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慢慢地走走停停。现在人多了,目标大了,得先派先锋营走在最前面,整个队伍断成几段。
行军路上大多数时间是无聊的。为了解乏,我让人召集队伍里有表演细胞的士兵,把我们打雷薄、打陈兰和刘勋的事情编成几个以搞笑为主的小舞台剧,空闲的时间就演给大家看,既为大家解乏,也能鼓舞士气。
路上陆续经过一些县城,如果碰到县尉是文官的,我们就绕道而行,不去招惹。因为招惹了文官,他向上级汇报就是理所当然的,他没能力保护县城是正常的事,不丢人。但如果是武将,那么我们就适时地骚扰一下,让他有点不痛不痒的小损失,既不太值得向上汇报,而且汇报了也显得丢脸。就这样,我们一路还算顺利。不过,为了掩盖行军方向,我们偶尔也向南或北上弯折一下,并不是一路向西。
这一天又来到一处山口,为了安全,安排队伍就在半山腰上安营。正在休息呢,有探子来报,说前面来了一队官兵,押着大量的粮食,旗号是“袁”和“纪”,为首的是个手提三尖两刃刀的马将。众官兵一听,立刻兴奋起来,觉得又有仗可打了。这群人现在和以往已经大不相同了,以往老是吃败仗,所以就怕打仗,现在呢,是就盼着打仗。
我仔细了解了那队伍的情况,然后摇了摇头。“怎么,不打?”邓疏意外地问道。我这么消极的态度,对他们来说,这还是第一次。
“各位,咱们打仗的要点,就是打些小打小闹的仗,好让那袁术懒得来对付我们。可是根据巡逻兵说的情况来看,这支队伍为首的应该是纪灵,他可是袁术手底下的大将,把他给逼急了,这个事情可就闹的有点大了。另外,他押运的粮草,应该是给前线作战用的,咱要是把它劫了,影响了袁术对前线部队的直接供给,弄的不好,那就要引起袁术的注意,那这个可就不大值得了。”
“纪灵我倒是听说过,是袁术帐下的第一高手。司令,你不是怕了他吧?”龚都说。
“哎,龚大哥,你这话可欠妥,咱司令啥时候怕过人了?司令说不打好,那肯定是有理由的!”刘僻连忙说。
“可是,兄弟们都挺想打这仗的,以前吧,虽然也打过几次仗,但都是小打小闹,咱能不能打大仗和硬仗,兄弟们心里没底。要是这次能把这个纪灵给打赢了,那咱兄弟们就真的放心啦!”龚都说。
“那哪成啊,咱得从大局出发,是不是,司令?”邓疏说。
“可是,我挺想打的。要不,我领着我原来的人马打这仗,你们要是不想打,那你们就在旁边看热闹就行了!”龚都说。
“哎,你这叫啥话?”刘僻叫道。
“好了各位兄弟!”我连忙叫住他们。看来现在队伍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接连打了几次胜仗之后,有点轻敌思想了。“龚司令,咱们都是一个队伍的,没有你的人我们的人这一说。你们都下去告诉兄弟们,这一仗呢,肯定是不打比打更好。可是如果大家还是想打的话,那真的要做好心理准备了。咱这一仗打起来不难,难的是以后咱的日子可就没这么轻松了,说不定会被袁术的人追着打。”
“那有什么,咱不怕!他追来多少兵,咱就灭了他多少兵!”龚都说道。
“嗯,还是先去和兄弟们都说明一下情况,征求征求大家意见吧。”我说。其实我也知道,征求不征求意见的其实都是走个形式,给我自己争取一些时间罢了。
“那好吧。”龚都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和他手下的孔涛、林岳二人出去了。
“司令,这怎么办?”龚都一走,刘僻就上来紧张地问。
“也只能走一路是一步了。来,我们先一起看看地图。”我因为不认识他们的字,刘僻好歹还认得些字,所以每次都是有他陪着我才能看懂地图。
打开地图后,我点了几个地方,问了刘僻一些问题,然后眼光停留在一个叫二龙山的标记上,心里大致有了主意。
“邓大哥,你看,这边有座二龙山是不是?这是个容易防守的好去处,最有利的是地处袁术、刘表和张绣三股势力交界的地方,这三股势力素来不和,任何一股势力也不愿意在这里耗费兵力,所以非常有利于队伍长期盘踞。不过,我估计这山上已经有山贼占据了。所以我想请你带一小队人马先往那边去,和二龙山那边的山贼取得联系,就说咱们要借他们的地方避一避灾。他们肯那是最好,实在他们不肯,也请他们借一条路,哪怕出些钱粮都行,我们从他们这里进入张绣的地盘,这样至少袁术也就拿我们没办法了。”
“司令,我还是在这里打袁术吧!”邓疏说。
“哎,邓大哥,这个事情特别重要,必须得象你这样又有胆量又会说话的人去才行。”我劝他。
邓疏虽然是个粗人,但他粗中有细,已经想到我派他去联系山贼,另有一层尽量不让他涉险的意思,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的爹。
他见我坚持,也只得领命而去。
“刘二哥,你这边呢,要同时领着你自己的和邓大哥的人马,照顾好兄弟们。咱们打完纪灵以后,会向这座山转移。在这个过程中,袁术很可能会派追兵来追击咱们。你呢,要先抢着断后,打敌人一个埋伏,并且要多多虚插旗帜,虚设人马,弄的声势大大的,但要记住千万不能和敌人硬碰,打完就赶紧跟上来,不要恋战;在这个之后,龚都八成会抢着要断后,你就不要和他抢了。”
“好,我记住了,司令!”刘僻也点头领命。
“另外,你再派个得力的兄弟,去往南方跑一趟,告诉荆州的刘表,袁术可能会有大军压境,让他做好应对。”
他立刻就下去处理了。
这时候,留下我一个人在帐内,仔细地又回想一遍整个安排,看看还有什么疏漏。虽然觉得应该是没什么疏漏了,但心里不知怎么的,却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又想不出来。
一会儿,龚都兴冲冲地赶了过来,说都已经和兄弟们说过了,也征求了意见,但兄弟们都说要打这仗!我点点头,叫人请刘僻过来,然后进行作战安排。安排完毕,我对龚都又吩咐道:“记住了,我们吓唬吓唬纪灵、抢一些粮食就行了,千万别搞的太大!”他满不在乎地点点头。
大家分头准备。过了不久,果然纪灵骑着马,引着一队兵丁逶迤而来,慢慢地进入了山谷。看看走的差不多了,我一做手势,领着一小队人马打着刘字旗号刷地冲了出去,远远地拦住了纪灵的去路。
“纪灵小儿!”我高声喊道:“你已经中了小爷的埋伏,还不留下钱粮,速速逃命!”
那纪灵先是吃了一惊,但定睛看过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叫道:“奶奶的,真是见了鬼了!就凭你们几个鸟人?既然知道本将军的名号,还要找上门来,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接着,催马就迎了上来。他后面的军兵也都一窝蜂似的跟上来。
我们立刻散开去,我一边退一边喊:“纪灵小儿,提醒你一句,别来追了,小心中了我的调虎离山计!”
纪灵一听,果然不再追赶,继续小心翼翼地朝前行进。不一会儿,只见半山腰上出现一队人马,拿石块向纪灵的兵士和粮草胡乱扔去。纪灵的军兵见到这样的劫匪,哭笑不得,纪灵驱兵刚向半山腰上冲击,半山腰的人便立刻散去,嘴里还喊到:“纪灵小儿,别来追了,小心中了调虎离山计呀!”
那纪灵看看也追不上,只得叫军兵停止追击。如此这般弄了几回以后,那纪灵心头渐渐火起。这时,我又领着一小队士兵拦在正前。纪灵见了,驱马就冲了过来,我连忙叫大家散开,自己也策马回奔,嘴里还是喊纪灵小儿别中了调虎离山计。那纪灵一肚子气没处撒,啪了给座下战马一鞭,嘴里喊着:“去你奶奶的调虎离山计!就你这点小贼,就算中了你奶奶的破计又怎样?”在身后紧紧追赶。军兵一看主将追了上去,连忙也分一队人马在后面追赶。
纪灵跟着我到了一处狭隘处后,我停了下来,拨回马头等着他,这时半山腰又出现一路伏兵。纪灵左右瞟了一眼,叫道:“小山贼,就这点兵,也敢来拦阻本将军?拿命来!”说完就举刀冲了上来。我一边举枪迎击,一边说:“哈哈哈哈,纪灵小儿,你已经中了我的计,却还没弄清楚我是谁,你真是蠢笨无极啊!”
那纪灵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再加上被言语相激,早就心里恨不得一刀把我解决了,因此招数上又狠,但又死滞。他一边挥刀,一边问道:“你是谁?”我回答说:“你没有看到我的旗号吗?”他边打边偷眼仔细看了下我的旗号,却被我冷不防一枪掀了他的头盔。这一下那纪灵吃惊不小,连忙全神贯注地应付战斗,我俩就打了有二十个回合左右。他身后追来的军兵这时候才将将要赶到,却被我带的伏兵阻拦着,过不来。
我俩的单挑本是没什么悬念的,只是我要故意拖延些时间,所以在那跟他玩着。再来说粮草那头,等跟着纪灵的追兵跑远了,我安排的人就假装好意地对剩下的人说:“你家纪将军在前面被包围了,正在陷入苦战,再不去救,恐怕就来不及啦!”那队军兵将信将疑,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不见纪灵回去,心里不禁紧张起来,连忙又分出大部分的军兵前去援救。他们一走,这边龚都的主力就冲下山去,毫不费力地解决了剩余的那点军兵,抢了粮食。
我和纪灵正斗之间,我看到半山腰上红旗招展,知道我们已经得手,便一拨马跳出圈外,说:“纪将军,今天我们就打到这吧,小爷只是想和你借点粮食,还不想要你的命!不过呢,你只能带着你的人马和剩下的粮草速速离去,不得追赶我们,如若不然,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正说之间,忽然见到军兵粮草的方向火光冲天。那纪灵刷的一下脸就变绿了,口中叫道:“奶奶的!你烧了我家的粮草!我和你拼了!”说着就又冲了上来,手中大刀更加霸道和滞重。我避让了三刀,趁他一个招式用的过死不及回旋之际,用枪杆重重打了一下他的护腰,将他打下马去。
“纪将军,你速速带你的人马赶去救火,这才是上策。如若还在这边和我纠缠,就只有死路一条!”说完我就带着队伍沿山上小路撤退了。
那纪灵半躺在地上,犹豫了片刻,无奈起身上马,一边往回走一边招呼他的军兵说,“速去救火!”
我到山顶往下看时,那军兵哪里来得及救火?附近连个水源都找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粮草烧为灰烬。
撇下纪灵不说,我们队伍终于又完整地会合在一起,除了有些挂轻伤的,并没有其他损失。我见到龚都,忍不住问道:“龚大哥,我和你吩咐过,抢些粮食就好,你怎么还是烧他军粮了?”
“嘿嘿,嘿嘿,一时心痒。你没看那把火烧的那个过瘾,纪灵那小子整个脸都是绿色的啦!哈哈哈哈!”
我知道再说无益,便立刻集结队伍向南行进。
“司令,咱不是向西吗?怎么向南了?”刘僻找了个没人注意的时候,过来问我。
“这是疑兵之计,不久你就会明白的。”我回答。
他点点头。
“前面有一处山,等下我会问你和龚都、孔、林等人,谁肯殿后阻击纪灵的追兵,你须主动要求。”
“好,可是,司令怎么知道纪灵会追过来?我们又为什么不能和他正面交战?”
“纪灵是袁术手下第一武将,在我们这群人面前栽了跟头面子上过不去,我们又放火烧了他军粮,这下他就是想糊弄也糊弄不过去了,可以是说被我们自己逼着追过来的。他们是正规军,武器防备都比我们好的多,我们连像样的弓箭都没有,正面作战不会占到任何便宜。这次纪灵追过来的,应该是一队轻骑兵,不然纪灵会担心追不上;又因为在短时间内调集不了那么多骑兵,所以追过来的人数不会太多,但还是比你的人要多。你必须在有树林的地方,先找到结实的树,然后在一边系上粗的绳索,绳头和队伍在路的另一头隐蔽,绳头要绕过另一颗结实的树,然后系在树上。看到纪灵的骑兵上来了,就拉起绳索,绊他们的马。他的马会因为来不及停下,造成前马被绊倒、后马撞前马的情况。那时你们再在山上虚张声势叫喊叫喊,纪灵便会暂时撤退。然后你们速速赶上队伍,不能停留。如果这个计策失败,那你们就放纪灵过来,自己在山上就地隐藏好,暂时不要考虑和大部队联络。纪灵的目标不在你们,所以你们暂时不会有危险。等事态变缓了,你们再想法直接去二龙山会合。其余的事,我会处理。记住了吗?”
刘僻点点头。
我叫人去把龚都、孔涛、林岳几人请过来,说道:“我们现在先向南边撤退。先前抢粮食的时候,我们竖的是刘字旗号,现在又向南方撤退,纪灵会怀疑我们是荆州刘表的部下假扮山贼,把这个账算在刘表头上。这样我们的压力可以轻一些。不过,我估计过不了多久,纪灵就会领兵追击我们,所以我们需要一路人马断后。”
“他都被我们整这么惨了,还敢来追?”孔涛问。
“追是他的职责所在。各位兄弟,谁愿意殿后?”
“早知道先前就杀了他!”林岳愤愤地说。
“林兄弟,杀了纪灵,还会有别人来追的。谁愿殿后?”我说。
“司令,我来吧!”刘僻抢先说道。
“好!那就先祝你马到成功!你就带上一军、二军的兄弟同去吧。”
刘僻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队伍继续向南行进。过了不到半晌,就隐隐约约听到后面有急促的马嘶声。又过了一会儿,声音退去,刘僻他们赶了上来。
“怎么样?”我问。
“嘿嘿,那纪灵被我们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已经逃回去了!”刘僻兴冲冲地说。
“好!给你们一军、二军记上一功!”我说道,“不过,我估计那纪灵还会再来,刘兄弟,要不你再辛苦辛苦,继续殿后?”
“哎,司令!怎么能老是让刘兄弟的队伍立功呢?这次怎么着也得让我们也立立功了吧,龚副司令,你说是不是?”林岳叫起来。
“对对对!咱三军也不能落后啊!”孔涛也叫了起来。
“可是,这次纪灵来的兵狠猛,这个仗可不好打啊!”我说。
“嗨,我还怕他不来呢!倒少了我们立功的机会!”孔涛说道。
“既然两位军长这样积极请战,”我看着龚都,等他点头后才继续说道:“那这次就有劳三军、四军了。切记:这仗是硬仗,你们要智取,不能硬拼。另外我也和你们约定好:如果那纪灵不追过来,那就也一样记你们一功!”
“嘿,那太好了!”孔涛和林岳两个人兴奋地说道。
于是便安排三军、四军的一半人马殿后,队伍和粮草加快脚步朝前行进。正行走间,探报来报,说纪灵又率了五千轻骑兵追赶过来,已经和三军、四军交会了。过了一会儿,又收到探报,三军、四军已伤亡三分之一人马,已经有些挡不住纪灵的军兵。“这怎么可能?”龚都大吃一惊,抓着那个探子的胳膊使劲拽着,希望他是说错了。探子只得把刚才汇报过的内容再汇报一遍。龚都的脸色竟有些发呆了。
“龚大哥,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说,“看来我们是挡不住纪灵了,如今只能留下些粮草在半路上,一来可以阻挡追兵,二来队伍可以行进的稍微快些。”
“这怎么行?这可都是刚刚抢来的,怎么能又还给他们?”龚都问。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龚大哥,就当我们没抢到过这些粮食吧,毕竟兄弟们的性命要紧啊!你要是舍不得的话,可以叫人放火烧了它们。”
“只能这样吗?为什么?难道我们不能把纪灵打回去吗?”龚都问。
“龚大哥,这个很难。就算我们再一次把纪灵打退了,他还会纠集更多的兵马来追咱们,我估计那些兵马已经在过来的路上,甚至有一部分可能正从我们的前面迎头赶过来,把我们给围住。咱们的人就这些,倒下一个就少一个,一旦让他们形成包围之势,那我们就什么都保不住了。”
龚都犹豫着,最后终于同意放弃粮食,而且不烧它们,留作阻挡物。
探子又来报告,说四军已经损失大半,而且林军长亲自和那纪灵交战,没到二十回合,就被纪灵砍于马下。
“啊!”龚都惨叫一声,差点昏过去。“怎么会这样?前一次纪灵还不堪一击,为什么这次会这么厉害?”他盯着我的脸问。
“两位军长临去之前,我已经提醒过他们,这个仗不好打,看来他们没有太在意我说的话。前次纪灵好打,那是因为他在短时间内只能纠集几百个骑兵,而且他的主要目的是追踪上我们的行军路线,赢得时间,所以发现遇阻后,也就退去了;这一次,他已经有足够时间可以纠集几千骑兵。他们的武器和防备都远好于我们,我们只能智取。”
“原来你早就预料到这些?你是故意让他们去打硬仗?”
“故意让他们打硬仗的,不是我,是他们自己。我这样提醒他们都没有效果,那还要怎样才能叫他们清醒?错误估计敌我形势,盲目乐观,骄傲轻敌,就这个样子,他们这仗能打赢才怪!”我淡淡地说。龚都一时无话可反驳。
“等这次仗结束了,我们全军都要深刻反省。我看,我们就搞一个批林批孔的讨论会吧。现在,队伍应该快到三岔口了,告诉先头部队,右转向西北方向行进!”
“什么?我们不去荆州刘表的地盘?”龚都大吃一惊。
“当然了。我从来没说过要去刘表的地盘。”我淡定地说。
“可是……”龚都欲言又止。
“不错,我们一直在朝南行进。可是,我们这个行踪,纪灵是清楚的,我们的旗号也是刘字旗号,所以他很容易想到我们准备撤向刘表的地盘。换作你是他,难道还想不到派一路兵马在边境附近堵截我们吗?”
“可是,往西北又有什么出路呢?岂不是重新又回到他们的包围圈里?这才是自寻死路啊!现在我们离刘表的地盘已经这么近了,或许纪灵阻截的兵马还来不及赶到;就算他们赶到了,我们拼一拼,冲一冲,也不是没有突围出去的可能啊!”
“可能性很小。”我说。
“总比折向西北自寻死路强!”龚都叫了起来,“要不这样,你们爱上西北上西北,我要带上我原来的人马继续向南!”
“龚大哥,你又来了,我们是一支队伍,没什么你的人马我的人马的。”我仍然平静地说。
“哼!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啊,我这人说话一向是直的:你嘴上讲的好听,心里还不是分你的人马我的人马?如果现在被纪灵打的是刘僻的队伍,你会这样满不在乎、见死不救吗?”龚都叫了起来。
他这一问,我倒心里确实在考虑如果此刻与纪灵苦斗的是刘僻,我会怎么办。
他见我没有回答,更加确信我是偏心于原来的人马,叫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想说了!可是我要带我的人马往南,你也别拦着!咱们啊,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今往后,咱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说完就去招呼他的人马。
“龚大哥,那个方向真的很危险啊!”我说。
“路是我选的,危险也是我的事!”他头也不回。
“那你让孔兄弟怎么办?他来到三岔路口,该往哪儿走啊?”
“你放心,他是我的人,我会照顾好的,用不着你操心!”就这样,他带着他的人马,气呼呼地往南走去。
我眼看无力说服他,只能作罢,毕竟追兵就在后面,也容不得我们耽搁。我们转向西北这条路,并在这条路口留下了一些粮食。
“司令,你在引纪灵的兵往我们这边来?”刘僻不解地问。
“是的,这样可以让龚大哥那边压力轻些。不过,到了这种局面下,纪灵还会不会上当就不好说了。他要是一个粗人呢,就会根据粮草所在的道路直接来追我们;可是,也有可能他会突然粗中有细,觉得这粮草是我们故意布的疑阵,为的是误导他。如果他能再细一点的话,他还可以兵分两路,分头追击,可是他一定预料不到我们竟然自己闹分裂了,所以他只会认定我们都沿着一条路撤退。究竟是来这头呢,还是去龚都他们那头?哎!先前为了误导他挂了刘字旗号,这会估计他还是认定我们就是刘表的人了,这样的话……”
队伍行进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收到有追兵过来的探报。也只能默默祈祷龚都他们福大命大了。
队伍行进了几天后,已经离二龙山不远了。正行走间,忽然看到前面有穿着自家衣服的兵丁飞奔过来,口里叫到:“司令!司令!快来看看吧,邓军长他就要不行啦!”
“什么!?”我胸口一紧,眼前一黑,栽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