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轿,我朝宫内走去,却是不见南宫夏奚的撵轿,狐疑着,此时一侧来了个宫女,朝我行了个大礼“奴婢参见娘娘,皇上在偏院等着,要奴婢前来迎接”
低眸瞧着地上之人,背影有些熟悉,可当她抬起脸时,却是很陌生“你叫什么?”为何是她,良公公去哪了?我抬眸朝里瞧了眼,却是不见一人影
“奴婢茉莉,请娘娘随奴婢来”起了身,没走两步,她又道“皇上说娘娘一人前往便可”
娪婞欲要张口,我忙抓住她手腕,示意她不要说话,她侧脸瞧我眼,遂垂下头退到一侧,那个叫茉莉的宫女朝我一笑,向偏院走去
跟着她,走了好一会,以前从未来过怡园宫,没想到竟如此之大,若一人前往定会迷了方向
终于,叫茉莉的宫女在一扇门前停下,“娘娘请”她小心推开了门,便退在门侧。毫不犹豫,跨步进去,身后的门被轻轻关上,没走几步,听见门外窸窣的声音才感觉不对,她竟在门外上了锁,接着传来了她的声音“没想到娘娘竟不记得奴婢,也是,奴婢如今这副模样不记得也罢”
“你是谁,竟敢假传圣旨,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我有些生气
“我是谁娘娘自会想起,不过,皇上是不会知晓娘娘在此,即便是知晓,怕也是救不了娘娘,此宫如此大,一时半会找起来会很费力气的”
“茉莉,茉莉……”我拍打着门,却没了她的声音,或许,已经走了,可我不明白,她为何要害我,与她素不相识啊!还是……想到此心头一颤,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梁素株,好久不见”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惊得我猛的回身,瞧着面前之人,惊讶不已,她是如何出来的?南宫夏奚不是将她囚禁了么?
果然,我没有猜错,刚才的那个宫女是贞子,那个被我毁容的宫女
我深吸了口气,直直地瞧着御风玲,使自己的声音尽量听上去平缓些“皇后这是如何?”南宫夏奚仅是将她囚禁,却没有废后,如今她依旧是中宫之主
她掩嘴轻笑,唯有看着我的目光渐渐变的犀利,“你不必害怕,叙旧而已!”语毕,来到桌前,倒了杯茶,自顾的抿着,开口又道“真是一人得意一人失意,如今你满意了吧”
她瞧着我,眸中尽透着孤寂与落寞,苦笑着“如今我一无所有”
我冷笑,一边走,一面道“曾经你有什么?”我坐下来,抬眸看她“不对,皇后还有御员外……不是么?”
她瞪大双眸,“为何要如此?我们是姐妹啊!”
姐妹……?多么的好笑,我可还清楚的记得她说我不过是舞姬,贱婢!如今她都忘了么?
我扬着笑“臣妾可不敢与皇后自称姐妹,怕是没那个资格”
她是皇后,我可高攀不起,倒也是可笑,如今落魄才想起我们从小情同姐妹,皆是舞姬
呵……御风铃,这可不像你的作风,不是么?
闻言,御风玲皱眉,脸色变的难堪,握着被子的指节微微泛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如此大费周折的将我请来便是回忆我们的姐妹之情么?”我将杯中茶添满,欲要喝,却听她道“我有一事求你”言罢,起身跪在我面前,我有些惊讶,放下杯子,挑眉问她“何事?”
御风玲咬着牙开口,“看在以前的情分,求你放了御员外”
呵……好笑了不是,我能把御员外怎么样?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不是我不放,一切皆是他因果报应,自御风铃被囚禁,御员外朝中势单力薄,听闻又与山贼有所瓜葛,南宫夏奚正在彻查此事,已革去员外一职
“非要如此吗?”御风玲眼中充满了恨意
“为何要我放了他,他不是已经将你舍弃了么?”我瞧着她,说不上来的情愫,其实她也只不过是颗可怜的棋子
她含着泪,却是笑了“他是我爹,这样做是有他的道理”
“你爹”我忿恨的猛的起身,激动的浑身颤抖“是你爹杀了我娘,放火烧了醉香楼!”
她惊愕的抬头看着我,抓着我的裙角,胡乱摇头“不是这样的……素……”
我一脚踢开她,打断她的话“不要告诉我你不知,别忘了你的九云阁是如何学来的,那可是禁舞,唯有我知晓,还有在你生辰时娘亲送你的宫玲,为何会在醉香楼的废墟中找到?当日,你也在,是么?”问出这些话时,连着声音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泪簌簌的落下,心里撕裂的痛
“是,那日我在”御风玲满脸泪痕瞧着我,踉跄着起身,“你知道我为何如此地恨你吗?你享受着我的那份母爱。那份温暖,却是觉得理所应当,还在一味地责怪我贪心,梁素株,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不解 “你什么意思”声音很轻,很轻……轻到碰触间没了踪迹
“看来你真记不得了”她擦拭着泪,重新坐到凳子上,深吸口气,缓缓开口“她原名邹梦裳,是爹明媒正娶的,后来却因爹娶了小娘忍受不了爹的冷落,丢弃我,离开荆城。她是我娘,这便是我为何来到醉香楼的原因,可她却为你不认我,还警告我不许将此事说出去,否则……”她抬头间泪滑落“可最终她依旧不认我,为什么?为什么……”
御风玲的话惊得不我禁后退,她定是疯了,疯了!
“所以,你杀了她!”
“是她自己放的火,因为她知道自己活不长”
我摇头,哭喊着“御风铃你什么时候才能承认自己的错,娘,她从不曾亏待过你”
“错?”她仰天大笑,“我这辈子最大的错便是答应娘对你的身世守口如瓶”
“我的身世?”我无力的看着她,不觉笑了出来。我不是梁家的二小姐吗?
也没想到御风玲也摇头“这我不知,只知娘是受命于人,至死效忠!”
我笑出了泪,顿时觉得荒谬至极,她以为我会信么?
呵……
“不信么?”她低头瞧着我,多了些许的轻蔑,“看看你手腕上的线,是否愈发的红了?”
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听她又道“此毒线一旦放出血来便可验证,因为那血是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