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的风里,不含有多少的微沙,只存在着淡淡的清凉。
在李叔与几个仆人的陪同下,文涛跟着心中韩峰的指引,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一个屋子面前,可这个屋子里却空无一人。
关乎修仙大事,文涛停下脚步,坐在这家院子里的躺椅边,用食指轻压了下太阳穴,以此来缓解脑袋所带来的压力,“师傅,怎么会找不到呢!”
“仔细找找。为师算出,你今日有一大机缘。”韩峰身上穿着的还是始终如一的服饰,淡淡的灰衣,左手仍然拿着那本看也看不完,看不懂的书。
“师傅,这里就你一个人,你不孤独吗?”三年期间,韩峰做的只有三件事,看书,喝茶,和文涛聊天,想到这里,文涛鼻子不免有了些酸楚。
寻道崖,方寸之地。崖山上有棵树,是苦海树,消尽前世苦海,今世孽障;树下便是一座茅草屋,悟道居;悟道局里有一些木制的家具,是苦海树自行脱落掉下的枝桠做成的;最后还有一道水井,天机井,平常也就拿它来泡茶。谁让寻道崖里就这一口井呢!
“徒儿,大道之路,尽头总是独行一人的,便是师傅,也陪不了你太久。”韩峰没有继续看书,可能和文涛说话,比他手中的书更重要。
“师傅,徒儿不懂。”文涛迷茫着眼神,右手挠了下后脑勺,转而笑呵呵地说道,“这茶,我要喝。”
文涛说的时候动作也不慢,拿起木质茶杯就往嘴里倒。韩峰见了,食指与无名指相触,捏了个法诀,文涛手中的茶杯,又回到了木桌上,“徒儿,茶不是这么喝的。”
从意识海里醒来后,文涛按平常的习惯,打量了下四周。
那是一个有点年头的院子,院子周围用篱笆围住,有一个存放东西的小阁,仔细看起来也有股世外桃源的感觉。
周围的仆人眼神有些怪异,李叔也有些与平常不一样,文涛感觉与此地有些关系,却并不着急,顺势一靠,躺椅自由摇摆起来,在文涛发明躺椅之后,无论达官贵族还是皇室成员,一时之间,躺椅成为百家的产品。气氛有些怪异,文涛好不自在,往常一样的语气问着:“李叔,此处是何地啊!”
“回少爷话,此处乃是朗月村,而这间屋子说起来,相传可是这朗月村的一大害,那还是三年前:一日,天空乌云蔽日,刹那间,一道浓黄色的光芒就落在了这朗月村。恰好当时,村中只有张秀才一家孩子刚好到了接生的时候。自此,朗月村的一大特产:朗月花,真是死的死,残的残,于是这张秀才一家刚出生的孩子就被村民称为“灾厄”。”
李叔讲得可真是精简,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长篇大论无疑是最好的安眠药,文涛顿时来了想法,这孩子天生异象,又能使花草枯萎,倒是有趣的紧,便忍不住地问道:“李叔,可知这孩子叫什么?”
“少爷,这个呢,小人就不知道了。”李叔毕竟不是这朗月村的人,并没有对这有个详细的了解,突然想起带来的仆人中有个不就是朗月村的吗,还是他的侄子,于是起了提拔这小子的念头,当即呵斥道:“对了,二狗,你不就是这朗月村的人吗?还不快快回答少爷的话。”
二狗,原名李恃才,有恃物而骄之意。李恃才听到他舅舅李夕云的话后,三大步走,来到文涛的躺椅旁,语气中带着敬意地说道:“小人李恃才,方才听到文少爷的话......”
说到一半,却被文涛打断了,尽管如此,李恃才也没感觉什么不妥,仍听着文涛的话:“你,是李叔的侄子吧,说的话里面竟带着几分儒气,不错,甚是不错啊!李叔,到府后,给你这位好侄子,安排个不错的职位吧,这么有才能的人,可不能就这样埋没了啊!”
“是的,少爷。”李叔李夕云依旧在旁恭谨着回答,眼里一闪而过的喜悦却瞒过了所有人。
文涛在躺椅上又发声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那个孩子叫什么?李恃才。”
“少爷,这孩子的名字也是有来头啊,据说也是那一日,一位仙风股股的老道长降临,特意为这孩子起名:允菲。村子里也有人以为这是吉祥,不过后来发生的一系列灾祸,彻底打碎了这个念头,”李恃才依旧站在文涛的躺椅旁,叽叽耳语地小声说话。
文涛一下子就从躺椅上摔了下来,一副惊怒的表情:“什么,你再说一遍,那孩子叫什么?”
见文涛如此,李恃才刚有的几分傲气,叮铃见就被冲散了,双臂颤颤巍巍,嘴巴哆哆嗦嗦的震动着:“张,张,张允菲......”说着说着,似乎想到了舅舅李夕云还在,说话一下就利索了,铿锵有力地一个字一个字吐了出来:“张,允,菲。”
无意间散发的这种姿态也让文涛精神一抖擞,一个小小的仆人尚且有这种魄力,他文涛,又凭什么会害怕,凭什么又会比不上一个仆人。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个,不该记得却又忘不掉的女人罢了。
仆人中除了李家一舅一侄,对文涛的古怪行为视若无睹,其余皆是如临大敌,文涛见了,也只得一声叹息:“回府吧!这地方也呆够了。至于擅自闯入张秀才家,就说我们无意冒犯,还请见谅,想必也会给我们文府一个面子,不会把这事闹大的。”
片刻之后,李叔回来了,弯着腰答话道:“请少爷放心,一切都打点好了。”
文涛也没什么,在经过刚才的事后,再次看到李叔的一举一动,仿佛都不是那么简单,在呵呵的笑声中:“李叔,你好像也没那么简单。”
“是少爷想多了。”李叔好像并不想让文涛知道些什么,平平常常地答了一句。
文涛听后,在“哈哈”地大笑中,在一众仆人的跟随下,有意似无意地说出了一句:“李叔,李叔,须知,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已落在后面的李叔,情绪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欣慰的目光藏在眼中:“少爷,似乎长大了。”说完又看着前面走了好一会的文涛,这几十公分的身躯,让李叔不禁哑然一笑:“这是怎么回事了,难道魔怔了不成!”
“呀,哥哥,你碰到我了。”一个粉嘟嘟的小女孩天然呆的脸上委屈的表情,嘟囔着嘴小声的说道。
但在另一方的文涛好死不赖的就在这小姑娘的最近旁,却还是听到了,谦逊的表情温和的笑容:“没事吧!来人,还不给这位小姑娘让路。”
“我没事的,谢谢大哥哥。”小女孩还是那么可爱,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文涛的视线。
“这小女孩倒是有趣得紧。”文涛识海处,寻道崖中,韩峰喝茶的茶杯已经掉落在了地上,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好奇。
“少爷,这就是那个女孩。”李恃才在文涛的身边,适宜地说话道。
得到答案后,文涛又自言自语地说了句:“真的是她吗?张允菲。”眼神却看着刚才离开的那个小女孩的背影。
又一个人来了,一身儒袍打扮,焦急的表情,担忧的语气:“小菲,慢点。爹爹快追不上了。”这人好像是刚才那女孩的生身父亲张秀才。
“李管事的,不知你们一行人来朗月村有何贵干?”张秀才好歹也有个秀才功名在身,寒窗苦读十年圣贤书,礼仪这方面做得也真是让人挑不出毛病。
李夕云不仅好感大生,也做起文人的礼仪了:“还不是我家少爷,吵着闹着要出去转转,反正我也是平日无事,就来这朗月村瞧瞧风景。”原来这李叔居然也是个秀才,至于管事这个职务,不如说是这李叔的另一个兼职。
“小少爷也在,几年不见,小少爷小神童之名可是传遍了。”张秀才见文涛,目光一闪,随即便黯淡了下去,也没了说话什么的念头:“李管事的,还有小少爷,我先去追小女,下次再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