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喷着粗气就窜了出来,哇哇怪叫如暴走的鸭子一般。
“路人杰!”
寒枫正在这里独自表演着正感无趣就听到了这一嗓子,倒也奇怪路人杰的名字怕是没有几人知道,这来人会是谁?
扭头望去,这人面相倒有几分相熟。
时尚的扫把头,镰刀眉,栗子眼,大鼻头,方海口。若是站直了怕是比寒枫要高上不止一头,偏偏像是得了软骨病,右腿虚弓左腿抖,探肩甩臂手掐烟。
这样一来寒枫倒是能够直视他了,虽然有少许的变化但还是一眼就能认得出他。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二狗子!这些年你的变化倒是不小啊!好像为了你的名字生长一般。”
二狗子没好气的应着。
“你啥意思?”
寒枫几乎笑出声来。
“噗,我是在夸你。意思就是说你更二,更狗了!”
这句话无疑成了一颗炸弹,二狗子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手下还是有一群小兄弟鞍前马后的。不等二狗子发飙,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就站在四周嚷嚷开了。
“姓路的你什么东西!”
“反了你了,你知道是在跟谁说话吗!”
“有种的你再说一遍!”
“我看你是活扭了吧!”
如此云云不堪入耳,寒枫听着倒似一个局外人一样,不怒反笑。
“哟,我当是如何威风,原来是有疯狗队撑腰!”
年轻人血气旺盛,听到这里还能容得下寒枫,各自就近拽了凳子盘子就要动起手来。
落忙管事头痛起来,能灭灭寒枫的气焰总是好的,可是人们都知道二狗子跟陈老大走的亲近。这样场合己方先动了手,总是会落人话柄的,对陈老大也不好交待,只好硬着头皮出来打着圆场。
“各位,各位!冷静,冷静!”
“都是自家的兄弟,可别打了主人家的脸!”
“再说来了就是客,还要懂些分寸才好!”
前一句是说给二狗子听的,意思是动手也不能在这里动手,给陈老大留个面子。后一句自然是说给寒枫的,你一个外来人还是本本分分的,惹了事,在这里你可是讨不到好处。
二狗子本来就狂野成性,除了陈老大不把谁放在眼里,落忙管事也不例外,再加上正在气头上,张嘴就骂开了。
“放~屁,谁和他是自家兄弟,今个儿正好碰到了,那就把当年的老帐也翻出来一起算一算!”
寒枫听了笑得更大声了。
“哈哈,笑死我了,你打小数学就不好,一加一等于几还要掰着手指算,我还真怕你算来算去把自己再搭了进去。”
寒枫从一开始就表现的极为淡定,每句话说出来都如针芒直刺人心又诙谐的令人喷饭,倒是令不少人侧目,甚至有大快人心的感觉,这些人在内心里已经开始对寨风产生了好感,全都掩嘴偷笑,等着看陈家出丑。
落忙管事碰到了无赖一时没有办法,抛给记帐先生一个眼神:你倒是说两句啊!
记帐先生深其意,倒是斯文,如公干的老学究一般慢慢起身。
“年轻人有些火气倒也正常,只是广仁娃子再有不济也是这村上大好青年,路家小子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这是要比家世产业了吗?在这里有谁的家业大得过诸葛流云,听到这样的话她最是气愤不过,若不是寒枫暗中对她用了手势,依她的脾气拆了陈家大院也不为过。
只见寒枫骤然发动,猛猛的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彭”的一声脆响,吓得记帐先生直缩脖子。
再看寒枫依旧是那张笑脸,不过在这群人看来却是笑得让他们心里发毛。在他们的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路家小子一直都这般淡定话中有刺,明显就是来挑刺儿(找事的意思)的,难不成早就做了周全的准备,这是行动暗号!
众人四顾却也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事发生,稍作安心却听寒枫大笑。
“哈哈哈!果然是人老精鬼老灵,不过放心,这种场面我还犯不着大动干戈,更用不着跟你们比什么家世产业。如果我只把家世产业当成衡量一个人的标准,那我不是和这群酒囊饭袋一个样了吗?”
酒囊?!饭袋?!
试问有哪一个人愿意承认自己是无能的,被冠上这个的称号,怒血早已在心头澎湃,却是寒枫的话并没有说完。
只见寒枫拉过吕脓包的手,流露出来的是热情与鼓励。
“在这一点上,我更佩服吕叔,有主见不跟风,不畏强权,好过跟屁虫,强过马屁精!”
寒枫说这话时表情庄重,目光温和内敛却不失大气,俨然一副领导者的派头,那架式那气场就算明知他出身中贫也不会有人怀疑他现在身价!
不管在场的人是不是在听,这些话都起到了平地惊雷的效果,因为他们真心的觉得,这些话好像跟心里某种想法产生了共鸣,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承认,在这一地,这一刻,寒枫变成了这里的精神领袖。
对此感觉最强烈就是吕脓包。
大半辈子的时间,他第一次觉得心里是温暖的,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活着的,自己是一个人。
他需要的其实不多,只是别人对他的尊重罢了,今天他终于感受到了,就是眼前这个少年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让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是有人认可他关心他的。他暗暗发誓,就算是有一天为寒枫去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发誓也是传染病,二狗子手指寒枫狰狞狂叫。
“路——人——杰,你少叭叭(啰嗦的意思)我发誓今天就让你尝还了当年那一脚。”说着便一脚踹出。
眼前情景比之多年前校外一幕竟有如此多的相似之处,倒是天意弄人,还是命运的轮回。二狗了较之当年更加势力,而寒枫已不当年那可以任人蹂躏的路人杰!
寒枫脚生根,腰助力,左手负于后背,欲仅凭右手之力,接了他这一脚。所表现出来的大气在外人眼来是作死的狂傲,少有人敢相信作死的是二狗子。
更不会有人相信有一道人影快如一阵旋风,贴着那条狗腿上来就给了二狗子一个响亮的耳光。用得还是失传已久的绝技——甩泥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