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夕阳的余晖斜照着古色的城墙,城池内一片繁华。
“让开,让开!”两名身着仆装的侍从手持长剑斜瞥着两旁的行人厉声呵斥道。
“那谁啊,这么嚣张。”一路人低声询问身旁的人。
“这你都不知道,你是新来的吧!”旁人诧异的看了一眼询问的路人,偷偷用手指着远处颇显邪气的人影,“看见那个穿淡蓝色长衫的少年没?他可是韩家的二公子韩风啊!”
“韩家!”路人面露异色,他虽初来乍到,但也知韩家在帝都不可动摇的地位。
“是啊!这可是帝都五大家族之首啊,咱们平民有谁敢招惹,唉!”旁人轻叹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愤恨和厌恶。
“韩少爷,韩少爷。”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瘦小的身影挡在韩风面前呼喊道。
两名侍从顿时拔出长剑,神色冷冽的望着来人。
“少爷,是我呀,上次跟你做过一笔买卖的那个王六啊!”那人显然受到了惊吓,他倒退几步跌倒在地惊恐的说道。
“哦。”韩风摇了摇折扇,猛然回想起了眼前男子的身份,他挥手示意两名侍从退下。
王六轻嘘一声,强自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而又挂上一副殷勤的模样,他搓了搓手说道,“少爷,这一阵子我又进了一批新货色,不知少爷是否有兴趣?”
“哦?”韩风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颇有兴趣的说道,“走,前面带路!”
一行人转过川流不息的街道,进入了一条漆黑狭窄的小胡同。
“你说的新货色就在这儿?”韩风神色一敛,语气有些森冷的质问道。
“就,就在这儿。”王六脸上溢出些许冷汗,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少爷,我哪敢骗你啊!”
说罢,王六微微向前走了一步,他猛地掀开红布,只见红布下藏着一个大大的囚笼。
韩风望着囚笼里的少女一阵失神,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
少女约莫十四五岁左右,她惶恐的蜷缩在囚笼的角落,一双淡蓝色的眼瞳楚楚可怜的紧盯着韩风。
“少爷,不知你觉得怎么样?”王六望着韩风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大喜的问道。
“嗯,不错!”韩风点了点头,赞许的说道。囚笼里的少女虽衣衫褴褛,满面尘土,但依旧难掩其动人的姿态,最让韩风着迷的还属少女一头墨紫色的长发。
“少爷,你看这价钱?”王六偷偷瞅着韩风试探性的问道。
“好说,你说多少便是多少!”韩风挥了挥手不以为意的说道,“你们两个帮我把她带回家中。”
“是。”两名侍从躬身行礼恭敬的说道。
天色愈渐变得昏暗,明月悄然挂上了天际,洒下薄薄的轻纱,显得分外柔美。
韩风端坐在别院中,眼中满是疲惫。微风拂过,裹着淡淡幽香,不由让人心旷神怡。
“哥,你回来了啊?”不知何时,一名面色清秀的少女站在别院中轻声问道。
“云儿,你怎么来了?”韩风赶忙站起身去搀扶。“当心,来,坐。”
“哥,你怎么又在外面买侍女回来了?”韩云摇了摇头有些责怪的问道。
“这不是碰巧遇到吗?”韩风挠了挠头讪笑道。
“你呀!”韩云对此很是无奈,“别怪我没提醒你啊,父亲最近对你买侍女的举动可是很不满哦!”
听得韩云的话,韩风额头上顿时冒出来些许冷汗,“父亲,很生气?”
“是啊,你自己当心点吧。”韩云轻笑,她可以想象的出韩风现在紧张的模样。
“云儿啊,你跟父亲说说好话呗。”韩风拱了拱手献媚般讨好道。
“哥,别怪云儿绝情,你也知道父亲的脾气。”韩云摊开小手推脱道,“哥,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这.”韩云的话不禁使韩风冷汗更甚,看来他此番是难逃一顿责罚喽。
“嘿嘿,哥,你早点休息吧。”韩云巧笑嫣然。
夜渐渐深了,大地陷入了一片沉寂,天空中只余下星月相伴。
“云儿,你对你哥的事情怎么看?”一名黑袍中年男子端坐在红木椅上沉声问道。
“父亲心中不是早有结论了吗?”韩云微微一笑,反问男子。
“可是你哥这样做无疑是败坏我韩家名声。”男子手指敲击着红木椅手柄沉思道。
“父亲,恕韩云冒犯,在你心中哥与韩家声誉两者之间到底孰轻孰重?”韩云面色微凝,低声问道。
“唉。”男子轻叹一声,背转过身去,沉默不语。
韩云乘势继续说道,“我族辅佐先君,为大夏打下一片秀丽江山,乃开国功臣。待大势已定,韩家亦受先君偏爱,势力不断扩张。等到先君亡矣,太子继位,韩家之势早已权倾朝野。世人皆以为韩家风光无限,殊不知此亦乃韩家大祸。古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历代君王皆不会纵容臣子拥有动摇国之根本的力量。自太子上位以来,我族嫡系子弟不断减少,二叔三叔接连葬身沙场,就连大哥亦是埋骨异乡,这一切的一切都与皇室难逃干系。倘若二哥展现他不一般的天赋,恐怕他也早已危在旦夕,故此二哥只能选择自浊。”韩云本是劝谏,但说到最后,心头不由涌上一阵悲凉。
男子肃然而立,神色有些哀伤,借着淡淡的月光,依稀可见男子脸颊上的泪痕。其实韩云所述他心里又何尝不明白呢,韩家早已不复往昔。硕大的家族中,韩家血脉只余下他,韩风和韩云。
“云儿,你先下去休息吧!”男子缓缓转过身来有些怜惜的说道。
“那父亲也早些休息,云儿先行退下了。”韩云知道男子心头复杂,也便不再多说什么,她微微行礼缓缓的从房中退去。
“难道我韩家只有败亡一途吗?”男子心头苦涩万分。韩家对大夏王朝自始至终都是赤胆忠心,奈何上位者却一再猜忌排挤。
“韩家先贤不知看到韩家如今这副境地,又会有何感想?”男子抬起头仰望明月苦笑自嘲道。他终是不再说话,身形渐渐融于黑暗之中,夜也悄然归于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