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空飘起丝丝细雨,广阔的大地满目疮痍。
韩风立在一片山头,望着四周一具具尸体,神色一片茫然。
“杀啊!”一声爆喝炸破了寂静。只见一头独眼魔物迅疾的冲到韩风跟前,咧着嘴面目狰狞。
“咻。”一支整体由铁精铸造的箭羽破空而来,准确的穿过魔物的独眼,鲜血四溅。
“你没事吧。”一名青年身披染血战袍一跃落在韩风身旁低声问道。
韩风目光呆滞,呆立在原地,浑然没有听见青年的话。
“唉。”青年轻叹一声。望着一大波魔物袭来,他毫不犹豫的反手击打在韩风后颈处,顺势抱起韩风向后方逃窜。
“你醒了啊?”青年嘴角挂起一抹微笑轻声问道。
“这里是哪里?”韩风强撑起身躯无力的问道。
“这里是大陆的极北。”青年解释道。
“极****风口中无意识的呢喃道。
“小兄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青年疑惑的问道。
这里是一片古战场,只有达到生死期的强者才有资格踏入,否者会受到四周灵气的压力压迫致死,但眼前的少年分明修为弱的很,这着实让人费解。
“啊!”韩风刚欲接口,脑中却生出宛如刀剜的疼痛,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身体渐渐趋于虚幻,终是消失在了原地。
“少爷,少爷。”一阵柔弱的芊芊细声在韩风耳畔响起。
韩风揉了揉生疼的脑袋一阵失神,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明明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却又显得飘渺。这一切是梦?亦或是现实?
“少爷。”少女立在原地,神色显出几分担忧。
“没事。”韩风醒过神来淡淡地说道,“你有何事吗?”
“家主.家主让你去他的书房。”少女两手紧紧攥住衣角,模样很是局促。
“知道了。”少女小脸通红的样子不由让韩风心头一软,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少女的头,语气亲切了几分。
走出房间,一股暖意迎面袭来,阳光懒洋洋的洒落在地面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韩风惬意的舒展开僵直的身体。
从小院到书房之间不过百米的距离,韩风却走了许久,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安宁。
“来了啊!”韩风刚到门口,房中便传出低沉的声音。
“嗯。”韩风推门而进,望着男子低头看着书桌上的文书,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房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默了起来,一个呆呆的站着,一个低头处理公事。
“你以为我为什么找你来。”等到男子处理好一切,早已过了一个时辰,他淡淡地反问韩风。
“这,父亲是要责怪我又买侍女的浮夸行为吧。”韩风低头弱弱的说道。
“你也知道,你个小兔崽子,你这个月都买了八个侍女了,是不是皮痒欠收拾了。”男子暴起怒骂道。
“不,不是,父亲息怒,父亲息怒。”韩风额头上冷汗直冒,他急忙摆了摆手畏惧的说道。
“想我韩烈一身铁骨,少年为将,南征北战十余年。应该来说基因优良,怎么就生了你个不成器的混账,哼,气死老子了。”韩烈眉毛上扬,显然怒气正甚。
“嗯喝。”韩烈的话不由使韩风干咳出声。“基因优良,老头子还真是敢说啊,不过貌似还真有那么回事儿。”韩风心中暗想道。
“下次你要是再敢买侍女看我不好好收拾你!”韩烈板着脸,声色俱厉的说道。
“是是是。”韩风立马点头应和道。
“至于你昨天买的侍女,我调查过没有什么问题,就让她照顾你的日常吧!”韩烈面色恢复了沉静,语气淡淡的说道。
“是。”韩风精神一振。回想起这些年安排照顾自己起居的都是些年近四十的粗壮妇人,韩风就欲哭无泪。“难道说老头子睡了一个晚上睡开窍了。”韩风不由一阵嘀咕。
“还有,最近朝廷边疆动荡不安,大齐屡犯我朝疆土。我打算送你和云儿去天星学园,三天后启程,一方面是出于对你们安全的考虑,另一方面同样是希望你和云儿能学到点什么。”韩烈眉头紧锁,双眼透出担忧的神色。
“是。”韩风一怔,低头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是夜,天空飘起了点点绵雨,韩风呆坐在院中,雨水打湿了他的肩头。
“少爷,下雨了,回房吧。”少女推了推韩风哀求道。
韩风自从从书房回来,便一直坐在院中,神色迷惘。
“冰凝,你说你的愿望是什么?”韩风转过头来,只见他眼瞳血红,声音亦是变得嘶哑难听。
“以前我的愿望是能守护好这个家族,但当战场传来大哥身陨的消息时,我却退缩了。我选择自浊来保全自己,无疑我成功了,但我的心中却从未得以安宁,至今我还记得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时的无奈与心痛。”
“少爷。”冰凝能感受到韩风此时万分痛苦,她望着眼前憔悴不堪的男子柔声问道,“你的愿望自那时起有改变过吗?”
“冰凝的愿望没有少爷那般宏达,我只希望自己能不再受漂泊欺凌之苦。”
韩风仰头望着天空,雨水渐渐迷了他的眼,冰凝的话让他深思起来。变过吗?变过就不会有痛苦的煎熬!
“我没变!”韩风坚定的说道。
冰凝会心的笑了,她知道眼前的人心结已除。
“我没变,我没变,我没变,哈哈哈哈.”韩风朗声笑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容畏惧毁其志?我心不在苍生,我这一生只为我初衷!”
“谢谢你。”韩风脚步微移,伸手揽过冰凝娇小的身躯,在其耳边轻声说道,“这辈子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
“嗯。”冰凝脑袋低低地埋在韩风胸口颤声应道,雪白的玉颈染成了绯红色。在此刻,两颗悸动的心有着同样的情。
远处韩烈遥遥的望着这一切,“大丈夫理应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随心所向,这小子总算是想通了。”
韩烈飘然而去,走得无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