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对明月道:“你去拿一柄剑来?”
明月得令,一阵小跑,不一会就抱来一柄配置武当精英弟子的百练铁剑。
张三丰接在手里,对谢宇笑道:“此剑虽然不错,但比起倚天来,却是不值一提。但老道要教你的剑法,便是木剑也能胜过利剑!
你且看好,我这剑法重意不重招,你当要注意老道的‘神在剑先、绵绵不绝’之意。只看你能领会多少了。”
当下站起身来,左手持剑,右手捏个剑诀,双手成环,缓缓抬起,这起手式一展。跟着三环套月、大魁星、燕子抄水、左拦扫、右拦扫……
一招招的演将下来,使到五十三式“指南针”,双手同时画圆,复成第五十四式“持剑归原”。
张三丰一路剑法使完,竟无一人喝彩,各人竟皆诧异:“这等慢吞吞、软绵绵的剑法,如何能用来对敌过招?”
转念又想:“料来张真人有意放慢了招数,好让他瞧得明白。”
只听张三丰问道:“谢小兄弟,你看清楚了没有?”
谢宇道:“看清楚了。”
张三丰道:“都记得了没有?”
谢宇道:“历历在目。”
张三丰惊愕不已,道:“老道不知该如何评价你了,你先想想,等会再告诉我。”
过了一会,张三丰问道:“现下怎样了?”
谢宇嘴角扬起,道:“记得更是清楚了。”
张三丰错愕,活到百岁,还未见过谢宇这般人。道:“罢了,谢小兄弟,你该是与我武当无缘。本以为你从不知哪得了太极拳,也深得其三味,学太极剑于你易如反掌。谢小兄弟,这份恩情,武当记下了,你走吧。”
明教与赵敏众人一时也不看不懂,招式全部记下还不好吗!自己也不过记得了小半,还看不懂!
周颠叫道:“张真人,定是你这路剑法甚为深奥,看一遍怎能看懂?请你再使一遍给我们谢宇兄弟瞧瞧罢。”
张三丰叹叹七,道:“好,我再使一遍。”
提剑出招,演将起来。众人只看了数招,心下大奇,原来第二次所使,和第一次使的竟然没一招相同。
周颠叫道:“糟糕,糟糕!这可更加叫人胡涂啦。”
张三丰画剑成圈,问道:“谢小兄弟,现在怎样啦?”
谢宇道:“连先前带现在的招式一招不忘。”
张三丰摇摇头,放剑归座。
谢宇笑道:“张真人,你且把剑给我,我好去会会丐帮‘八臂神剑’方长老,的高明剑术呢。”
张三丰叹道:“你未得太极剑意味,与方长老比剑,九死一生。”
谢宇哈哈大笑起来,说:“张真人这确是猜错了!我即是全得了张真人太极剑全部招式,又得了太极剑的剑意。”
张三丰瞪大了眼,脸上写满了不信。
其实,曦儿把张三丰两次使剑的数据全部记录了起来,这是‘全得了太极剑招式’。而谢宇又在张三丰两次使剑中,领会了太极剑的剑意。
谢宇得意道:“真人若是不信,我将太极剑演练一翻后,再与方长老比剑如何?”
张三丰自然答应,将剑递给了谢宇。
谢宇得剑后,顺手划出了一道剑花。
谢宇确实没有学过剑法,但到了他这个境界,兵器等外物不过是身体外的延伸。自己掌控了全身劲力,一法通万法,自然使用无阻碍。只是没有长年累月练习的人熟练,也没有使耍的要决和近乎本能的应变。
谢宇开始演练张三丰第一次使出的太极剑法,使出时稍显笨拙。当演练张三丰第二次使出的剑法时,已经自然流畅。
众人皆骇然,从未听过有人能在不到学习两个时辰,流畅使一套剑法的!这谢宇天赋之高,实在难以想象!
赵敏则是咬牙切齿,此子天赋卓绝,又似乎掌握了朝廷的某些要害机密,日后必为朝廷大患!赵敏暗自决定,有机会一定要杀了他!
正当大家以为谢宇就此停歇,要与东方白一决高下时,谢宇又有了新动作。
只见他每剑以弧圆刺出,来往交割。时缓时迅,剑光刺眼。时而小孩涂鸦,曲折婉转。时而生生不断,处处成圆。
只让人感觉到,眼前如同被万剑包裹,无论从那个方位偷袭,都会受到谢宇至强一击!
张三丰在一旁瞪大了眼。此时他分明感觉到了,这年轻人没有丝毫内气!一身强盛力量却是远比外家高手大,可他又明显与外家高手不同。
寻常外家高手,用药物主练肉身,辅练内气。一身功夫由身发八分,气发两分。而谢宇却是与他们截然不同,谢宇是真正没有练过内功的人。
原本一身劲力就臻至化劲,而且气血还在不断凝练,在朝着“处处成圆,金丹大道”的境界走。
先得太极拳,后得太极剑,谢宇福缘如此。谢宇从太极中,悟出了圆转自若,生生不息之意!
原来的谢宇,虽说是化劲大宗师,但是差的就是那层精神境界。严格来说只是化劲高手,而不是化劲大宗师。如今谢宇借助太极拳、太极剑,终是到了大宗师的精神境界。
在外人看来,谢宇第三次演练太极剑,尤如换成了一个用剑的绝世高手演练的无敌剑法,比张三丰演练的太极剑法高了不止一筹。
而在张三丰看来,谢宇是得了金丹大道!从此元婴可待,破碎可期!全力之下,罡气外放!
他是得过金丹,养成元婴的人,但武道实在是艰难,元婴却是维系不住了。他如今百岁已过,气血即衰。又兼之常年都有人挑战,他也不得不动手。若非这一身精纯武当九阳功,他怕是还过不得百岁勒!
这时谢宇缓缓收手,那满室的剑光仿佛从未从现过。
围观众人无不闭气凝神,谢宇收剑时,才长呼了一口气。
方东白也是一脸郑重,心中将谢宇放在一个极高位置。
谢宇对着方东白拱手道:“方长老,讨教了。”
方东白道:“谢少侠言重了。若是老朽不敌,还请谢少侠手下留情。”
围观众人静默。若今日之前,有人说“八臂神剑”方东白亲口说让人手下留情,他们肯定以为说这话的人定是疯了!可现在,他们却没有一丝异意。
谢宇点头没说话,提剑起,示意可以开始了。
方东白揉身进剑,说道:“得罪了!”
一剑刺到,青光闪闪,发出嗤嗤声响,内力之强,实不下于那个秃头阿二。
众人凛然而惊,知道他手中所持莫说是砍金断玉的倚天宝剑,便是一根废铜烂铁,在这等内力运使之下也必威不可当,。“神剑”两字,果然名不虚传。
谢宇左手剑诀斜引,铁剑横过,画个半圆,平搭在倚天剑的剑脊之上,劲力传出,倚天剑登时一沉。
方东白赞道:“好剑法!”
抖腕翻剑,剑尖向他左臂刺到。谢宇回剑圈转,拍的一声,双剑相交,各自飞身而起。方东白手中的倚天宝剑这么一震,不住颤动,发出嗡嗡之声,良久不绝。
其实谢宇也是挺无可奈的。若是他自己,他可以发个『刀枪不入』类似的成语,其他人也只是震惊他的肉身强横如此。
现在自己是拿着张三丰给的普通铁剑,自己总不能让它也变成神兵利器,跟倚天硬扛吧?
如若不然,以谢宇的风格,必是想以势压人的!但是,用技巧打得对手毫无还手之力,看起来也不错。
张无忌不也用木剑打得方东白落花流水,最后还斩下他一臂吗?自己怎么着还是把铁剑,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