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四人正聊得开心,听见门外有人敲门,邦义打趣地对邦孝说:“谁啊?难道又是来蹭吃的?”
邦孝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灵儿刚起身准备去开门,邦义说:“灵儿,你吃饭吧,我去开门!”
邦义说完,便走向大门。
邦义刚开开门,对屋里的邦孝大声说道:“姐,你看谁回来了!”
邦孝看了看门外进来的那个人,吃了一惊,来的这位客人,正是邦孝的丈夫,孙德光。
孙德光,安徽宣州人,在安庆读大学时,认识了邦孝,只见德光穿了一身国民党中央军中尉军服,一张国字脸,身高马大。
孙德光是黄埔第九期步兵科学生,因为一二八淞沪抗战,前线需要部分军官,学校就派出了部分在学校成绩优秀的学生,让他们边打边学,而孙德光就是其中的一位,刚开始被分配到88师的一个排当少尉排长,后因功,升至中尉副连长,而现在,德光提前毕业,在军中服役。
邦孝见自己的丈夫回来了,难掩住自己高兴的心情,赶忙跑到院子里,关心的对德光说:“你怎么回来啦?在外面怎么样啊?”
德光看见邦孝也很高兴,摘下帽子,长舒了一口气,感叹道:“还是在家里好啊!”
说完,孙德光奔向客厅,看见大家正在吃饭,说道:“好久没吃家里面的饭啦!”
邦孝赶快去厨房,拿出碗筷,递给德光。
德光接过碗筷,坐了下来,发现了陌生人灵儿,对邦孝说:“家里有客人啊。”
邦孝连忙说:“哎呀!我都忘了介绍了,这位姑娘是王灵儿,你不在家的时候,灵儿一直和我作伴儿,我们现在是一家人。”
德光微笑着对灵儿说:“灵儿姑娘好!”
灵儿也对德光微笑地点了点头。
邦孝吩咐大伙儿说:“大家都坐吧,别站着了!”这时,五人才纷纷坐下。
邦孝看着德光说:“这次回来,准备待几天啊?”
德光回答:“明天就走了,部队要开往江西进驻。”
邦义很吃惊地说:“去江西干什么?那儿又没有日本人。”
德光说:“我也不知道,上头的命令,不过我听说,福建那边有点乱。”
邦义这时直板板地问了句:“共产党?唉!天天这么对自己人打来打去的,有什么意思。”
德光很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共产党,不过,上头的命令不听,是要掉脑袋的,我也想打日本人,可是,这不是没办法吗!”
邦义这时候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邦孝在一边听着,说道:“别说这个了,回家就好好歇一下,待会儿,我打点热水给你洗个澡。”
德光对邦孝点点头,转过头来对子真说:“子真,你怎么和这小子在一块了?”
邦义抢着说道:“哎!你这话说的,怎么就不能和我在一块了,我还能害了她啊!”
德光哈哈大笑,说:“想不到我走后,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
接着,德光又对子真说:“如果邦义这小子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回来揍他!”
子真微笑着对德光说:“不会的,邦义对我可好啦!”
德光笑着对邦孝说:“你看你看,这还没过门儿就护上了!”
众人都笑了。
灵儿见桌子上人多,对大家说:“你们先聊,姐夫回来了,我去厨房在弄几个小菜。”说完便朝着厨房走去。
子真说:“我来帮你吧!”说着就一起去了。
德光对邦孝说:“这么乖巧的灵儿姑娘和你们怎么认识的?”
邦孝笑着说:“你问邦义啊,他干的好事!”
德光听后,把头转向邦义,眼睛对邦义看着,意思是,你给我说说?
邦义捂着嘴,偷笑着,将灵儿的来历告诉了德光。
德光听完,哈哈大笑,说:“你小子啊,还是那样!不过你这件事做对了,我看灵儿姑娘和你姐在一起挺好。”
接着,德光又对邦义说:“你准备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邦义老实回答:“不知道呢,暂时还没想。”
德光说:“现在日本人猖獗的很,中日之间的这一仗在所难免,你没想过参军?”
邦孝对德光说道:“现在我们家,除了邦义和我之外,都是当兵的,大哥邦忠早就在部队里了,老三邦节是被大哥带去的,上次和他俩见面,还是咱结婚的时候。”
德光知道邦孝心疼弟弟,就说:“我就随便说说,别当真。”
这时,灵儿和子真端着菜出来了。德光一闻,说道:“嗬,这么香。”
德光又对邦义说道:“你这个少爷什么时候也来露一手啊?”
邦义笑着说:“我那几下子,哪能上的了台面啊!”说完,大家都笑了。
德光对邦孝说:“待会儿吃完饭,你陪我上街买点东西,陪我去看看我老丈人。”邦孝点了点头。
吃完饭后,邦义送子真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一贯活泼的邦义竟然一句话都没说,他一直在想刚才孙德光说的话。是啊,国家在为难之际,作为国家的一员,又是极有文化的知识分子,为国家尽力本身就是应当的本分,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正当邦义想着,子真察觉了邦义不对劲,好像有心事,很关心地问邦义:“怎么啦?出门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
子真是个很文静的女孩,如果邦义这个“捣蛋鬼”不说话的话,子真还真有点不习惯。
邦义拉着子真的双手,对子真认真地说:“子真,如果我毕业后要去报考军校,你会支持我吗?”
子真听了这句话,若有所思地对邦义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因为我相信你所做的,都是正确的!”
邦义听完,很感动地对子真说:“谢谢你这么支持我!”
子真微笑着说:“现在怎么和我都这么客气啊!你决定了吗?现在就走吗?”
邦义老实地回答说:“没有,我只是刚才在吃饭的时候,听德光哥给我提了一下,有了这个打算。”
子真依旧微笑着对邦义说:“放心吧,你要真去从军了,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邦义笑了,是发自心底里的高兴,他高兴地是,自己遇到了这么好的女孩,在此时,邦义就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我一定要把她娶回家!”
第二天下午,邦孝,邦义,小武,子真还有老岳、老李等一家人都来送德光回部队,这一家人都知道,战争不是儿戏,是要付出流血牺牲为代价的。
换句话说,今天一别,可能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走到城门口,大家都立住了。
德光对大家说:“都回去吧,我会回来的!”
德光说完,一边挥着手,一边头也不会地向前走着,因为他知道,不能回头,一回头看见自己的老婆,看见自己的家,他会更加舍不得。
德光没走多远,感觉后面有脚步在追他,他一回头,原来是邦孝朝他跑过来,德光一把抱住邦孝,看见邦孝止不住的泪水,对邦孝说:“好啦!别哭啦,我又不是不回来。”一边说,一边帮邦孝擦掉眼角的泪水。
此时,邦孝强忍着难过的心情,对德光说:“我现在说的话你要记住。”
德光连忙点点头,回答说:“说,你说什么我都放在心上。”
邦孝擦了擦眼泪,说:“你当兵,我不拦着,因为你是为了国家。我希望你以后在战场上,不要做兄弟阋于墙的事。在战场上,碰到日本人,如果你战死沙场,我就一个人过;如果你投降了日本人,不管什么原因,那你就不要回这个家了!”
德光一把抱住邦孝,说:“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