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我才幽幽苏醒。
我一起身,抓着那小兵的手,说:“邓大哥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那小兵不带半分迟疑,一众人大步流星赶到路边的一个破旧草棚里。进内一看,只见几个人围着一张简易的茅草铺就的床,床上躺着的整是邓疏,正闭着眼睛休息,已经面无血色,嘴唇干裂,面容十分虚弱。
我赶忙上前,沿床边坐下,轻握他正在发烫的手,问旁边的人是怎么回事。一个人哭着说道,那一天他们到了那二龙山,果然已经有贼众占据,邓疏便找那贼首约谈,一是暂时借用,二是借道穿行,结果那贼首都未应允。邓疏等人只得怏怏退回,谁知那伙贼人竟突然从背后偷袭,众人死战,方且得脱,但随身携带的粮食钱财全数被抢,邓疏为保兄弟们撤退,一个人苦战一伙贼人,受了重伤,看看这会儿已经高烧不退好几天,油盐不进。说到这里,那几个小兵都哭了起来。
我终于明白当初设想这些计划时,为什么心里总是象悬着一块石头,完全不能踏实。队医也已经赶来了,诊了一下邓疏的情况,摇了摇头,“司令,恕属下无能,邓军长这伤太重,而且救治太迟……”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自责。他本来就不是专门从医的,只是队伍里稍微懂些包扎和伤口处理的兄弟罢了,而且以邓疏的情况,肯定是伤口已经严重感染,这对那个年头的医生来讲,就是不治之症。他蹲下来,慢慢地帮邓疏清理伤口。
但是我自己没法不自责,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冒出些念头。事情弄到现在这个地步,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我没有坚持到底,而是同意了龚都要招惹纪灵的要求。再往前一步,虽然我把龚都的队伍吸收进队伍里,但其实并不难发现貌合神离的问题,而我却有意识地回避了这个问题,寄希望于靠时间去解决。
邓疏突然“哎”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估计是清理伤口的时候被疼醒的。他扫了一遍众人,看到我时,便离开想要支撑着自己坐起来。我连忙制止。
“司令,你终于来了。”他用极其虚弱的声音说着,“我一直在等你来,因为有个事情,要拜托司令……”
“邓大哥,别叫我司令了,是我对不起你,害你受苦。你要托的事,是和你的娘子和孩子有关吗?”
他微微点头。“正是。秦兄弟,我是不行了,可是我还没有立下战功,赎回普通人的身份,我心里放不下。他们娘俩因为我,也没好好好过日子。”他吃力地说着。
“邓大哥,你别再说了,好好休息,等养好身体,以后立功的机会多的是。”
“哎!”他微微摇手,“你先答应我。”
我连忙用力点头,怕他看不清楚。
他见我点头了,似乎心里终于踏实了。“秦兄弟,我也不想死,自从跟着你,我终于也能过上心里踏实、舒坦的日子。这样的日子才开始,我怎么舍得就死掉呢?”
“邓大哥,你别瞎想啦,好好休息要紧!休息好,身体就能好起来,咱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哎,我心里清楚自己的情况,你让我说完,我怕我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机会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吃力,可是不可能阻止他不说下去。“你别自责,是那贼人太不道义。其实,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也就一直过着那种没有希望的日子,今天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不知道以后的出路在哪里,不知道怎么能让娘子不担惊受怕;现在有了儿子,当然也不知道怎么能让儿子抬起头来做人……所以,遇到你以后的这段日子,是我这些年从来没有过的舒心日子,心里充满了希望,活的有了奔头。我要谢谢你啊!”
一滴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是怎样地落在了我自己的衣服上。众小兵见状,又开始掉起泪来。
他终于是觉得太累了,不再说话,没一会又睡着了。
当晚,邓疏就离开了我们。整个队伍响起一片痛哭声。刘僻借酒消愁,喝的酩酊大醉,把龚都和那山上的山贼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爹妈辈的到祖宗十八代,全都骂了个遍。
我们把邓疏就近掩埋在山上视野开阔的地方,整个队伍一起守灵七天。我除了偶尔向探子询问一些情况外,也不和任何人说话。队伍从来没见我这样,都不敢过来找我。
这七天里,探子陆续探知一些情报。首先是龚都,在离边界约八十里的地方,被纪灵的人马前后夹击,队伍损失十有八九,他自己是死是活也没人知道,但没人看到过他的尸体,所以他侥幸逃脱了也不一定。
其次,是袁术的七路兵马和吕布对战时,其中的两路临阵倒戈,烧了前线的粮草;督粮官纪灵押运的粮草被一队刘表的人马劫道,全部烧光了,前线乏粮,大部队只得撤退。袁术的这一场浩浩荡荡的讨伐吕布的战争,竟是灰溜溜地草草收场。
最后,探得纪灵欲找刘表报复,但刘表显然已经提前收到了我派人送去的信息,做好了准备,大军集结在边境线上,纪灵眼见自己兵力不足,只得按兵不动。
邓疏没了的第八天,我早早吃完早饭,把很久未穿的盔甲拿出来穿上,召集了人马,向二龙山挺进。到了山脚,派人向山里高声喊道:“山里的贼人快出来!我们就是截了纪灵粮草的响马!如果再不出来,我们就引官兵来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贼头带着一伙人冲下山来,从装束就能看出他们没有黄巾军的渊源。小兵之前已经告诉过我,这山上的贼头共有三人。这会这群人冲出来后,小兵告诉我这是三人之中的老三。
“什么人,胆敢在爷爷的地界聒噪?”那贼头恶狠狠地叫到。
“你爷爷我就是抢了纪灵粮草的响马!快去把你家另外两个天杀的贼头一起叫过来,不然,我一把火烧了你的山不说,还要把纪灵引过来,让他灭你的满窝!”我催马上前两步,肩上扛着枪,叫道。
那贼头上下打量着我,说道:“就凭你也能抢军粮?这牛吹的可以啊!”
“少在这里啰嗦,快去叫另外两个贼头来,我有笔账要跟你们三个一起算。”
“什么账啊?”
“一条人命,要你们三条人命作赔偿。”
“哟呵,口气真不小,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去,把大爷和二爷都请来!”他对身边的一个小贼兵说道。那小兵应了一声,转身跑向山去。
“不要以为大爷是怕了你!”那贼头摇头晃脑地说道,“大爷就是想让两位大王过来看场戏,看等下大爷我怎么扒了你的皮!”
我并未理睬。
过了一会儿,山上又下来一些贼兵,簇拥着两个贼头。
“老三,什么事啊?还要叫我们两个下来?”其中一个贼头问到,看长相,应该是这三人里最年长的。
“大哥,我怕你们闲的无聊,所以让你们过来看看戏,看我怎么扒了那小子的皮!”那个老三一脸得意地说。
我并不管他说什么,又催马上前几步,叫道:“那边的贼头听好了,我今天来,是找你们三个一起算账的。”
“哦?呵呵,小子够狂的!说吧,什么账?”那老大问道。
“要你们三个的三条狗命,赔我兄弟的命!”我淡淡地说道。
“哟,哈哈,哈哈哈哈!”那个老大哈哈大笑起来。
“你先别急着笑,等见了阎王之后,有的是时间笑。拿命来吧”
“小子,你兄弟谁啊?我们认识吗?”
“半个月前他来找过你们,请你们借个场子让我们暂避一下,实在不愿意,借我们条路,去山那边。你们不借也就算了,还趁他不备,反过来抢劫他。我兄弟身受重伤,已经先去阎王殿等你们。”
“啊,哦,这个事啊?不错,是我们干的,你要怎么着吧?”不知是哪个说的。
“大家都是同道。你们不借此、不借路也就算了,居然还向同道下手,你们连做贼都没资格。我自从出道以来,还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可是今天,我就为你们破戒了。你们三个就一起上吧,省得我一个一个地解决了。”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休说我们人多欺负你!”
那三人各举着兵器就冲上来,兵器是两把枪和一把大刀。我等他们的兵器近了,用枪一扫,将三件兵器一齐挡开,接着枪在背后一翻,枪头立刻调转回来,冲着其中一人的面门扎去,只听得“噗”的一声,紧跟着“啊”的一声,那人已应声倒地。
另两人根本没有预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在那儿怔了一怔。在他们的预料里,一定是我手忙脚乱疲于招架,怎么可能一照面就被撂倒一个?我的枪并没有片刻停歇,“嗖”的收回来,在身边划一个圈,接着就如同狂风骤雨般朝另一个人的腿上扫去。就听到“嘭”的一声,那人已被我狠狠打中,“通”地跪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我根本看也不看他,调转枪头照着剩下的第三个人刺去,嘴里高喊:“去死吧!”那贼头举刀要格挡枪头,我将枪尾一颤,枪头瞬间化作五个。那贼头一见,立刻乱了手脚,不知道挡哪一个枪头才好。只听到“噗噗噗”三声响起,那贼头已经吃了我三枪,最后一枪正扎中咽喉。他僵直地站在那里,满脸痛苦地瞪着我,半晌,手中的刀“当”的一声掉在地上。我抽回枪时,他便直挺挺的向前栽倒在地上。
那伙小山贼见罢,瞬间乱作一团,有想冲上来救人又不敢上的,有想撤逃又不敢逃的。我高声喝道:“都别动!”他们便如定格般愣在原地。
“我只是找他们报仇,和你们其他人无关。不过,你们所有人都给我滚的远远的,从今天起,这座山就是我的了!”
听到这话,他们才一窝蜂似的四下逃散,瞬时消失在四面的树林里。
这三个贼头中,咽喉中枪的已当场死去,面门中枪的受了重伤,说不出话,只有腿上挨枪的还神志清醒,趴在地上不停地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上来几个小兵,把已经死的拖到了一边,然后架着剩下的这两个,让那个还能说话的引路上了山。山上的贼兵早就听道三个头目已经被打败,能逃走的都逃走了。剩下的那些没来不及逃的,也都战战兢兢地跪在一边,不敢动弹。
来到近山顶处,看到一个山洞,那就是贼人的老巢了。队伍进到洞里,正对洞口的方向有一排石椅。我坐上去,刘僻在旁,叫人把那还能说话的贼头带上来,问清了山上的详细情况,一边叫人记录下来。
看看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我对刘僻说:“刘二哥,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了。就算是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可是我不想亲自动手,这两个垃圾都还不配!你就替我处理,务必要怎么解恨怎么来,别就一刀结果了性命,那太便宜了他们!要让他们的痛苦,比邓大哥的重一百倍一千倍!”
那贼头听罢,立刻瘫软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喊饶命,但很快就被士兵们拖了下去。我半瘫在座椅上,茫然若失,心如刀绞,眼泪又流了出来。到后来,干脆放声大哭。
那两个贼头被折磨了两天,最终得到解脱。
我暂时没有什么思绪,只能整天找块石头,坐在那边看风景。直到几个月后,已经来到第二年开春,那一天我正在一个人坐在山洞的石椅上发呆,小兵来报,说龚都突然来了。我点点头,众人便推上一个人来,他就像一个乞丐,头发散乱,浑身衣服又破又脏,于寒风中瑟瑟发抖,脸上的污迹已经遮住本来面目,要不是事先小兵说是龚都,根本认不出来。
我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他颤颤巍巍地站在堂下,也不敢开口。这时候刘僻突然冲了进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就是一顿打,嘴里还说道:“你还有脸回来!司令叫你不要惹纪灵,你偏要惹!司令叫你往西北,你偏要往南!现在邓大哥死了,那么多兄弟也死了,好好的一支队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下你满意了吧?啊?满意了吧?你怎么不去死?”
龚都既没有躲闪,更没有还手,一撕血迹从他的嘴角流下来。“你打吧!刘兄弟,你打死我吧!是我对不起大家,你打死我吧!”
“谁是你兄弟?打死你就什么都没事了吗?那些死掉的人就能活回来吗?你滚!别弄脏了我的眼!你快滚!”
“不要啊,刘兄弟,我是真知道错了!我还留着这条命回来,就是为了给邓大哥、给这班死去的兄弟报仇的!你们就收留下我吧!我要留着命报仇!”他的眼光朝我看过来,见我根本不搭理他,便又向别的人看过去,等看到邓疏的灵牌时,往前挪动几步,扑通一声倒头就拜:“邓大哥,是我对不起你啊,邓大哥!”接着头重重地朝地上磕下去,随着咚咚的声音,他的额头也流下血来。
“你滚不滚?再不滚,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刘僻说道。
龚都抬起头,在地上跪行了几步,来到我的面前:“司令,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收留我吧,我已经无处可去了!司令!求你收留我吧!”
我扭过头来,看看他,说:“龚都,你也曾经是条汉子,可是现在居然沦落到这般田地,你羞也不羞?”
他听罢,愣了一愣,然后微微昂起头,多少又露出点当年的气概来,说道:“不错,我龚都好歹也是条汉子,不能这么没骨气,大不了是个死!”然后腾的起身,就向外走去。
“不怕死当然好,但自己去找死,那就是蠢了。”我冷冷地说道。
他停了下来。
刘僻极其焦虑地叫道:“司令!”
“我没说要留他。”我对刘僻说,“不过,终究曾经是同道,不能辜负了一个义字。龚都,你如果真的有心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那么,距这里五里之外还有一座无人占据的小山,你可以去那边自食其力,重振旗鼓。有刘僻在这座山守着,那袁术的军兵是绝对到不了那座山的。你可以放心壮大自己的队伍。如果你还有良心,将来能与刘僻互相照应,互相支持,那就算没白费我今天的这个义字。”
“这……真的?”龚都瞪大眼睛问。
“我还没必要骗你。”我冷冷地说。
“大恩不言谢!将来如果我还能有机会发展,我一定是你的马前卒,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一抱拳,然后又对刘僻说:“刘兄弟,请你相信我,今后我龚都,绝对是你的手下先锋,有什么苦的累的活,你都尽管叫唤我,我如果有半点推辞,天打五雷轰!”
刘僻没有吱声。
龚都抱拳施礼,就要离去。
“慢!”刘僻叫道。
龚都一惊,站在那里,不敢动弹半分。
“你无粮无钱,怎么发展队伍?”刘僻冷冷说道,然后吩咐几个小兵去取些粮食和钱财,随龚都一起送过去。几个小兵很不情愿,刘僻劝道:“算了,看看我们司令这样宽容仁厚,我们好歹也学着点啊,就当做个善事吧。”小兵们这才领命而去。
“刘兄弟!”龚都这次称呼的语气,与以往诸次大不相同。
“好走不送!”刘僻没好气地说道。
龚都微微一愣,点头说:“也罢!龚都去也!”便大步走了出去。
等他走后,我对刘僻说:“刘二哥,这些日子因为邓大哥的事情难过的六神无主,竟忘了正事。龚都这一来,倒提醒了我。我得去北边一趟!”
“什么?司令,你要走?”刘僻意外地问。
“不错。虽然我们呆在这山上,呆个两年也没问题。可是,我们不是为了来这里当山贼的,我得找到朝廷的兵马,好加入他们,让兄弟们都能得到良民的身份。”
“那,我们跟着你一起走!”
“不行。你看,往前就是张绣的地盘,我们不能象对付袁术一样对付张绣,因为他不是逆臣;我们也不能投靠他,因为他也不是个好官。这样的话,我们这一群人一起行动,很容易引起摩擦,这对我们是很不利的。张绣可以打着剿除贼匪的旗号对付我们,而我们却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去对抗他。”
“可是……”
“没关系,我一个人走,不会有事的。反而是你们跟着一起去,会让我分心。你带着兄弟们留在这里还有个好处,就是我们暂时有了个不错的根据地,不需要到处漂。这样我将来找你们也很方便。”
他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心里很清楚我说的很对。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
“这么匆忙?”
“事不宜迟。”
“那……好吧。司令,你这一要走,我心里就没底了。”
“不用慌,袁术和张绣这两股势力暂时没有空闲来对付我们,只要我们隐忍,太平无事过个一两年还是没问题的。兄弟们多多操练,将来有立功机会的。”
刘僻点点头。
“噢,对了,如果看到有刘字旗号的队伍路过,尽管带兄弟们投奔就是了,不必等我。我的归期不定,别因为等我错过了好机会。”
“那你怎么找到我们?”刘僻问。
“这个不难,刘字旗号的官兵就几家,我问问当地人哪支刘姓队伍从这里经过,就知道了。”
“好。”刘僻点头。“那龚都那边?”
“随你心意处理。他如果真的是痛改前非,看在曾经同道的份上给他一个机会,我也没意见;不管他,让他自生自灭,也未尝不可。”
刘僻又点点头。
我收拾好随身物品和一些细软,向邓疏灵位拜了三下,上马告辞。兄弟们都已经听说我要走的消息,列队在道旁,依依不舍,以目光相送。在经过龚都要去的那座山的半路上,遇到了他。他万分诧异地看着我。
“我要去北方处理些事情,山上的事情全都交付刘僻。至于你该怎么做,我不想多说,你好自为之吧。”
龚都单腿下跪,躬身报拳回答道:“秦兄弟,你放心吧,我龚都肯定会做一条汉子,不会辜负你的指点!”
我点头离去。
离开袁术的地盘,我就不怕被拉壮丁了,至少不会是与逆贼为伍。
就这样一路辗转而行,因心情不好,行走的速度并不快。其间听到曹操联合吕布、刘备、孙策一起攻打袁术,已经占据了寿春,袁术被迫退守淮南,不得以唆使张绣起兵从西侧攻击许都,又唆使本家兄弟袁绍从河北起兵南下。张绣本与曹操有过节,加之袁术利诱,也就同意了。他又说服荆州刘表,以清除奸臣的名义共同出兵伐曹,然后挥师而右。那边的曹仁敌不过,已连败了数场,慌忙奏报曹操。曹操闻听大惊,只能弃了袁术,回师许都,表奏天子,说张绣与逆贼袁术为伍,当征讨之。天子准奏,亲自送曹操军队出京。数日后,张绣、曹操两军对峙穰城。曹操在围攻穰城时,被贾诩识破计谋,攻城大败,退兵而去。张绣听从贾诩计策,一面追击曹兵,一面通知刘表挥师直取曹操身后的安众,切断其退路,前后夹击。哪知曹操于腹背受敌之际,棋出险招,将兵士埋伏于地道之内,待张、刘两军会合之际,伏兵四出,反杀得张、刘二人大败。但此时荀彧已接到河北袁绍引兵南下的探报,速报曹操,曹操只得退兵。
那时我正在由张绣地界进入曹操地界。那一日来到一处后,人感觉思绪昏沉,十分困倦,便找了一棵树,拴了马,倚着树坐下休息。不久,竟头一倒,酣然睡去。醒来时,发现自己又一次成了别人的阶下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