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了本命灯佩,雪盈川简单交代了晏三七几句,便让他自行会竹屋休息,明早卯时起来修行。晏三七走后,雪盈川皱眉摸了摸景千的玉佩,一如既往的微凉。
雪盈川想不出个所以然,又回了灵贡殿。
容羽好不容易从混战中脱身而出,前来关心关心好友的花好月圆夜,却发现好友竟然还在炼丹,瞬间懵了,双目圆瞪:“不是吧,你怎么还能想起来炼丹,你真想要我和你姓?!”
雪盈川耸肩:“没办法咯,雪羽。”
“啧,真娘。”容羽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追问道:“什么情况?”
雪盈川叹了口气:“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作圣贤。”
“哈?”
雪盈川将白日的一问一答一板一眼学给他听:“徒儿,今天是个黄道吉日,宜入宅、破土、放水、安床和嫁娶,所以,我们双修否?”
“白日宣淫。”
“那晚上?”
“尊师重道。”
“可杨过与小龙女?”
“千年难遇。”
“……呃,甚是有理。”
“有理!有理!”容羽拍掌大笑,“他这一本正经的性子,过了一百多年还是一点没变,哈哈哈哈哈哈!”
雪盈川冰着张脸直接往他嘴上贴了张禁口符,瞬间就没了声音。
“也不是一百多年都没变,其实……”眉头蹙起,雪盈川的语气里满满的疑惑,“容羽,你知道什么邪术,能让人死了之后魂灯不灭吗?刚刚,我把三七的本命灯佩挂着了墙上,然后,他的魂灯燃了起来,可同时,景千的魂灯并没有灭。他们两个,这种情况不应该的。而且三七说他方满二十,我摸过他的骨头,年纪对得上。”
容羽一把将那黄符扯下来,急道:“怎么会?难倒是我们弄错了,他不是景千?”
“不,他肯定是,但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而且我总觉得,这问题应当和他当年突然失踪有关。”
容羽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道:“你若确定他俩就是一人——说真的按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我便回去查查到底有没有乱作怪的禁术。不过我和你说,既然他现在身份存疑,你可得小心着点,别冲昏了头脑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傻事,千万留个心眼。”
“我知道。”雪盈川叹了口气,“他这么密不透风的,我想做什么都没地儿下手。”
容羽乐了:“看不出来啊,还想下手呢,姑娘家家的贼心不死。”
雪盈川不客气地横他一眼。
“不过对付这样的柳下惠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从根源处解决。”容羽挤眉弄眼道。
“根源?”
“对,就是根源。他不是尊师重道吗,你不做他的师父不就成了?看他还有能用什么理由来堵你?”
“不做他的师父?”雪盈川摇摇头,“不行不行,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可不能再让他从我眼皮子底下溜了。”
“谁说让他溜了?不做他师父,也有的是法子把他栓在身边。”容羽坏笑,“这年头,正道爱和魔修睡,师兄师妹最般配。你呀,干回老本行,做他师妹。这师兄妹之间,总没什么问题了吧。还可以朝夕相对,出出风头,日久生情;下山历练,英雄救美,情深义重;以身相许,喜结连理。”
看着他这么鼓动的样子,雪盈川觉得可疑:“我怎么感觉你这是一肚子坏水,终于找到地儿撒了呢。”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替你出主意吗。”容羽讨好地掏出本书,双手敬上,“多年心得尽在于此,对症下药,包治百病,童叟无欺。”
雪盈川转念一想想,至少那招飞叶摘花确实歪打正着派上点用场,便聊胜于无地接过了容羽的这本《征服太一宗的一百零八种方式》。
啧,名字虽然猥琐,倒也贴合。
“其实那个……”容羽拽着她贴近了几分,贴在她耳边悄悄道,“唉,如果他真是景千,我这还有个压箱底的宝贝,特别适合你和他,你要不?”
容羽一般给点什么都是手一甩,大大咧咧表示“这是好东西,你收着”,难得一次不但含蓄还特意征询了一下意见,雪盈川不得不略微好奇,点头示意拿出来溜溜。
“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毕生心血,一般人我都不给他看的。”容羽得意洋洋地从袖筒里掏出本书来,小心翼翼地展开,煞红的封面上漆黑笔锋张扬放荡,嚣张十足的十三个大字——《征服太一宗的一百零八种姿势》。
“……”
陌生环境下的第一夜,累了一天的晏三七本以为自己沾床就能睡着,结果辗转反侧头脑反而愈发清醒。许是因为周遭太安静了,静得像一个不真切的梦。晏三七揉了揉额角,打算出门溜达溜达。他随意走着,渐渐来到了灯火通明的地方,隔着窗子,隐隐看见两个人靠得极近,男子靠近他师父,仿佛在亲吻她的脸颊。晏三七呼吸滞了一拍。紧接着,一个人影被踹出了屋子,屋门啪地一下合上。
“臭流氓,滚!”
“喂,别!”那人拍着门,哀嚎声闻者落泪,听者伤心,“让我滚可以,你先把东西还给我啊!”他拍门无果,不甘心地扒着门,指甲在朱漆上划出道道痕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混蛋,你们归太一宗都是一群嘴上说着不要,身子要要要的闷骚!呜呜呜我怎么这么惨……呜呜呜交友不慎啊呜呜呜……”
他鬼哭狼嚎得透彻天空,晏三七明镜似的脑子霎时如一颗石子儿砸入湖面,涟漪横起。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