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入了十二月便下起了雪,袁府今年办了一场赏梅宴,褚家的几个姑娘都收到了帖子。
大周氏把禇灵韵灵薇两人叫到了屋子里,每个人都赏了一套衣服和头面,让他们那天就这样穿戴这出门,禇灵韵的是一套鹅黄的襦裙,倒也不是难看,只是禇灵韵这人极少穿这种颜色,看起来有些不习惯,灵薇的是粉色襦裙。
大周氏说这是京城云绣坊的成衣,是京中最受欢迎的款式,花了不少精力方买到的,云绣坊的衣服可不是你们想穿就能穿的,头面都是凤鸣楼的精品,在京中只有价无市的。
灵柔依偎在卢氏身边道“这是我和二姐姐精挑细选选出的哦,那是我们都能穿着云绣坊的衣服与凤鸣楼的发簪一起出门了”
禇灵韵看到灵柔那得意的面容,觉得大周氏不可能这么好心的送东西给自己,肯定是因为灵柔的原因方送给她们,其实真的没有必要的,还真的是个孩子。
禇灵韵浅笑,道“茶会那天听闻妹妹说了云绣坊和凤鸣楼,今日得以一窥两家的宝物,果然精美”,面向着灵柔,可是眼神确实看向卢氏。
因为卢氏宠爱灵柔,所以养成了这样骄纵直率的性子,倒不是又什么不好,倒是还是要收敛一些,人不是自己想要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说话也是一样,特别是他们这种往后很可能将要作为宗妇的女子,教养肯定要一等一的好。
她愿意说,也是因为羡慕灵柔能这么幸福简单霸道的活着,果然有母亲很幸福。
禇灵韵出来时,卢氏借口也出来了,卢氏不可能不懂禇灵韵那个眼神,她觉得禇灵韵要告诉她一些消息,但自己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所以追出来问了。
禇灵韵道“灵柔的性子,过于莽撞,易为他人利用”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是她这个先夫人的女儿仁慈了,她愿意说,还是因为灵柔的简单直率,虽然有些孩子气耶做过许多让禇灵韵尴尬的事,倒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都是小事而已。
卢氏听到禇灵韵这么说,心里真的百味陈杂,自己不久前还说了她母亲的坏话,今天她却指出了禇灵柔的不对,你说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卢氏虽然无甚见识,但比起大周氏还是完胜的,禇灵韵的话并没有让她生气,虽然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总让人不爽,但是卢氏出生武将家庭,自然是接受得了这样的说话方式。
卢氏在京城的时候还有去打听这个孩子的消息,因为你她知道自己不会与她有什么交集,来了彭城之后她才知道这个孩子是这么厉害的人,她当然知道禇灵韵做的事,就是她自己都感到叹息,这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姑娘,怎么做到的?
当真如外面人所说的是冷情冷心的人吗?不看着她与三房的关系,又今日点清自己,都与别人哭中说的不一样。
禇灵韵倒是没有感觉有什么,倒是因为灵柔既然把自己定制的衣物给了她,她觉得自己应该
做些什么投桃报李的事,虽然灵柔的做法并不能排斥又炫耀的成分,但是这个孩子本意倒是不坏的。
赏梅宴在袁府的梅园,这次宴会又袁瑾住持的,几人被迎到了袁府的梅园,里面有几十棵梅树,花开正好,红梅被包裹在晶莹洁白的雪里,越发透出她的娇红与柔润。
在雪地里围炉煮茶,倒是很有乐趣,禇灵韵只身走到梅花深处,轻轻抚摸着梅花树干,树枝,以及娇嫩的花骨朵,心想可以做花茶喝。
宴会上闺秀云集,论容貌而言,袁瑾与禇灵薇不相上下,禇灵薇是一种非常安静的美,袁瑾则是很端庄的美。
今日见到袁婷,终于不再穿红色了,换了一袭月白的长袍,披着银色的披风,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平日里只见她着红色的衣裙,今日一见,虽然去了一股霸气,但是整个人的气质上面再加了一层。
禇灵韵是在梅林深处见到她的,穿着几乎与雪地相容,面色也沉静了不少,与前段时间相比,真的沉寂了太多。
两人相视一笑,袁婷道“褚姑娘不在炉边温茶话语,反而是到这梅林深处寻冷,倒是令人惊讶”
“袁姑娘今日弃红而择白,更是让我惊讶,不过你这身白,倒是穿得贴切”
袁婷垂眸看了自己的这身衣,淡道“我也觉得不穿红更好看”,便转身走了。
是什么让她放弃了红,并且就连提起都不允许!
禇灵韵从梅林中回来进到亭子里时,正在说话的几个女孩忽地闭口不言了,刚刚还热闹的气氛忽地有一瞬的冷淡,禇灵韵扫了一眼,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大多都是是陌生的,而刚刚说话的,禇灵韵都不认识。
另一边灵柔看到禇灵韵来了,便委屈道“大姐姐,她们说你心狠手辣,把程家与县丞一家弄得家破人亡”
恰好丝音在禇灵韵耳边道“那是朱县令家的大姑娘,还有施家何家马家的姑娘”,禇灵韵微微颔首,现在大抵是褚家姑娘在一边,袁家姑娘在外围,那几个在谈论禇灵韵的姑娘在另一边。
禇灵韵走向那一群女孩子,虽然禇灵韵走得慢,她们却感觉到了一种压力,有些女孩子已经缓缓往后退,鼻尖竟然冒出了细汗!
禇灵韵到离她们三尺远的地方止住了脚步,看着几位女孩问道“施姑娘刺绣时被针头刺伤了手指头,施姑娘的丫环去和施夫人说小姐伤到手了。
施夫人连忙让人去请大夫,去请大夫的人说施姑娘的手受了严重的伤,让大夫立马去看,而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又会说施姑娘的手没了,所以外面不明所以的人只会说施姑娘手没了,而去看伤回来的大夫才知道原来只是个小针眼的伤,血都只是浸出了一点点,但是外面人人都说施姑娘手没了,大夫的解释只是欲盖弥彰。这就是谣言。”
在传谣言的几个姑娘们面红耳赤,施姑娘的气得想要吐血,本以为禇灵韵不在这里正好说一说这个小贱人的坏话,她的妹妹施五娘因为得罪了禇灵韵而没有收到袁家的请帖,现在自己又被她折辱,真是让人无比气愤的事!
禇灵韵继续道“施姑娘,我只是打个比喻,说的并不是你”,又看向那几位姑娘道“你们听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若是你们真的愿意知道这件事的本末,可以直接去问当事人,当然也可以去问县令大人,县令一定是公正严谨的,你说是不是朱姑娘?”
说罢很诚恳的看向县令的女儿,朱姑娘刚刚也参与了议论,现在被禇灵韵拎出来问,真的是很没有面子的,但大家都知道朱姑娘说了什么,朱姑娘只得十分尴尬的颔首示意。
“不要道听途说话人长短,这才是是大家闺秀应该做的事”,说罢就回到原先的位置上,与褚家的姑娘们坐在一起了。
禇灵韵这次开挂,真的让大家耳目一新,往常只是听闻这个姑娘如何如何厉害,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别人说的话都还是客气的了,这禇灵韵可一点面子都不给别人的啊!
原先以为施氏是商户所以不客气,但是看到她这么反问朱姑娘,大家都知道了禇灵韵这人是那个的面子都不给的,管你官家还是商家。
灵柔也止住了委屈,还好自己没有做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啊!要不然得罪了这个大姐姐还真的吃不消啊!灵净也在感慨,还好自己没有什么得罪她的事!
稍会儿袁瑾才到,在她的努力下,气愤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大家都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能轻易得罪禇灵韵了。
宴会还是比较成功的,至少对很多人来说能收到袁家的请帖就是非常好的事了。
回去禇灵韵还收到了袁婷折来的几只梅,因为当时虽说赏梅,但是闺秀们进去的只有禇灵韵,所以袁婷也只折给了禇灵韵。
禇灵韵把花插在了自己的房里,用自己最喜欢的花口圆腹刻莲花瓶花瓶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