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妈妈他们现在怎么样?”舅舅拉开了话题。舅舅一下子提出了最重要的环节,妈妈。这是能引起两人思想共鸣的名字。他们两人都对妈妈有感情,能引起两人的内心波澜。妈妈,成了两人内心的润滑剂。
果然,阿茹娜的内心首先激起了动荡,她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暗淡了下来,她一想起妈妈,心里就受不了,“不知道。我也不便跟他们联系。我怪想他们的。过一段时间,我再跟他们联系。”阿茹娜说着眼圈红了。在外自己奔奔跑跑,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妈妈。这时候想起自己的妈妈,阿茹娜都简直不能自已。
“唉,你妈妈真是可怜。”舅舅也叹着气,拿出烟袋锅抽起烟来,看来舅舅对她的姐姐很关心。于是,对亲人的思念,在舅甥心里荡漾。跟着舅舅的烟袋锅喷出的烟,一缕缕情丝,和着舅舅喷出的烟飘起来,充溢在周围。
他们都对妈妈怀有深厚的感情,妈妈一下子填平了他们之间的沟壑。
“都是治安队闹的,把我们都打散了,我真想回去看一看妈妈。”阿茹娜低下声说。这是真事,阿茹娜也不知道,自己给家里带去什么不祥的厄运。那时候,土匪的名字,会给人的家庭带来不祥,带来祸端。
“不行啊,治安队还在到处搜索。只能挺一挺了,忍一忍吧阿茹娜。”舅舅宽慰着阿茹娜。还是舅舅关心阿茹娜,两人都沉浸在浓浓的思念当中。说实在的,阿茹娜真想妈妈,真的牵挂妈妈,也不知道妈妈现在怎么样。
不过阿茹娜发现,一提起妈妈,他们舅甥俩说话的氛围为之一变,阿茹娜对他们现在营造出来的的说话气氛很满意,两人的说话方向都一致,这对于接下去的谈话很有帮助。阿茹娜对妈妈充满了感激之情。妈妈在暗地里还帮住了她。
舅舅觉得自己作为舅舅,有必要知道一些事情。有必要向自己的外甥女了解一些情况。
“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舅舅抽了几口烟袋锅,严肃地说,”你们为什么这次被治安队追捕?“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阿茹娜不禁看了一下舅舅,舅舅的脸很严肃,抽着烟袋锅,眯缝着眼睛,等着阿茹娜的回答。阿茹娜明白,舅舅是出于长辈的角度问这一切的。舅舅是关心我的。是思念妈妈的一些话,给了舅舅一些心理支持。
阿茹娜看了看远处,对舅舅说:“治安队耍手段,要把我们都消灭掉,他们把其他县的的治安队也都调来了。他们就是要消灭刘龙他们一帮。我们跟治安队打了很多次仗,最后,他们抓住我,要以杀我为名,引诱刘龙上钩。”
阿茹娜引出了刘龙,这才是阿茹娜真正的目的。果然,阿茹娜一提起刘龙,舅舅就特别注意起来。他很想知道刘龙的一些事情。
”那刘龙上钩了?”舅舅问道。
“刘龙明明知道治安队这是陷阱,但是他为了救出我来,遭到治安队的追杀,我们就被迫逃到这里。”阿茹娜说着,眼角都红了。舅舅凝神听着阿茹娜的慢慢讲述。舅舅发现,阿茹娜的情绪有了改变,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阿茹娜是动了真感情,看来她讲的是真的。
舅舅点点头,他明白了,他们从治安队的围剿中逃出来,他们是死里逃生。治安队见土匪就杀,能从他们的手里逃出来是相当不容易的。
正在这时,有个牧人骑马奔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却扎布,怎么样?看见一匹枣红马了吗?”
舅舅回答说:“没看见,怎么,丢马了?”
“找不见了,昨天就没看见,不知道去哪儿了?”那个人无可奈何地说完往远处驰去,去找他的枣红马去了。
大草原上,又剩下舅甥俩。
“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说的具体点。”舅舅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道。舅舅对阿茹娜讲的事情,很感兴趣。扭过头来,问阿茹娜道。
“就前几天,来你们家之前。我们这次能逃脱,完全是靠刘龙的奋力拼争。治安队先把我抓住了,而且贴出告示,要把我枪毙,他们是为了吸引刘龙他们前来。刘龙的想法就是把所有的人都拼光了,也要把我救出来。实际情况是,治安队在法场设下重兵,伏击刘龙的军队。刘龙为了把我救出来,跟治安队进行了一场殊死的搏斗。双方都死了很多人。最后,刘龙他们实在是不行了,治安队想把他们消灭在河边。刘龙的队伍人越来越少,最后,只有我们两人逃出来。“阿茹娜给舅舅缓缓地讲述,像是在播撒这沉重的感情。看得出阿茹娜对刘龙怀有重大的感情。舅甥俩又他们开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对话。
“别的人呢?”
“都被治安队打死了。我们看两个去找船渡河,才逃过一劫。”
“这么说,是刘龙把你救出来的?”
“对,是刘龙,他救过我很多次,具体救我多少次,我都不记清了。舅舅,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讲,刘龙是我阿茹娜的救命恩人,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
“听你的口气,你对刘龙的评价太高了。”
“这对他来讲一点都不过分,他真的如此。要不,草原上追求我的人有的是,我却独独喜欢他呢?”
“也许我的岁数比你大,我怎么看不出刘龙好来呢?你说说那是为什么?”
“还因为我是个女人,舅舅,我深深地感觉出他的善良。舅舅不知道,我到他的营地里看过,他们从不乱抢乱夺,从不坑害百姓,他们土匪的生活很艰难。”
舅舅笑了笑,“你不知道,那是他的办法,他想得到你,才设的套。你别在意,这男人是很坏的。”舅舅说什么都不信,显出一副老练的样子。阿茹娜看着舅舅的神情,他凭着姜还是老的辣,就是不相信。看来舅舅是老顽固,死活都不相信这个现实。舅舅是油盐不进,水泼不透。
“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大舅吧?因为大舅也像你一样恨土匪,大舅竟然去治安队告了。刘龙把大舅抓住了,非要烧死他,舅妈哭着告诉我之后,我去了。那时候刘龙不认识我,等我去的时候,大舅被刘龙绑在柱子上,扬言要烧死大舅。”
“你看看,土匪多狠,要烧死一个活人,这样的事儿现在哪儿都发生,你别在说了,跟土匪说不清楚。”
“舅舅你听着,我去一看刘龙要烧死大舅,汽油都拿来了。我就跟刘龙抢汽油桶,我们双方都不让,最后刘龙一看我的决心已定,实在没办法,就哭着放弃烧死舅舅的打算。最后,刘龙跪着哭着祷告那些死去的弟兄们。”
“有这事儿?这是真的?”
“你去问大舅啊,大舅可以罪证。刘龙这人虽说是土匪,可是他干的事儿,都不是土匪干的。”
“要是这样的话,这个人确实跟别的土匪不一样。”
舅舅的心有些头溃堤了。毕竟大舅是他的亲兄弟,他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大舅的事情确实在他的心里引起了一阵漩涡。二舅对刘龙有了些初步的了解。这个人豁出一切,来救了阿茹娜,也救了自己的亲兄弟。看来。这个人确实跟别的土匪不一样。
这时候,有一个人使劲赶着一群牛,往前跑去。那个人飞快地骑着马,赶得那些牛跑得飞快。
“巴德玛又在抢谁的牛回去,他总干这事,自己养几个不行吗?”舅舅说着,摇摇头。
“巴德玛是谁呀?”阿茹娜问道。
“是个游手好闲的人,整天什么也不干,专门干这偷鸡摸狗的事儿。这会儿也不知道偷谁的牲畜呢?”阿茹娜明白了,跟巴图色冷一样的人。这样的人哪儿都有。
这时候,后面跑来一个人,跑得气喘吁吁的,问舅舅:“却扎布,看见我的牲畜了吗?找不着了,不知道谁赶走了。”阿茹娜判断,这个人正是刚才那些牲畜的主人。
果然,舅舅对那人说:“巴德玛刚才赶过去一群牛,你去看看。”那人对舅舅说了些感谢的话,跑去了。
“这个巴德玛是个流氓,整天什么也不干,专门干坏事儿,村里人都恨死他了。这不,他不知道从哪里偷来一群牛,不过这回他偷不成了,让人家主人追来了。”舅舅抽着烟袋说。
这个巴德玛很像巴图色冷。
不大一会儿,又有一个人急冲冲地向舅舅方向跑来,阿茹娜一看,正是刚才赶牛过去的巴德玛。阿茹娜看他的样子急急忙忙,好像气呼呼的。他该不是找茬的吧?善者不来。
果然,那个巴德玛到了舅舅跟前,用手指着舅舅,厉声追问,”却扎布,你怎么多嘴多舌的?你凭什么告诉人家,我赶走他们家的牛?“那个巴德玛说着,撸起袖子上前,要跟舅舅动手。
舅舅跟他辩解,”你赶走人家的牛,我能不告诉吗?你有能耐别赶人家的牛啊。“舅舅的话挺硬。
那个巴德玛欺负舅舅老了,上前就要打舅舅。这个使不得,阿茹娜赶忙站在舅舅的前面,”不许打人,你赶人家的牛就是不对,说不得吗?“
阿茹娜的话气得巴德玛,丢下舅舅转向阿茹娜:”呵,哪来的野丫头,竟敢跟我作对,今天不教训你一顿,你不知道我巴德玛的厉害。“说着,挥起拳头,向阿茹娜冲来。眼看阿茹娜就要遭他的毒手,就在这时候舅舅挺身上来了,一把站在阿茹娜前边,帮阿茹娜挡住了他挥过来的拳头。
舅舅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阿茹娜。
那人的拳头一下打在舅舅的头上,舅舅顺势往后倒在草地上。舅舅受伤了。
阿茹娜刚想追及那人,舅舅对阿茹娜摆摆手,”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就拦住了阿茹娜。舅舅是怕阿茹娜吃亏。
阿茹娜把舅舅扶起来,那人狠狠地对舅舅说:”今天我饶过你,以后还要跟你报仇,你等着。“
阿茹娜也没说话,只是忍者。
舅舅的额头被他打出血了,舅舅招呼阿茹娜,两人赶着牛,一起向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