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赫然一声,我惊愕,睁开眼,闻声望去,一抹明黄阔步而入,身后跟着颤巍巍的公公和那个宫女。
呼~~我暗暗松了口气!
“皇兄”公主一惊,无力倒地,他大步过来,俯身将她抱起,淡扫我眼,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流言止于智者,母后是明白之人”言罢,转身大步离去。见太后面色铁青,紧紧地盯着他离去的方向,我轻轻行礼,在宫女的搀扶下回了宫。
夜深,听闻御医说公主上了药,烧已退下,我这才安心回自己的住处,皇上坐于塌前,至始至终只字未提。
小心翼翼的褪去宫装,手攀上后背从铜镜中看见背上伤口很深,已郁浓,怕已感染。幸好太医走时塞给我一瓶外伤药,轻轻点上,眉紧皱,倒吸口气,痛~真痛,痛的我眼泪流出,便再克制不住,用力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来,缓缓倒下。
突然间好难过,从前再要强从不觉得如此辛苦,娘的巴掌再重从不曾哭。无论她们如何欺凌我我都不会倒下。只因娘亲说,哭,只会让别人捏了把柄去,让人更加的看不起。
可顾少城却笑着说哭,能使人愈发的坚强,仿若他将我揽入怀中,温柔道“可还痛?”我点头,紧紧地圈着他的身子,蜷缩着哭的更凶!
娘,株儿谨记您的话,可为何渐行渐远?您说深宫薄情,我却不信命!哪怕贱,亦要珍着!
三日,我伤早已好,不过为了这场戏更真,只能静静躺着。支开雕窗,我惊喜,不知中已是十二月份,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洒洒,宫中变得愈发净白,初雪,不甚冷。
恍惚中,那晚的人很真实,伏在他怀里嚎啕大哭,他却一言不发。不觉中我讥笑,讥笑自己太善感。
翻身下榻,时候已到!
轻轻的推开门,提裙而入。静候于一侧,公主侧身对我,双眸静盯桌案,满是笑意
我好奇,便上前一步,这才看清,一副字画,隽秀有力的字迹,笔笔霸气不失温柔。画角虽不曾落款,但我知道是他的没错。听宫中其他宫女说,皇上自打那日便不曾来过。
“她这次会对你深信不疑”灵珑公主小心翼翼的将画收起,坐于案前,瞧着我一笑
“是,太后派人传话,让奴婢好生伺候公主”我浅笑,垂下眼睑,恍然大悟,那日她说“她会信你”不是疑问,是肯定。而那日的受罚不过是让太后信我的筹码而已,信我已成为公主的心腹,而公主不过是为了证明这点而已!
但赌注下大了,为了让太后相信我竟用王武王说事,成功了便值,如若失败,后果将不堪设想!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说可是?”她纤手将广袖挽起,素手磨砚,我迟疑,终上前接过,半晌道“公主说的是,奴婢谨记教诲,奴婢虽不是文人,但恩将仇报之事自是做不出来的”
她满意一笑,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我知道她亦怀疑我会抵不住势力的压迫效力于太后,而她并非多想。我曾也想过,为太后所用,后宫之中有她为背景,姐姐亦能好好的活着。
我浅笑,我不愿做傀儡,亦不甘被当作棋子,最起码在公主这我是主动的,而非**纵。我知道,她信我,从第一次便信我,原因我说不清,但很笃定……
她收回目光,叹息。起身拿起案上的笔,轻沾墨,欲要下手,迟疑片刻,便侧脸问我“素株的株,可是字字诛心的诛?”手上一停,我抿嘴浅笑,并非是笑话她,而是为何是字字诛心的诛?那个诛我可不敢用。见我笑她亦不怒,将笔递给我,我接过,在宣纸上一笔合成,她似是一怔,随即笑道“还说不是文人?”
我笑笑,不语。目光落在字上“蔓引株连”娘亲说我人如其字,以前不解,如今依旧……
可她最后的那句话将我狠狠震惊……
她说不枉皇上救我一命,那日在明畔湖边,是他救的我,这就是我为何醒来会在偏殿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