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为待身上的伤痊愈后,小狗们和小狼也已经满地乱跑了,柳宗为白天依旧带黑子和阿黄去打猎,下午总要早些回来训狗。
想要把普通小狗训练成精明能干的猎狗已不是一件易事,更何况还有一条小狼。狼生性高傲冷酷,桀骜不驯,这只小狼虽然自幼吃狗奶长大,以狗为母,然而骨子里仍有一份倔强,不与其它小狗抢食,也从不在主人面前撒欢讨好,不过好在较起其它小狗只是略有不同,机灵勇猛又远在其它小狗之上,虽然柳宗为时常因他不听话而责打它,可心里还是十分喜欢它的,每次教训完之后,又让冰璇给它包扎伤口。冰璇时常一边包扎一边温言劝说它,安慰它,而它永远都是一副不肯低头的样子,对此,冰璇从不计较。
天长日久,这只狼虽然高傲,无事之事,也多与冰璇亲近。有时候冰璇独自在外,捧一本诗集盘膝坐在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看书,狼也蹲在她旁边,凑热闹似的瞪着眼睛朝书上张望;也有时候冰璇独自在外玩耍,狼也总会一步不离地跟着她,双眼警惕地盯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像个贴身保镖一样。
冰璇见它这样也欢喜得很,给它取了个名字,想来想去,还是叫他“阿明”好,像太阳和月亮,又明亮,有温暖。冰璇为了练好轻功,冰璇时常和阿明赛跑,一跑就是三年。
阿明和其他小猎狗们都长大了,在柳宗为的训练下,个个都精明强干。黑子和阿黄相继死去,柳宗为在山里找了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将它们埋了,算是表达对它们的一点谢意。
这三年过的很平常,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有一天早上,冰璇照旧领着阿明去赛跑,阿明有些反常,似乎有些按捺不住,急匆匆地围着冰璇跳来跳去,冰璇笑道:“阿明,你可要小心了,今天我可不让你了。好,预备,一,二……,喂喂,阿明,阿明。”往常她和阿明赛跑,数到三时才会同时跑,可今天阿明似是十分着急,冰璇“二”字刚落音,阿明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冰璇叫它,它也不回头。冰璇连忙追去心里暗骂:“臭阿明,赖皮精!”
冰璇一口气奔出了三里远,渐感体力不支,心浮气躁,难以抑制,可阿明还在前方狂奔,冰璇再也支持不住,叫了一声“阿明”,一张口,便觉气血翻涌,心肺绞痛,眼前一黑,一跤摔在草丛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似乎有东西在耳边哼叫,脸上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蹭的很痒,睁眼一看,原来是阿明又回来了。见到冰璇醒来,阿明很兴奋,不停地用头蹭她的身子,好像是要她快点起来。
冰璇挣扎着爬起来,正要骂它,阿明却一口咬住了它的衣袖,冰璇一下子慌了神,惊叫道:“阿明,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快松口!”阿明并没有要伤害冰璇的想法,只是一个劲儿扯着她往前走,冰璇道:“阿明,咱们出来半天了,该回去了,爹爹还要去打猎,阿明,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阿明仍是不肯松口,冰璇心中微微泛起一丝别样的感觉,总觉得不对劲,只觉得好像有一根线牵住了她,要她快些回家,冰璇不及多想,右手反手抓住衣袖,左手跟着搭上去,双手一扯,将阿明咬住的一块衣服扯下,转头便跑,跑出没多远便听见背后传来“隆隆”的雷声,冰璇回头看去,晴空一片,半片乌云也没有,阿明没有追来,冰璇心道:“阿明,现在也顾不得你了,我得快点回家了。”
冰璇一路跑回了家,刚一进家门,一声“爹爹”还没出口,便惊呆了,一时间全身犹如跌进冰窖,冷得全身都不听使唤。
满院都是残枝落叶,一张石桌裂成碎块儿散落在院中,四条猎狗血肉横飞,死在墙角,而在院子中央,最让冰璇恐怖的一幕,像黑暗中的一道乍现的闪电,毫不留情,毫无征兆,直直地刺入冰璇的眼中,刺的眼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