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龙是个有本事又有认真负责,而又心怀大志的人。几天来人们都慢慢地了解了刘龙。
刘龙的行为使他成了这里人们心中的主心骨。人们都为刘龙马首是瞻,刘龙的行动就是人们的行动准则。
这时候刘龙心里很着急。这里不见桑杰的影子,但是这时候,他的眼前又出现阿茹娜忧愁的样子。阿茹娜那美丽的面容一写有愁容,他的心就疼。他在心里发誓,为了阿茹娜,豁出来一切,也要把桑杰找回来。
刘龙进劳工营的目的是寻找桑杰,所以刘龙在劳工营里尽可能地履行自己的义务。
人们只知道刘龙这个人高大仗义,热心,勇敢,只当他是只知道闷头不响地低头干活。人们都时不时地瞄着刘龙。
别看刘龙像是一心一意干活,但他的内心里却风云翻腾。
刘龙心里有苦楚。
为了寻找失联的桑杰,是费尽刘龙心血的。为了了却阿茹娜的心愿,刘龙万不得已,使出最最下策,进了令人畏惧的劳工营,利用一切机会,寻找桑杰。他明知劳工营是个不能进去的魔窟,危险性极大,不能进去,但是他意志坚定,敢豁出一切来大胆一试,可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现在看来,劳工营比传说中有过之而无不及。劳工营的活儿实在太重,而人们的伙食却是猪狗不如。
经过几天的了解,刘龙才明白劳工营一些基本情况,这是个处于内蒙与辽宁交界地带的地方,离家里有几百里地。好多人被抓到这里劳动,主要就是修公路。众多的人在日伪军的淫威下,这里是人的地狱,好多劳工在这里进行无奈的高强度的修路劳动,让日伪的战略物资从这里运出去。分白班与夜班两个班,进行工作。
修路的活儿很重,伙食又很差,人们累得一脸倦容。体质愈来愈差,日渐消瘦,日渐苍老。劳动条件可想而知。
刘龙惊奇地发现,保安队的人人面兽心,有些体质不好的人,或者有病有灾的,有不幸倒下的,无情地被保安队抬走了。有人说是抬到扔死尸的乱尸岗。保安队的人真的是惨无人道。
这个下场使人们心情为之震动。许多人都在盘算自己的将来怎么样。逃跑,成为人们的唯一指望。经过几天的了解,刘龙了解了人们的想法。
各种危险接二连三显现出来,工地的人们都感觉岌岌可危,自身难保。这里真的是活人的地狱呀。
人们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跑,借以活命。
这情况使人都胆战心惊,无心干活。于是他们就磨洋工,溜边儿。保安队不容人们这样,于是,工地上劳工与保安队的矛盾愈加尖锐,大有一触即发之时。人们都有气无力地咬牙坚持着。人们都在想,他们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人们就这样,咬牙强忍着度日。由此而来的愤怒,心里也在积蓄着。
双方的矛盾越来越尖锐。
这个情况刘龙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人们的心里越不好受,人们与保安队的矛盾越尖锐,对刘龙越有利。矛盾一触即发。
在寻找桑杰无望的情况下,刘龙也在在想着退路。与其整天费劲出苦力,还不如早日逃出去。
现在刘龙想的是怎么逃出去。
刘龙在寻找逃跑的时机,荷枪实弹的保安队这么多,这样专横跋扈,趾高气扬,弄不好会搞的事倍功半,身死命丧的。一不小心就全盘皆输。
别看刘龙跟他们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劳动场上干得很欢,但是他心里可不是滋味。他的心里七上八下,因为刘龙认为,因为桑杰还是他唯一的心结。就这样逃出去,有何面目去见舅舅舅妈,去见阿茹娜?
他不是白拍胸脯了吗?
原来,刘龙以为,他只要进了劳工营,就能称心如意地找着桑杰。刘龙这才冒险进劳工营。但是,事与愿违,刘龙进了劳工营以来,一无所获。这个结果使他在心里气恼不已。在劳工营也是不好找的。
他觉得他当初的想法太天真,决定过于草率。刘龙现在心灰意冷,心里的热切希望,化为冷漠的泡影。
桑杰还是踪影全无。刘龙寻找桑杰的热度退下来了。
万一桑杰藏在这里的什么地方,他要是走了,把桑杰扔在这里,岂不是害了他?他尽量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这使他有些沮丧,如果找不着桑杰,刘龙白白忙活一场不说,而且都无颜面面对家里人,而且弄不好好害了自己,甚至害了桑杰。谁知道逃跑的计划能不能实现。这个结果他万万没想到。还是小心为好。
刘龙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幻想,是不是桑杰藏身在为人不知的哪个地方。刘龙拿不准这个情况。
刘龙在前思后想,使劲琢磨,以至于也像他们那样,磨洋工。实际上他边干活儿边心思。
他在心思三界可能的藏身地点。
所以刘龙这几天情绪有些波动。这几天繁重的劳动,使他情绪更加不好。干活累不说,伙食不好也不说,他是为找不到桑杰而心里着急,所以他干什么都心不在焉,举动缓慢。
桑杰出现了情绪波动。
忽然,他想到,他们班上没有,桑杰会不会另外的那个班?因为他们是两个班互相倒,对于那个班的情况,刘龙一无所知。
但是,那个班上的人他们见不着,无法跟他们交流。刘龙想想法跟他们沟通。
特别是,刘龙因为有一天做梦,梦见阿茹娜对着刘龙大声啼哭,使得刘龙大为恼火。刘龙醒来心里发誓。不找回桑杰,誓不为人。
找到桑杰,也是对阿茹娜和舅舅家的衷心爱护。
刘龙也想到自己呆的劳工营。
今天,刘龙他们去上班,就看见一位工友被保安队抬出去了。刘龙明显地看见,他的脚还动了一下,这个人还没死。他们要把活人当死人抬出去,这太阴险了,而且太阴损了。刘龙指着那个人大声说“他还活着。”想把那人救下来。
但是,保安队的人却拦住刘龙,大声呵斥,“跟你没关系的事你少管。”然后他们的脚步没停,要把那个活人当死人扔出去。
他们在杀人,在杀劳工朋友,在干着人类最卑鄙龌龊事情。刘龙马上心死了。
刘龙突然出现幻觉,他以为保安队抬出去的是桑杰。这个情况把刘龙吓一跳,如果桑杰也这样抬出去了,那桑杰活下来的机会很小,他见到桑杰的机会更小。
刘龙当即心一横,不能再等了,不能再得过且过,迁就他们了。
看见保安队的人这样草菅人命,这样胡作非为,刘龙不觉义愤填膺,这些人这是虎狼之心,人还没有死,却当死人扔出去,这太无人道了。
不知为什么,刘龙试图假设桑杰不会被他们这样扔出去。桑杰作为草原人,不习惯干活,他还受不了的。桑杰在家里受到父母的呵护,自我保护能力很差,也是他病了,因为干不了活儿,就被抬走了。种种假设出现在刘龙的脑子里,一种凄惨心理掠过刘龙的内心,如果这样,桑杰就完了。
刘龙在心里祈祷,心在颤抖。但愿桑杰能逃过一劫。
刘龙怔怔地望着保安队去的方向。这个地方真是活人的地狱,有多少人在面临死亡的下场。
今天是刘龙他们夜班。人们都有气无力地去上班。人们都在机械地干,干。人们都不愿上夜班。听说要上夜班,不能像往常一样睡觉了,大家心灰意懒,都三步迈做两步懒散散地去上工。
因为夜班不能睡觉,还使劲干活。
但是都没办法,只能被动地走着。
“刘哥,上班去啊?”秃顶赶过来跟刘龙搭话。工地离寝室有一段距离,人们都俩俩仨仨走在一起上班去。
这两天他们的关系直线上升,都兄弟相称了。刘龙才发现,秃顶不是那么讨厌。
他们住宿的地方与工地之间有很长一段路。说的上来的在一起走,边走边说些话。他们关系很铁了,在一起走。
刘龙这两天找不着桑杰,使他很着急。不能找不着桑杰,而且在这里白白干重活。刘龙眼前总出现舅舅一家人哀愁的目光。让刘龙心冷的是,甚至刘龙都没有听到关于桑杰的消息。要是真的找不着桑杰,来这个劳工营不是无济于事了吗?这个罪不是白遭了吗?
刘龙暗暗在心里着急。
刘龙想起阿茹娜哀怨的目光,就觉得对不起阿茹娜,阿茹娜对刘龙是寄予厚望的,是充分相信的。
刘龙在怀疑,是不是桑杰不在这里?还是我们找不着?但是刚才看见的一幕,使刘龙心惊胆颤。不能再这样了呆下去了,要是再呆下去,我刘龙也被交代。刘龙想着,走着,快到工地了。
刘龙想,今晚无论如何都要逃出去。因为夜班看守的保安队人员比较少,而且工地里保安队的大本营比较远,比较好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