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天气同心情一样晴朗,梅洛蒂和伊莲做着日常的打扫工作,男孩子们本来预定由拉古提斯教导剑术,可却全聚在边上的树林,围在一颗壮实的树前面。
“拉古提斯!这一根可以吗?可以我就砍了!”马尔科坐在树杈上,一边对底下喊着,一边摇晃着面前的树枝。
“嗯,粗细合适就可以。”话刚说完,一大节树枝唰地砸落到了拉古提斯面前。
“哇!不好意思,差点砸到你,”马尔科赶忙道歉,手上的长刀不经意飞了出去,直直插落在拉古提斯面前,“你怎么不躲开!”马尔科吓得冷汗直流,赶忙从树上跳下来,拉古提斯却已经在用小刀削树枝了。
“哦,打不到我的。”拉古提斯专注于树枝上,不一会削出两根木棍,尝试挥动两下,呼呼生风。
“树枝做的武器硬度可能不够,不过手感应该和剑差不多。”大家认真听记着,可好半天拉古提斯也没再说话。
“说完…了?”
“嗯,再做几根。”
马尔科点了点头,又爬上了树。
“马尔科!”
“怎么了?”
拉古提斯高举手上的刀,冲着爬地满头汗的马尔科不紧不慢地说,“砍树用的刀…没带。”
“不早告诉我。”……
一大早大家聚在一起等拉古提斯教剑术的时候,拉古提斯回想了半天,告诉大家完全不记得有什么剑术技巧,再三追问之下,给出个敷衍般的回答,“本能的挡住对方的武器,然后想办法打到对方。”
“可是,你昨天的动作怎么看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怎么可能一点招式都不会呢。”
“我只是用最基本的砍、劈、刺这些技巧,这几样,多练习就好。”
“没了?”
“嗯,最重要的是实战,我可以陪你们练习。”说着,拉古提斯腰间长剑出鞘,剑锋寒光乍现吓得聚上来的大家连忙后退出一大块空地。
马尔科咽了下口水,声音依然微颤,“你…你要杀了我们吗?!”
于是,拉古提斯提出用先用不危险的木棍作练习,之后一群人钻到树林里,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堆削理齐整的木棍。
列队站好,每个人手上都拿上了木棍,马尔科看了拉古提斯半天,“你不说点什么吗?”
“哦,开始打吧。”
纳修举起木棍一棍抡到罗维的屁股上,疼得罗维扔下木棍捂着屁股满地打滚。
“这样,好像不行吧。”马尔科机械地将头转向拉古提斯。
“握剑时手掌要用力,我喜欢把食指的位置握高一点,你们不用学我,自己合适就好,手指手掌用力,手腕要放松。”拉古提斯向大家展示自己的握法,“砍击的话,用脚带动身体扭动,身体的力量传到手臂,再通过手臂、手肘的,发力!”说着拉古提斯抬起木棍,木棍如同将空气撕裂一般落下,砍出一阵强风,挥棍速度让所有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手掌和手指一定要用力握住剑,”拉古提斯将木棍举至身前,“刺击也是一样,蹬出一步,将注意力集中在一点,刺出去!”
看着眼前的示范动作,马尔科脑中闪现出昨天拉古提斯剑刺佣兵的场景,“换做是我,也反应不过来啊。”小声嘀咕。
“双手劈斩我基本不用,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且我力量也不大,实战效果不好。”拉古提斯将木棍插在地上,如释重负。
“没了?”
“剩下的就是实战中积累经验了。”拉古提斯认真地点头。
纳修举起木棍又一棍抡到罗维的屁股上,罗维又一次扔下木棍捂着屁股满地打滚,“痛痛痛!你不能换个人打嘛!”
动作示范之后,一群人就这样对着空气不停挥动木棍,拉古提斯的说教欲望也不强,多数时间静坐在一旁看着。马尔科练得最起劲,不停督促几个年纪小的别偷懒,梅洛蒂送水过来也没顾上喝。
“梅洛蒂不用练习吗?”罗维停了下来,对梅洛蒂做了个鬼脸,纳修瞅准时机再一棍抡到罗维的屁股上。
“你够了!”罗维再次扔下木棍捂着屁股满地打滚。
有时候会下雨,更多的时候是天晴,从早到晚,飞隼盗贼团的特训从来没间断过,都是活泼的孩子,大家伙一起练习,学习的又是新鲜的事物,因此大家的进步都非常快。没过几天就开始实战对打,棍棒之下,一个个鼻青脸肿,梅洛蒂又是涂药又是缠绷带,反倒成为了最忙的人。
当大家开始换真刀剑挥动练习的时候,居然意外地顺手,“果然我有剑术天赋啊!”罗维高兴地跳起来,纳修默默地举起木棍抡向罗维的屁股,铛!罗维左手拿着剑套挡住身后这一棍,回过头来做了个鬼脸。
刀剑在手,威风凛凛,俨然已是声势浩大的强力盗贼团了。武艺大有进步,大家的欣喜也都挂在了脸上,唯独马尔科始终一丝若隐若现的愁容。
辛苦训练的疲劳之后晚上大家都睡的特别快,唯独马尔科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睡,走出小屋,看到拉古提斯正在远处坐着。
“睡不着?”马尔科坐到拉古提斯身旁。
“嗯,白天很闲。”
“我倒是很想这样悠闲的日子一直下去,但这大概只是暂时的。”
“嗯?”
“你打败的可是十字刀疤佣兵团啊,大名鼎鼎的佣兵团被一个不知名的盗贼团打败了,一群佣兵败在了区区一个盗贼手里,这消息估计全国都传遍了。”
“这么厉害啊,这个佣兵团。”
“名声受损,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找回面子的,估计再过几天,等他们团长回来就要来找寻我们了。”马尔科拾起一块小石子,用力扔了出去。
“哈哈,果然用扭动身体的力量,石头都能扔的远了!”马尔科冲着拉古提斯微笑,却掩藏不住落寞的神情,“我不认为就我们这点能耐能打得过佣兵团,所以,明天开始,”马尔科站起身来,“我们要开始和其他盗贼团抢地盘,找到新的藏身所。要在这夹缝当中生存,只有变得更强。”
拉古提斯目送马尔科回到小屋,门一关上,旁边的小屋的门立刻打开了,梅洛蒂小跑着来到拉古提斯身边,“拉古,哥哥跟你说什么呢!”
“抢地盘的事,不过我不太懂,反正我在边上帮忙就好。”
“这样啊,我也不懂啊,”梅洛蒂冲着拉古提斯满脸微笑,“我们继续开始练微笑吧。”
拉古提斯面无表情回应梅洛蒂,“不要吧,还是讲故事吧,我想多听点。”
梅洛蒂双手一摊,“好吧,不过听完你要尝试对我笑一次哦。”
“嗯。”
“今晚讲创世故事哦,听好了。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界上妖怪横行,人们只能处处躲着妖怪,过着凄惨的日子。终于有一天,一个叫做亚基尔的人,就是我们说的创世英雄,他站了出来,高举从神明那里得到的圣枪根格尼尔,召集大家一起来对抗妖怪,传说他手握圣枪,身批银甲,骑着一匹白色的天马杀死了无数妖怪,最后同最邪恶最强大的妖怪王同归于尽了。妖怪都被消灭了,世界从此和平了,后来人们把圣枪和他的遗体一起安葬,天马失去了主人也飞走了,讲完了。”
拉古提斯愣了半天,“好不合理的故事。”
“本来就是传说故事呀,干嘛要在意合不合理啊。好了,到你了,嘴巴咧开,嘴角上扬!”梅洛蒂伸手去捏拉古提斯的脸。
“不要,不要了,不要啦!”
微风徐来,稍稍驱散暑气,夜晚很漫长,够两个人闹好一会了……
南方小镇帕鲁,小镇北门口,十字刀疤佣兵团团长罗兰已等在这里有段时间了,预定一早到达的商队迟了好几个小时,不耐烦地神情早就在他脸上扩散开来,察觉到老大的糟糕心情,身旁的佣兵们个个神情严肃。
“被飞隼福利院打败了!这鬼话怎么传的!”罗兰对传言嗤之以鼻。
“据说是来了个新人,一个人打败了我们十几个人。”身旁的佣兵提醒道。
“这次安排的护卫一共才九个人,我走之前安排的,哪里来的十几个人!让我抓到是谁放出来这种鬼话,打到他一辈子不想再说话!”罗兰恨不得把牙齿咬碎。
“来了!来了!”
“看到啦!”罗兰满腔不耐烦地回应。
商队行近,罗兰迈着大步走了过去,看到商队中自己的兄弟一个个没精打采,神情萎靡,都在回避自己的目光,“真的被那帮孩子揍了?”
“是,是的。”商队中一个佣兵回答,他脸上的血痕尚未消褪,“一个之前没见过的男人,就他一个,打败了我们。”说完,紧忙将头扭向一边。
“这还混个屁啊,被福利院打败的佣兵团,成马戏团了!谁还会找我们干活!”罗兰将双拳捏的嘎嘎作响,“这些小兔崽子就不应该可怜,回旅馆收拾好东西,下午返回芬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