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正月玛姑娘几乎天天来桑杰这里,一坐就是半天。两人热烈地交谈。他们什么都谈。天,地,人,物,事,什么都谈。两人都愿意看书,什么都说上点。看桑杰的神情,他很愉快。正月玛的到来,恰恰是他所希望的。
桑杰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在正月玛姑娘面前,正在发生质的飞跃。在别的姑娘面前很害羞,脸红脖子粗的,但是在正月玛面前,都没有这个感觉。他觉得正月玛姑娘像个多长时间未见的老朋友。他对着正月玛侃侃而谈,一点都不害羞。而且从不遮遮掩掩的,说着痛快。
在桑杰的心里,正月玛姑娘是他的好伙伴。
有一天,正月玛没来,这下巴桑杰急得,总希望正月玛的身影在远处出现。桑杰心烦得书都看不下去了,牛都跑远了,他也不管。在那里愣神,这个一上午,桑杰什么都没干。桑杰整个乱了方寸。
这都是人的情感惹的祸。
也难怪,再过几个月,桑杰就十八了,在那时的草原上,已步入婚嫁的年龄。
这几天的交往,深深地植入桑杰的内心。桑杰渐渐地有了异样的感觉。
桑杰已经陷在情感里面。桑杰已经六神无主。回到家里,桑杰还在那里愣神。“桑杰,吃饭了。”舅妈喊了一声,桑杰没听见。还在愣神,不知道看什么,呆呆的,一副专注的样子。看见桑杰让人催了好几次,都不动弹,舅舅急了,喊道:“臭小子你不吃饭啦?”
到了婚嫁年龄的桑杰,是个很容易受情感侵袭的时候,此时桑杰已被情所累。他的世界原来是平静的,突然闯进来一个陌生的姑娘,而且这个姑娘人长得漂亮,知书达理,举止得体,严重扰乱了桑杰平静的心。桑杰就把持不住自己的情感了。
桑杰已经任由自己的情感,随意驰奔了。他已经不是他自己了。
桑杰好像得了魔怔,听见喊声,这才去吃饭。桑杰明显心不在焉,吃饭的过程中也是,眼睛不知道看什么,吃了饭,忘了吃菜,或者吃了才,忘了吃饭。
把持不住自己的情感的桑杰,也是在这个方面没什么经验的桑杰,只能心猿意马,任思绪的深潭泛起涟漪。到了这个年龄的年轻人都这样。
桑杰跟着他的情感,在往前走。
舅妈明显不了解年轻人。看见桑杰的样子,不知道怎么了,舅妈悄悄捅咕舅舅,朝桑杰努努嘴。舅舅冲桑杰喊道:“你那是吃饭啊?就两碗饭还不快点吃,等谁呢?”
舅舅是炮筒脾气,他可不管桑杰的感受,冲着已长成大小伙子桑杰,乱发一顿脾气。自己的儿子嘛,任打任骂,随便。
还是阿茹娜有眼力。这时候阿茹娜一进来,听到舅舅大发雷霆,阿茹娜就问舅妈:“怎么了?”。这时候舅妈已经吃完下地了。
阿茹娜一进来就看出,家里的气氛不对。
舅妈不了解桑杰的情况。舅妈就把阿茹娜拽到一边,“桑杰不知道怎么了,呆呆的,看一件东西能看上半天。这孩子从来不这样啊。”
舅妈说完,朝桑杰努努嘴。
阿茹娜只看了一下,就明白了。阿茹娜笑了一下,“他有心事,心里在想事情呢。”舅妈听了摇摇头。两人神秘地笑笑。
刚刚经历过桑杰时候的阿茹娜知道,这时候的年轻人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i都这样。应该好好保护桑杰。但是,看桑杰的情况,已经是陷进去,拔不出来了。
阿茹娜猜到,桑杰肯定是遇到姑娘了,也就是所谓的艳遇。但是,他在大草原上放牛,能遇见谁呢?
阿茹娜想跟桑杰好好谈谈,探探他心中的秘密。阿茹娜再看桑杰,桑杰还在愣神呢,阿茹娜看出来了,这小子在想什么呢?他肯定有心事儿,肯定被感情困扰。
这是个跟桑杰交流的机会,阿茹娜终于找到跟桑杰交流的时机。桑杰吃完饭了,走到院子里的树下,还在那里愣神。阿茹娜走过去,走到桑杰跟前,“桑杰在想什么呢?”
桑杰一看是阿茹娜,就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想什么,呆着呢。”桑杰慌忙把目光收回来说。桑杰慌慌张张的样子说明,他在极力掩饰自己。
阿茹娜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桑杰讲的故事,是有这么个姑娘。但是听桑杰讲,那个姑娘有心上人,但是心上人不是桑杰。跟桑杰扯不上关系啊。
桑杰的掩饰更是暴露出他的撒谎。“没想什么?是不是还在想那个姑娘?”阿茹娜跟桑杰从来都说话随便。阿茹娜直接问道。
桑杰点头承认,桑杰倒是很坦诚。“她今天早晨怎么没来?她家里肯定是出事了。”桑杰倒是不瞒着阿茹娜,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阿茹娜明白了,桑杰愣神,是因为那姑娘没来。
阿茹娜很高兴,因为我们的桑杰已经在谈情说爱了。桑杰是个大小伙子了,已经今非昔比。舅舅舅妈肯定高兴。
阿茹娜肯定自己的判断,桑杰坠入情网了。桑杰也许自己不觉得,但是阿茹娜看出来,这小子已经坠入情网了。
“她妈妈是不是把她许给别人啊?”谁知阿茹娜这一句话,引起桑杰的不满,“表姐你别乱说,换了别人,我早就骂开了。”阿茹娜一听,好家伙,仅仅一句话,竟惹得桑杰大动肝火。初恋的人都这样,不让恋人沾一点灰尘。
“桑杰,你哪天把她带来,我们好好看看,帮你参谋参谋。”这下桑杰乐了,阿茹娜的话,说到桑杰的心坎上,看来桑杰对那个姑娘很满意。
“表姐你不知道,她认得好多字,也读过好多书,你说这样的好姑娘,她妈硬要让她嫁给什么也不懂的有钱人,她能干吗?”桑杰替正月玛抱不平。阿茹娜明白了,这是一个知识型的女性,看来姑娘家里的情况不错。怪不得桑杰跟那个姑娘情投意合,原来有共同语言。
那时候草原上识文断字的人很少,姑娘就更少了。难怪博得桑杰的注意,原来那个姑娘会看书啊,有共同语言。
阿茹娜在桑杰的对面坐下来,深有感触地说:“是啊,认字跟不认字是不一样。你表姐夫跟别的土匪就是不一样。懂得很多道理。因为你表姐夫认识字,能看书啊。”
说到表姐夫,桑杰的情绪一下低落了。表姐夫已经两个多月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不能不引起家里人的担忧。
桑杰更是着急。桑杰对阿筎那说:“表姐夫走了都快两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真想他。我真想去找他。”
阿茹娜笑了,“行了桑杰,我无意中说起你表姐夫,你就伤心了。去哪儿找他?他在监狱里面,我们也不能去闯监狱啊。不提他了,桑杰你的事儿你打算怎么解决?”
“唉,只能顺其自然了。”听天由命?难道不想争取一下?
这里,阿茹娜表现的很大度。她是担心刘龙的,都两个多月了,肯定出事了。但是阿茹娜不想让自己的坏心情,破坏这时候桑杰的大事。
桑杰也为这事苦恼。这件事不好解决。桑杰苦笑着,“能怎么解决?她妈是个财迷,绝不会把女儿嫁给我这样的穷小子的。看情况吧。”
阿茹娜看着桑杰笑笑。桑杰说话的口气都变了,他真的成熟了。但是阿茹娜也为桑杰担心,她妈能同意她姑娘嫁给桑杰吗?桑杰的家境可不容乐观,她妈是个财迷,能同意女儿的要求吗?
对阿茹娜来说,一切都是未知数。静观其变吧,阿茹娜起身向自己家里走去,孩子该醒了。
阿茹娜回到家,看见孩子没有醒来,就坐在孩子旁边,想起自己的心事来。
刘龙被抓走已经两个多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阿茹娜估计,刘龙可能是没有逃跑的机会,或者在静静地等待,等待逃跑的时机。可能是时机不成熟,也可能是时机还没到来。
阿茹娜不像以前那样伤心,她相信刘龙的人品,相信刘龙的能力,只要有机会,刘龙是一定不会错过的。阿如那知道自己的职责,那就是把孩子养好,等待刘龙回来。
堕入情网的桑杰,此时的心情跟以前是不一样的。桑杰还像以前那样,一个人去野外放牛。不过今天她似乎心神不定,总是看着远处。可是,没有人来。桑杰失魂落魄地过了一天。
桑杰的热切希望落空。
此时,桑杰显得很着急。巴望中的姑娘,两天迟迟不到,留下心情暗淡的桑杰。桑杰只得认命暗自叹口气,失望地把牛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