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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夜宴

转眼已经到了冬天,大雪连续下了好几天也没有要停的意思,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严寒的天气,滴水成冰,因为下大雪,祁渊已经好几天没去上课了。我看他整日待在殿里不是写字就是看书,眉宇间的闷闷不乐已经在我的视线里待了好几天。

其实,我本来打算找个机会带祁渊去殿外打雪仗来着,可不知怎么的,这几天身子有些犯懒,总爱打瞌睡,便把这事给抛在脑后。

今天是除夕夜,齐烨早早吩咐准备了家宴,在今晚开席。可我一点也不想去,就想早早躺在床上去梦里找周公。可是身为太后的我,齐烨是指明了我今晚必须赴宴。

虽然我是不乐意,但菊香那丫头却兴奋的很,一整天跟着几个宫女在我的耳边叽叽喳喳,欢快的很,尤其是她说到今晚要跟我去赴宴那闪烁的眼神……

不就是去吃个晚饭吗?我是真的不明白她高兴个什么劲?

我正愤恨的想着,一旁的菊香还没有察觉到我眉宇间淡淡的忧愁:“娘娘,明天就是孝感元年的第一天了,菊香今晚能跟娘娘在这个特殊的除夕一起守岁真是菊香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我:“……是吗?”守岁,那不是不能爬上我那暖暖的被窝了?我内牛满面……

“是呀,皇上他们都要陪着您!”菊香双手合十贴着脸颊,一脸憧憬,满脸笑意。

齐……烨!菊香不知道吗?我最讨厌跟那家伙往一堆凑了!

上次登基大典的宴会上,我偷偷溜走,齐烨让我回去,可我借着醉酒给拒绝了,可结果呢?齐烨半夜带着一帮子人风风火火杀进她的慈宁宫,把她拖起来说是让太医给我把脉,那太医也不知怎么回事,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说一大堆我不太明白的专业术语。在我刚回过神之际,就见齐烨点了点头,然后一帮子女人(宫女)就扑向我,任我杀猪般的惨叫,齐烨却只是站在一旁勾了勾唇说了句:“母后,儿臣在屏风侯着,等母后扎完了针,儿臣再过来。”

之后,我看着他桃花眼里的戏谑掩盖漩涡,心里一个‘咯噔’。待他走到屏风后时,眼前就只剩下按着我扒我衣服的宫女,和一个站在我榻前持针的冰山美人,之所以冰山不在乎是因为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表情,浑身散发着冷冰冰的气息。

我瞅着冰山美人手里那一根长达十厘米的银针,大叫:“菊香!救我!”

可是菊香早就被齐烨的人拖了出去。

转眼衣服被一群女人扒的一丝不挂,我嘴里依旧叠叠不休:“不让老娘下次看见你们!”可她们不为所动。

我:“齐烨!你要干什么!”

屏风后悦耳的男音响起:“母后,儿子听说您醉了,特意找人给你解解酒。”

“你故意的!”傻子才听不出他话里有话:“你这人怎么小气,跟一小女子计较!”

我话刚一溜出口,光溜溜的后背就是一痛,顿时我脑子一轰脱口而出:“齐烨!你这个混蛋!”

随后后颈一痛,我彻底昏死过去……

之后的几天,齐烨称我喝酒过多伤了身子,便天天跑到我慈宁宫逼着我喝苦哈哈的中药。

自那以后,我就恨死他了!比上上次,他要杀我还恨!我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做出这一系列令人发指的事!

之后的几个月不管齐烨在宫里设了什么宴,我都称病推辞,不过齐烨也没意。

可是这一次齐烨是指明了我必须去,鉴于上次他给我留下的阴影,我不敢不去。

一帮宫女给我梳妆打扮之后,我拖着个拖油瓶——祁渊,风风火火赶往了太华宫赴宴。

祁渊今天暗红隐云掐丝莽袍,到有些节日的喜庆,一路蹦蹦跳跳,要不是我拉着他,怕是早就摔了好几个跟头。

去了太华宫,不出我所料,殿里的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大殿两侧都摆上了小桌,上面放着佳肴美酒,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跟着领路的宫人坐在主位的右侧,我眉头一跳,我又要跟齐烨凑一块。

今日是家宴,从我这边下去都是一些妃嫔、宫女、王妃,对面就是皇子和驸马了。

感觉到手肘被一双小手抱住,我低头一看,是祁渊。稚嫩的小脸上,一双桃花眼水汪汪,不由得心里一惊,我第一次发现这家伙倒是跟齐烨像得很,尤其是那双眼睛!以前我怎么没察觉!

“你这是怎么回事?”我把他的小手从我袖子上轻轻扒下来。

“母后,我想跟皇兄待一块,你让我跟你一块用膳可好?”软软糯糯的声音,让人不忍心拒绝。

这也好,多一个齐烨,我坐在这也不那么尴尬,便点了点头,目光迎向祁渊那水汪汪的双眼的炯炯,却见祁渊突然纵身抱住了我的脖子,还没等我回神,就在我的脸颊上盖上了个口水印!

他这一举动引得若干人纷纷侧目,我脑子飞快闪过四个字‘遭了!不好!’。

平日里,我觉得这孩子生的可爱,偶尔会忍不住在他的脸上偷偷快速亲他一口,不过,都是在跟祁渊单独待着的时候。但每一次揩油都被他满脸嫌弃的瞪了回来!我也不在意,还老爱伸手掐一掐他那涨红的小脸,气的他好办天都不理我,不过,我也没太在意,因为这孩子向来不记仇,过一会儿就忘了……

可这会儿,殿里这么多人看着,指不定他们会怎么想。

哪只他这一动作却被突然出现的齐烨逮个正着,齐烨眼神直直的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似的,而我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祁渊笑嘻嘻的从我身上下来,又扑到几步之远的齐烨身上,凑着他的脸又是一个口水印:“皇兄,母后允许我坐在你旁边。”说着,他还拖了拖那不知什么时候被小太监端来的椅子,直往齐烨旁边凑。

我见状这才将一颗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而站在齐烨身边的小顺子明显对祁渊‘盖章’的那个动作惊的一时说不出话,但手里早就朝齐烨递了一根明黄的帕子。

这会儿齐烨的目光在我脸上扫了扫,漫不经心接过帕子,在脸上轻描淡写的擦了两把,便递给了一旁战战兢兢的小顺子。

可刚刚夹在两人之间坐好的祁渊不乐意了,眉头一皱,小嘴一憋:“皇兄,你嫌……唔……”……弃我!

我哪能由着他继续说下去,飞快起身捂住了他的嘴,朝着齐烨嘿嘿一笑,可我的目光根本不敢往齐烨那放。被我摁住的祁渊心有不甘的,我只好咬牙切齿的说了句:“乖乖闭嘴,不然给我滚远点!”

我知道,得知不听话就不能跟皇兄凑一块的祁渊当然会选择闭嘴。

果然,我的话音刚落,手下的人就安静了,我松了手,心虚的看着齐烨傻笑,抽出藏在袖子里的丝巾使劲的抹了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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