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把剑一把是神兵利器,一把是普通铁剑。剑脊相交,宝剑和铁剑实无分别。
谢宇这一招是以己之钝,挡敌之无锋,实已得了太极剑法的精奥。他知道张三丰传给他的乃是“剑意”,而非“剑招”。
张三丰要他将所见到的剑招忘得半点不剩,才能得其神髓。临敌时以意驭剑,千变万化,无穷无尽。
倘若尚有一两招剑法忘不干净,心有拘束,剑法便不能纯。这意思杨逍、殷天正等高手已隐约懂得,周颠却终于逊了一筹,空自忧急了半天。
所以说张三丰听到谢宇全记下时,才会暗自可惜,让他下山。原先他以为谢宇既然会了太极拳,得了其要意,那么也能领会太极剑的要意。
不成想,谢宇不仅没忘,还全部记住了!没有太极剑,你还是个不会用剑的,还怎么跟对方打?剑法没有优势,反而对方是剑术高手,手中之剑还没有对手的好。算了,还是认输吧!
这时只听得殿中嗤嗤的声音大盛。方东白剑招凌厉狠辣,以浑厚内力,使极锋锐利剑,出极精妙招术。
青光荡漾,剑气弥漫,殿上众人便觉有一个大雪团在身前转动,发出蚀骨寒气。谢宇的剑在这团寒光中画着一个个圆圈,每一招均是以弧形刺出,以弧形收回。
他心中没有半点杂念,以意运剑。剑发一招,便如同放出了一条细丝,缠在倚天宝剑之上,降低方东白挥剑速度。
这些细丝越积越多,积成了一团团丝绵,将倚天剑裹了起来。两人拆到二百余招之后,方东白的剑招渐见涩滞,手中宝剑倒似不断的在增加重量。
五斤、六斤、七斤……十斤、二十斤……偶尔一剑刺出,真力运得不足,便被谢宇的剑带着连转几个圈子。
这细丝其实是谢宇用太极剑法发出的“缠丝劲”。这“缠丝劲”并非实物,只不过是谢宇凭手中之剑,不断把压力累积到方东白手中倚天剑上的力道,肉眼是看不见的。
众人只看到方东白剑挥得越来越慢,似是缓缓落入深海之中。唯有张三丰看得分明,这是谢宇完美使出太极剑的“神在剑先、绵绵不绝”剑意表现,用缠丝劲阻碍对手欲发不得发。
这样僵持下去,若方东白不能改变被谢宇剑势压迫的状况,迟早会被谢宇压得左右不得顾及,被谢宇一剑收了项上人头!
方东白越斗越是害怕,激斗三百余招而双方居然剑锋不交,那是他生平使剑以来从所未遇之事。
对方便如撒出了一张大网,逐步向中央收紧。方东白连换六七套剑术,纵横变化,奇幻无方,旁观众人只瞧得眼都花了。
谢宇却始终持剑画圆,旁人除了张三丰外,没一个瞧得出他每一招到底是攻是守。这路太极剑法只是大大小小、正反斜直各种各样的圆圈。
要说招数,可说只有一招,然而这一招却永是应付不穷。猛听得方东白朗声长啸,须眉皆竖,倚天剑中宫疾进,那是竭尽全身之力的孤注一掷,乾坤一击!
谢宇见来势猛恶,回剑挡路。方东白手腕微转,倚天剑侧了过来,擦的一声轻响,剑的剑头已削断六寸。倚天剑不受丝毫阻挠,直刺到谢宇胸口而来。
谢宇一惊,左手翻转,本来捏着剑诀的食中两指一张,已挟住倚天剑的剑身。龙蛇世界的练武之人,主练的是小肌、大筋、小筋。这两指一夹,如同壮汉两只手用老虎钳夹住了倚天剑。
方东白一时抽离不得。谢宇本想用右手中的半截剑将他拍开,心中手中却涌来一股冲动,顺势向他右臂落下。
剑虽不如倚天削铁如泥,但斩血肉还有无阻的。方东白右手运力回夺,倚天剑被对方两根手指挟住了,犹如铁铸,竟是不动分毫!当此情景之下,他除了撒手松剑,向后跃开,再无他途可循。
只听谢宇喝道:“快撤手!”
方东白一咬牙,竟不松手。便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之间,拍的一声响,谢宇大力下的铁剑,将他的右手臂斩落。
方东白不肯松手,原已存了舍臂护剑之心。左手伸出,不等断臂落地,想抢着抓住。断臂虽已离手,五根手指仍是牢牢的握着倚天剑。
谢宇本就谋划倚天剑,怎会让他抢回去。心中暗道声报歉,两指一抖,将那没有力气支撑的右臂甩开,刚好被方东白抢走。遂将手中铁剑丢下,换成了倚天剑。
方东白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配和他那剩半截的右臂,让人怀疑他会不会流血过多而死。
方东白似乎变老了许多,失神落魄地回到了赵敏阵营。走到赵敏身前,躬身说道:“主人,小人无能,没有完全主人的命令,还被夺了倚天剑。小人甘领罪责。”
赵敏没有理会方东白,对谢宇怒道:“你这不知从哪蹦出来的小贼!快把我的倚天剑还给我!不然,我镞你三族!”
谢宇哈哈大笑,道:“前面我就说了,你强抢他人之物占为己有,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何况我一来你就喊我小贼,那现在我就做个小贼又如何?至于我,不过是在这世上的独行侠,哪来的三族?”
赵敏斗嘴不过,愤然朝着眼前空气叫道:“玄冥二老,给我把这小子给我抓来!我要生撕了他的嘴,把他切成千份万份,喂野狗!”
谢宇一听到赵敏喊出玄冥两字时,便觉两股无声无息的掌风分自左右袭到,事先竟没半点朕兆!
谢宇不紧不慢,先给自己发动『万法不侵』(能量攻击打在身上的无效)。左拳打向从左边来的一掌,右手倚天剑刺向右边来的一掌。
左边的人想不到内力进不了谢宇体内,他本身的肉体力量本就不高,被谢宇强横劲力打碎了右掌、右臂,右肩也似乎被打得脱臼了。剩余的劲力将他带飞出了十几米外,落地后直喷鲜血,怕是五脏六腑也被打移了位。
置于右边的人,则是身形一闪,避开了一刺。正欲继续上前,就听到一身巨响,正是他同伴十几米外落地声响。
见得如此,他怒吼一身:“师弟!”不理会谢宇,飞身向他师弟走去。谢宇脑筋一转,玄冥二老中鹿杖客是师兄,为人好色奸诈。鹤笔翁为师弟,好酒,心思迟钝。刚才被谢宇打飞的,就是鹿杖客的师弟鹤笔翁了。
众人震惊不已,不过瞬间,玄冥二老一遁走一重伤。张无忌、杨逍和韦一笑一时都忘了收回刚才想要出手帮谢宇,伸出的脚。
愣了会儿,鹿杖客探明了师弟鹤笔翁的伤势。鹤笔翁被谢宇打碎了右掌、右臂,右肩也被打得脱臼,五脏六腑也被震荡得出血。这伤势,加之鹤笔翁年至古稀,怕是要在床上躺上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