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龙与黄少强本是来瞅热闹的,想看看陈镜波吃苦头的样子,不想却是形式大逆转,吓的他俩悄悄地溜走了。
他俩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后,王龙开口埋怨道:“这就是你找来的高手?”
黄少强尴尬地辩解道:“这样更好,以后就算不用咱们出面,他们也不会善罢干休的。刚才你没听到刘哥说一会儿就找人回来,要不咱们再回去看看?”
王龙想了想,点头道:“走。”
两个人又小心地跟了上去。只见陈镜波他们三人找了一家大排档,点好酒菜大吃大喝起来,看得王龙两人直眼馋。每天这时候已经开饭了,现在却要忍饥挨饿地看着别人大吃大喝。王龙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低声诅骂着。
大约等了二十多分钟,两辆面包车慢悠悠地停到了大排档前,车门一开,从里面跳下来十多个人,个个气势汹汹地手持木棒钢管,呼啦一下向陈镜波他们围了上去。
王龙精神一振,兴奋地叫道:“来了,来了。”
黄少强却是神情慌张,拉着王龙道“坏了,要出事。”
王龙不解地问道:“出什么事?”
黄少强紧张地说道:“他们动家伙啦。真要把人打伤,那就麻烦了。”
王龙听黄少强这样一说,也害怕了,不知所措地说道:“这可怎么办?要不你去叫他们别打了。”
黄少强为难道:“没用,现在去劝说不定连我一块揍。”
“那……那要不报警吧!”王龙忽然想起了警察同志。
“对,赶紧报警,警察一来,他们就打不起来了。”黄少强一听也想起来了,连忙掏手机拔电话。
却说陈镜波三人边吃边聊,王力找丁武却是问他毕业后去当兵的事情。昨天他听师父无意间提到到丁武要去当兵的事,心里立马象是长了草一般,今天一放学就着急麻慌地来找丁武了。
“师兄,你当兵能不能把我也带上,我实在不想上学了。”王力可怜巴巴地说道。
丁武怔了一下,问道:“你听谁说的?”
“师父说的。”王力回道。
“哦,可你还没毕业呢?你爸妈同意吗?再说你高中没毕业,人家也不要啊!”
王力听了脸色发苦,忽又做可怜状,哀求道:“师兄,我真是不想上学了,你就带上我吧!”
丁武道:“怪了,你怎么就知道我能帮上你?军队又不是我家的。”
王力嘿嘿一笑,道:“师兄,你就别装了,谁还不知道你家里在部队有人,当兵还不是小意思。再说我这身体条件绝对符合,除了学习差点。”
陈镜波听了也感兴趣问道:“真的,丁队,你真要去当兵?”
“当然。”没等丁武回答,王力抢先说道:“师兄家是军人世家,他太爷爷是开国上将,他……”王力还没说完,就被丁武打断道:“王力,你给我小点声,小波是自己人没关系,如果我知道你在别处乱讲,那咱们这兄弟就没得做了。”
王力见丁武有点生气,小声陪笑道:“师兄你尽管放心,我会管好自己这张嘴的。不过小波是咱们兄弟,肯定信得过。”
丁武见陈镜波一副好奇的神色,无奈地摇摇头道:“说吧!说吧!”
王力大喜道“小波,你是不知道,他爷爷现在是司令,他爸……”王力忽然停下不说,眼睛却瞪得溜圆看向一个方向。
陈镜波和丁武也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却见一群手持棍棒,花里胡哨的小混混向他们围过来。
三人一下站立起来,王力一伸手将陈镜波拉到他和丁武中间,说道:“师兄,你照顾小波,这些人都交给我了。”言语中竟流露出一丝兴奋。
丁武拍拍陈镜波的肩头,象是安慰陈镜波一样,回道:“放心吧!”
陈镜波本来以为光头说的是场面话,谁知还真的叫人来了。他心里既兴奋又紧张,这么大场面,不知自己能不能应付得了。他来回地在对面人群中扫视着,不料却在人群中看到几个熟人。
陈镜波忍不住指着那人叫道:“王力,快看,是那几个小偷。”
王力扭头顺着陈镜波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看之下不禁怒上心头,才要冲上去报仇雪恨,不料身边的陈镜波喊道:“不许抢我的。”说完抢先一步冲了过去。王力大惊,叫道:“小波快回来。”伸手要拉住他,却被陈镜波一侧身,轻轻地躲了过去。王力没拉到陈镜波,也没有多想,担心他吃亏受伤,紧跟着也冲了上去。
丁武见到陈镜波轻巧地躲过王力的一抓,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当然知道王力刚才那一抓,看似简单,其实却是大擒拿手中的一式,以他熟知的陈镜波那两下子,绝对不可能躲避过去。但此时情形也不容他细想询问,紧抢两步来到王力身侧,对他说道:“放心吧!”话音未落,就听“呯”地一声响,一根钢管飞了起来,再看陈镜波已经冲进了人群。
一时间只听人群中“乒乒乓乓”棍棒乱飞,“哎呦哎呦”惨叫连连。
丁武王力两人脚步一缓,转头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陈镜波两侧的人群冲去。想不到这个刚刚还被取笑过的人,居然深藏不露。刚刚还取笑人家的师兄弟两个不由起了争强好胜之心,怎么着也不能让他比下去。
这一来,这群小混混可倒霉了。顷刻间,三人眼前已经没有人站立了。
从这些倒地挣扎的人受伤部位,就能看出三人的手段不同。丁武和王力师出同门,使用的是擒拿手法,被他俩打倒的人都是关节错位、手脚脱臼。而被陈镜波打倒的那就真的是被打倒的,有的抱腹缩成一团,有的甚至昏迷过去。这还是他跟着萧氏兄妹学了不少发力技巧,不然以他的功力,怕是一掌一个都送到姥姥家去了。
丁武看着陈镜波打趣道:“兄弟,你真是深藏不露啊!骗得我好惨。”
王力却是哈哈怪笑道:“******,这仇终于报了。哈哈哈……”
陈镜波也高兴地笑了,心中说不出的痛快。
“警察来了,还不快跑。”围观的人群中有人突然说道。
“跑?跑什么?”陈镜波不解地问道:“警察来了不是正好把他们都抓起来吗?”
这时远远地传来警车地尖利的鸣叫声。
“他们是一伙的。”那人还要再说,却被边上一个女人匆匆拉走了,因为这时警车已经冲进了现场。
车门一开,从警车上跳下四个人,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左右,中等个头的胖警察,白胖的大圆脸上一双小眼睛,象是发酵的面团上粘了两粒老鼠屎显得可笑之极。
一个倒地的人突然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叫道:“刘所长,你得给我们做主啊,他们打人,你看看,我这么多兄弟都让他们打伤,你赶快把他们抓起来,给我们报仇。”这人满脸横肉,咬牙切齿地叫道。
刘所长看着倒下一片的人,眼中闪过一丝鄙视,用手将他扒开,面无表情地说道:“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全都有犯罪的嫌疑,你们这些人谁也不许离开。你放心,政府一定会给你一个公正、公平的交代。”又对手下人道:“再叫几辆车过来,把他们全都带回所里做笔录。”
陈镜波一听说要将他们都带走,心里不由打起鼓来,“进局子”这名声可不好听。刚才打得痛快,这会儿一想到打群架的后果,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王力也不知是神经粗条还是经历过这种场面,一幅满不在乎的表情。
丁武神情镇定自若,上前一步刚要说话。却被那个胖胖的刘所长用手一指,叫道“有话到局子里再说吧!先把他们三人带走。”
陈镜波心里一阵惊慌,脸上变得非常不自然。丁武似是瞧了出来,安慰道:“没事,别怕。”王力没心没肺地嘿嘿一笑,小声道:“兄弟,别忘了师兄的家世。”
陈镜波这才想起丁武的家人还是很有能量的,心中稍安。
“不许说话。”一个三十多岁的警察喝道,指挥着两个年轻的警察将他们仨两两铐在一起,然后推推搡搡的将三人关进警车,一路响着警笛开走了。
那个抱过刘所长大腿的人一见陈镜波他们被抓走了,想要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过一条腿僵硬的像根木头,只挣扎了一下,就疼得哇哇大叫。
刘所长看得直皱眉头,没好气地说道上:“别动了,先送你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扭头又对一个年轻警察说道:“把他们都先送医院治疗,然后再到所里做笔录。”
“谢谢刘所长,您真是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
“是啊!刘所长你真是菩萨心肠。”
倒在地上的人纷纷开口说话,一时间,阿谀奉承之言不绝于耳。
围观的人群大多数都是本地人,对刘所长的为人自然知根知底,听到这些人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后,忍不住哄笑起来。
刘所长面色难看地吼道:“都给我闭嘴,谁再敢胡言乱语就先关局子里去。大家都别围观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围观的人们毕竟不敢太得罪刘所长,哄笑的声音变得小了许多,但仍不肯离去。
刘所长见了也无可奈何,只能当做没看见。
但是也有胆小的人怕惹事上身,悄悄从人群中离开了。
其中一个穿着随便,看起来无精打采的青年走出人群,来到一个无人僻静的角落拿出手机,拔通了电话。
“头,那小子让警察带走了,打几个小流氓也值得咱们关注?我倒觉得那两个大个子还有点发展潜质。”青年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知道什么。真动起手来,你不见得是人家对手。”
“头,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就他那几下子,我让他一只手。不!我让他双脚连一只手。”本应该激动、不服气的语言却被他懒散地说出来。
“费什么话,赶快去捞人。这么好的机会,别让人家抢了。”
“那两人也一起捞吗?”青年问道。
“你就是办事不愿动脑子,顺水人情不送白不送。”
“好吧!我知道了。”青年有气无力地回道。
“左一,你要是让别人把人挖走了,我罚你去南极看一年企鹅。”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剧烈放大。叫做左一的青年皱着眉头将手机挪远,连忙说道:“别,头。我保证将这小子给你捞出来。”他本想说保证带回去,但又想到这小子不过是重点观察的对象,能不能被相中选上还是另一回事,所以话到嘴边又变了。
左一挂断电话,又拔通了另一个电话。
“白厅长,我是小左。有件事麻烦你一下。”
“是小左呀!什么事能劳动你亲自打电话啊?”电话那边的白厅长很是亲热地说道。
左一“唉”地叹道:“苦差事,一个叫陈镜波的学生和他的朋友,被抓进派出所了,麻烦你给下面打声招呼,把人放了,要快。”
“我这就给下面打电话。”白厅长答应得非常痛快,然后又问道:“可你也得告诉我是哪个市哪个区的?全省这么多派出所一个个找就慢了。”
左一回道:“太原,所长姓刘,学生是五中的,哪个区不知道。”
白厅长道:“这些就够了,你等信吧!”
“不用,谢了白厅长,我先挂了。”
“再见。”
本来这种小事左一只要让外围的人去处理一下就行,用不着他去找省公安厅的厅长。但是头儿说的话绝对不是开玩笑,为了不去南极看企鹅,他也只好亲自出马了。可他的保密级别又太高,除非在特殊情况下,否则根本是不能与低级别的单位联系的。
因为他所在的单位极其特殊,因此白厅长才痛快地答应他的要求,而对其中的缘由毫不过问。
左一看了眼乱哄哄的现场,钻进一条小胡同不见了踪迹。
半个多小时后,随着警车、救护车辆的离去,大排档又恢复了热闹,只不过在杯觥交错中又多了一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