初见山海盟之时,总舵主曾秘密派了不少兄弟探查七星门的情况,只是后来似乎出了什么事,总舵主不再关心这些了,也不再提任何有关当年的往事了。之后他就一心发展山海盟的势力了,后来山海盟逐渐兴盛,有了三护法,二十八分舵,兄弟们都觉得能有个安定的奔头了,谁知如今又...唉!”
王一见黄跃如此说,略感失望,安慰道:“世事无常,只要兄弟们顶天立地地在这世上活着,梁总舵主在天之灵,必然欣慰了。”
黄跃道:“正因如此,我才不能让李大信他们知晓这些事情,如今江湖上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暗地里七星门已变成了一个可怕的势力,一旦这消息泄露出去,不仅山寨不得安宁,梁总舵主在天之灵只怕也要被那些江湖上的杂碎给搅得不得安宁。”
王一闻言道:“不错,黄大哥也请放心,王一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这事我保证天知地知,绝不叫第三个人知道!”
黄跃摆摆手道:“这一点小事我还是相信王兄弟的,既然敢告诉你,我就放心你这个人。只是如今杨老实的伤势,只盼望这宝物也能将杨老实治愈吧。”
王一道:“黄大哥放心,依你所言,我想这宝物应该就是需到夜间才能发挥作用,杨老实的伤势应无大碍了。”
黄跃闻言一喜,道:“若果真如此,也算是因缘造化,命不该绝了。”
二人又相谈多时,至傍晚时分,下了山顶,用过晚饭,又来在杨老实房中,直等到午夜时分,见夜空中星辰密布,王一又试着将一丝真气送入铁块之内,过了片刻,果有一道阴凉之气在周身肆虐,最后在丹田沉寂。
想着果然晚间又有奇效,王一将铁块放在杨老实床头,与黄跃瞧了多时,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心中好似悬了一块大石头,也不知那宝物究竟有何效果。又过了片刻,见杨老实脸色渐渐转好,显出一番痊愈之象来,这才放心。
两人略一商议,吩咐弟子一旁照看,各自回房休息,只待明日杨老实治愈了。
王一回到房中,此时午夜已过,阴气愈盛,正躺在床上,猛地里只觉丹田里那炙热,阴凉两股截然相反的真气如同二龙相斗一般,把这全身上下搅扰的时冷时热,当真是难受之极。王一一阵痛苦,暗暗后悔有些冒失了,竟将这两道真气引进体内,受这等非人的苦楚;
这一番苦痛持久不散,王一一时在床上翻来覆去,猛的不动了,竟是昏死过去了。
直到翌日清晨,东方天明,只听山中一阵鸟鸣,王一在床上猛的弾坐起来,看这样子倒像是被什么惊醒了。
想起昨夜的古怪,急忙运气,只觉平复如常,倒没什么变异之处;再看那两道真气,王一不断运转功力,那两道真气竟丝毫不动。
试了多时仍无效果,王一索性不去管了,倒也不甚在意。
转念之间又想起了那个古怪铁块,只觉得无比好奇,丹田之中那真气来的也实在怪异,不免开始思索起来。
想想昨日黄跃的那些话,且不说七星门,单这一个物件就有这等的奇妙用处,那九星宫,想来也应是一时辉煌之极吧?
王一一时只顾思索,只见他坐在床上,猛地里脸色一变,叫了声“不妙!”急忙起身三手两手穿了衣服,也来不及起身洗脸,径直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