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春跟着楚相离遥遥看到远处的军营,军营里走出来一队人马,楚相离看到来人,苦笑道“这一次我是在劫难逃了,哈哈…”冯一南道“难道来的人和你有什么误会不成?”
楚相离长叹一声“这人叫屈道成。唉!当年也是报仇心切,一心想杀鲜卑人,要打仗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于是我就做了手脚,把屈道成排挤出去,让一个被我买通的人当上了千总,被我买通那人的名字不说也罢,一个我再也不想提及的小人。没想到被我买通那人当上千总以后,什么违法乱纪克扣军饷的事都敢做,手伸的太长,这个屈道成没少被那人打压。屈道成得知是我从中作梗才造成当年的功败垂成,对我是含恨在心,只要有整我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冯一南苦笑一声“你这又是何苦呢?”
楚相离笑道“反正都这样了,能在临死前遇到几位谈得来的朋友,说说压抑已久的心里话,上天对我也算不薄了,你们走吧,让屈道成看到你们跟我一起,会对你们不利的。往西边一直走,运气好的话三两天能到我大哥的营寨,若是找不到,这个给你,你发个信号,他们会来接你们的。”冯一南接过楚相离手中烟花一样的东西,道“这屈道成人怎么样?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楚相离不再说话,带着部下迎了上去。
屈道成大喝一声“围起来,胆敢顽抗者,格杀勿论。”楚相离笑道“屈大哥好威风好煞气,今日之事,是小弟我一个人的责任,跟我的部下无关,不要为难他们。”屈道成看着互相搀扶血迹斑斑的楚相离的部下心有不忍,冷笑道“楚相离,你可想到你也会有今天,你坏事做绝,难道就不怕报应吗?”
楚相离笑道“屈大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走吧。这几位是中原来的朋友,去乾元山营寨的,因为顺路,我带他们过来,屈大哥不要为难他们。”屈道成冷笑道“你以为天下的人都像你一般的厚颜无耻,走吧,见见你的老上级好朋友。”楚相离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看着楚相离和屈道成进了军营,冯一南和花春对望一眼,冯一南苦笑道“我们怎么办?就这么走了吗?”花春道“今日之事若不看个水落石出,以后睡觉都不会舒服了。”冯一南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看这个屈道成不像一个蛮不讲理有仇必报的人,只是不知道屈道成口中的老上级好朋友是个什么人。”花春道“晚上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大不了咱们把楚大哥抢走。”冯一南笑道“这可是军营,那么多人,你开什么玩笑,还是等晚上看看再说吧!”
花春十几个人假装往西边走,走了一段路又折了回来。天渐渐暗了下来,军营里熙熙攘攘,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巡逻的兵士无精打采的走来走去,花春和冯一南轻而易举的混进军营,他们打晕了两个在营帐外边转悠的兵士,换了他们的衣服。
营帐一个连着一个,绵延数里,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马,花春发了愁,这要去哪找楚相离。走了一会,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人胆子大了起来,一路搜过去,总能找到线索吧。
两人正在发愁,一段对话引起两人的注意,“…这个楚相离平时眼高于顶作恶多端,可是这次的所作所为还是让我很佩服的,打那些蛮子,我想想腿都发软。”“这次他没钱孝敬咱们将军十有八九是不活了,擅自调动军队,多大的罪名啊,还害死那么多兄弟,千刀万剐都是轻的。”“话虽如此,最近边关不宁,蛮子在我们营寨边上大摇大摆的来去自如,将军却假装没看见,想想来气。那楚相离挑的部下都是被蛮子们害惨了的人,怎么可能忍受的了,这次也算是灭了蛮子的嚣张气焰,像楚相离这般有胆识的人,在咱整个边关也算是独一无二了。”“说的也是,都说楚相离嚣张,我却没有见识过,就是看他那低三下四卑躬屈膝的样子来气,什么玩意呀,就知道溜须拍马。这次不知道怎么脑子进水了,闯下这么一个大祸,也是他恶贯满盈了。”…
花春和冯一南对望一眼,花春走进营帐,几个兵士正在烤火,有人笑着给花春打招呼“这位兄弟看着面生是哪个营的?是不是也饿的睡不着觉了,来我们这里串门。”花春笑道“这位大哥说笑了,听你们说起楚相离的事,兄弟也是深有感触啊!忍不住走进来听哥哥们的高见。”有人笑道“他也是傻,饭都吃不饱了,还去打什么仗,这回吃不了兜着走了吧!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做出这等糊涂事。”花春笑道“兄弟我在外边办事,刚回来,听说楚相离被抓了,可把我气坏了,他还欠我十几两银子没还呢,等我找到他,一定不会放过他。”有人笑道“你那十几两银子估计要打水漂了,也该你倒霉,楚相离这厮这次私自领兵出军营,图谋不轨,估计要性命不保了,你现在去找他,说不定还能挽回一点损失。”
花春心中大喜,不动声色道“那厮关在哪里?我去找他,做人怎么可以这样,借钱的时候装孙子,钱到手就成大爷了。”有人笑道“快去快去,去晚了屁你都捞不到一个。他还在中间将军的营帐里受审呢!”花春道谢出了营帐。
花春和冯一南对望一眼,都看到中间有个大营帐,灯火辉煌,相当明显。两人一路走来听到的都是说朝廷坏话的人,军纪涣散,也没人管他们,一直到中间大帐附近才被拦下。这军队的纪律之差可见一斑,指望这样的军队镇守边关,大战一起,结果可以想象,怪不得楚相离会心灰意冷万念俱灰。
花春看了一圈,找了个空隙溜进大帐,冯一南练的是外家功夫,不擅长这种小巧的轻身功夫,只好在外边等着。营帐里楚相离五花大绑跪在地上,一个将军装束的人惬意的喝着茶,身后有两个妖艳的女人捏着肩膀,看着很享受的样子。楚相离身后站着屈道成,屈道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花春气不打一处来,兵士都没饭吃了,这厮还有空在这享受。
等了半天,那将军低沉的声音传来“楚相离,你可知罪?”楚相离冷笑道“知不知罪还不是你说了算,还问什么。”那将军笑道“很好很好,没想到你这么有种,你装缩头乌龟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继续装下去?受了这么多年苦,落个这样的下场,你甘心吗?”楚相离冷笑道“是楚某有眼无珠,错看了你,想怎么对付我,来吧,楚某吭一声是你养的。”
那将军哈哈大笑,道“咱兄弟多年,我怎么舍得对付你,屈道成,去把那些违抗军令私自出营的人给我全杀了,罪名么,图谋造反,灭九族,打个报告送给兵部吧!”屈道成双腿一软,差点摔倒,瞬间脸白如纸。楚相离气火攻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嘴角哆嗦道“将军,都是小人的错,跟小人的部下没有关系,是小人逼他们去的,还望将军饶他们一命,小人愿意接受将军任何处罚。”
那将军冷笑道“你不是嘴硬吗?你不是说吭一声是我养的吗?军令如山,岂能说改就改,屈道成,你还不去执行,也想抗命吗?”屈道成闭上了眼睛,步履维艰,走出营帐,掩面而泣。楚相离磕头如捣蒜,大声求饶,那将军不为所动,把身后的两个女人抱到怀里,一个腿上一个,上下其手,那两个女人连声讨饶。
楚相离额头鲜血直流,地面都染红了。那将军冷笑道“念在昔日你对我有恩,我可以免你一死,你那部下必须要死。他们不听号令,擅起争端,破坏两国和平,你受他们蛊惑,属于从犯,杖刑一百,以儆效尤。”楚相离声嘶力竭,闻言用力过猛,一头把自己撞晕了过去。
花春看在眼里,气的肺都要炸了,他跳了出来,一脚把那将军踢倒在地,那将军腿上的两个女人也摔倒在地,大呼小叫起来,花春一手一个把她们打晕。那将军大呼救命,正在外边不知所措的屈道成闻言进了大帐,看到花春,一愣,又退了出去。花春也是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个屈道成果然不是那种奸邪之人。
外边的人听到将军呼救,脚步声响起,向大帐奔来。花春几巴掌打的将军嘴角鲜血直流,如同猪头一般,那将军连声求饶,一点骨气都没有。花春怒道“想活命让你属下的人退回去,要不然我先让你试试生不如死是种什么感觉。”那将军连声大喊“我没事,我没事,你们赶快回去,谁擅自离岗,军法从事。”
脚步声渐渐远去,花春拎着将军,连声冷笑,“今日你若敢伤害楚将军和他的部下,我以后天天来找你谈心,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最近手比较痒,就是不想杀人,这会又痒了。”他对着将军的脸噼噼啪啪打了十多个耳光,他怕把那厮打死了,不敢用上内力。
那将军被打晕了过去,花春把他扔在地上,踹了几脚,那将军被踹醒,连声求饶,花春用上游魂步,转眼间在那将军眼前消失了。那将军惨叫一声,又晕了过去。花春走出营帐,看着屈道成,屈道成苦笑一声“我,错了。唉!”屈道成走了进去,不大一会功夫,听到那将军说话都不利索了“道成,你还没有走,太好了,快给楚兄弟松绑,治伤。刚才一时糊涂,说错了话…”
花春哭笑不得,边关的当官的若都是这样,这刘家的天下改姓是早晚的事。他吐了一口吐沫,鄙视的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