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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绿境森林的主人

按照神父的指向,吉安一头扎进了森林之后,突然之间,四周一片静谧,令人感到幽闭恐惧。

这里就像是原始森林,遍布满地的泥炭藓,周围长着参差不齐的树。成簇的草类堆积在这些树下,有的甚至已经长到齐腰的高度。而树干的分杈上同样聚积了大量的土壤,从那里也长出各种蕨类植物和别的树。

不知是否因为土壤的滋养,还是植物本身足够顽强……树底下的死亡帽都像一个手掌般大小。不过,对于这种颜色单一的蘑菇,任何人应该都会敬而远之。

森林里发现了一颗狐尾松死木,在它怪异嶙峋的树干内竟有几百只毛虫裹在了里面……它们缓慢的,蠕动身体,力争上游,似乎为了汲取那微弱的光照……而吉安,就像它们一样,同时也在这片绿色森林里寻找着生命的出口。

前方是一座小高坡,必须翻过它才能继续前进。

这里,没有工具、没有人墙,有的也只剩下漏斗形蜘蛛的网。

一筹莫展的吉安捡起地上的石头,骂骂咧咧的砸向蜘蛛,犹如人脸般大小的蜘蛛则被吓得四处逃窜。不过,那个门框大小的网却纹丝未动。

吉安试探性的去拉扯蜘蛛留下的网,才发现它的坚韧度超出了自身的想象。

一上一下,左右横移,像登山的绳索一样,双脚稳稳的踏在网上,不需要耗费力气就翻过来了。

高坡上仍旧是绿色的世界。

“滴…嗒……”“滴…滴…嗒…嗒……”雨水突然从天而降。

伴随雨水降落的还有一些小动物:鱼、青蛙、蛇,和蝌蚪……它们一股脑的倾倒在吉安的身上,个头上只有拳头大小,部分还是活的,蹦得满地都是。

要么说,天上降雨、降雪、降冰这都是正常的,可现实中却发生了这样的怪事,天上竟然掉下鱼、蛇、蟾蜍等动物?

吉安在树底下躲避。等待“动物雨”下完之后,雨水也同时汇流在同一条支线上。顺着这个方向,他来到了一处河流旁。

原来,所有的雨水都流向了这条河。河流时而湍急,时而荡漾。河的对岸是一个无法跨越的鸿沟。也就是说,对岸无路可行,需要原路返回。

“啊————!”吉安仰天长叫。

他的耐性好像快被消磨完了,声嘶力竭的吼声还吓飞了森林里头的鸟,外加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动物……比如,这只用鼻子顶在树干上爬行的“鼻行动物”。

它的脸上长着一个凸兀、长根状的鼻子;皮毛呈褐色;耳朵、头部和足尖等没有毛;后肢不知是否和动物退化有关:短小、干瘪,尾巴还带有一个钩。

它用那长耸的鼻子和前肢向树上攀爬、跳跃,不一会儿功夫,便迅速消失在吉安的视线中。

面对此番景象,吉安的心里应该或多或少的明白:这里,并非文明世界。

“啊————!”又是一声尖叫,这次却是从森林里头传来的……

一个皮肤黑褐色,圆头,身高不足1米,绑着用棕榈叶做成围裙的女孩,被一颗“食人树”用树根缠绕着。

这棵“食人树”长着很多树根,根垂贴至地面伸进土壤里,覆盖面积超过了一个足球门大小。它用强有力的两根“胳膊”将女孩捆绑在它的躯干上,女孩动弹不得,似乎越拼命挣脱就缠得越紧。

吉安没有丝毫犹豫,他迅速冲至女孩身前,徒手将缠绕在女孩身上的树根掰开。紧接着,用身体撑起防守面积,阻止其它蔓延而来的树根。然后,面目狰狞的他用眼神示意女孩快跑,女孩则趁机跑开。

吉安用尽全力将“食人树”挣脱后,女孩却不见了踪影……

“这不是我之前走过的那颗树吗?”吉安在不知不觉中迷路了。

但是,他没有放弃。他来回奔走于森林中,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大约1个小时过去后,他疲累的瘫坐在一颗树脚下,两眼放空的望视着森林。

突然,那个女孩又出现了。

女孩的手里拿着一把长刀,她的身后站着跟她一样皮肤黝黑,圆头,身高不足1.3米的大矮人们。

他们的身上没有绑着围裙,因为能很明显的看到男人象征的雄**官。

他们没有给吉安说话的机会,在力大如牛的这些矮人面前,吉安也没有反抗的余地。矮人们动作利索的将吉安捆绑起来,4、5个人将其扛在肩上一头又扎进了森林里。

遇到了“食人树”,接着又遇到了“食人族”?吉安可真是祸不单行。

矮人们将吉安抬到森林的一处空地上,而地上已经生起了熊熊大火,矮人们将“食材”摆放在树架子上。

“曼布提,曼布提……”从矮人棚屋中跑出不少小矮人,他们纷纷聚拢在吉安的周围,手舞足蹈,好似在对他嘲笑。

时间大概过了30秒。

一个脸上画着简易花纹,身背自制长弓短箭的大矮人突然起身走向吉安。(莫非是需要添加柴火?又或者是少了一些调味料?)

只见大矮人赤脚拨了拨地上的泥土将火扑灭。与此同时,他将吉安松绑下来。

“大火越旺,就表示越是欢迎!”大矮人如是说道。

吉安扫视一周,确定周围没有敌意的情况下,蹲下来与大矮人平行。不过他与吉安1.8米的身高相比,可真是相形见绌。

大矮人头大腿短,精瘦,腆着大肚子,肚脐眼上还凸起似鸡蛋大小的肉疙瘩,倒是雄**官那一方面……

“我是阿马鲁,我是这里的首领。”大矮人介绍道。

“……我是路易吉?吉安。那个女孩,她还好吗?”吉安在视野里寻找着那个女孩。

“拿来!”阿马鲁首领立刻喊道。

一个用兽骨横穿鼻洞,牙齿露出嘴唇的矮人妇女从棚屋里牵着那个女孩的手走了过来。女孩紧握拳头,手里好像牢牢地攥着什么东西。

“请吃吧!这,是我们对恩人的感谢!”阿马鲁热情的说道。

女孩摊开她的手心,数十只大臀部蚂蚁开始乱窜乱爬。

吉安面露难色。

女孩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吉安,好像你不吃她就会很伤心的样子……

吉安则一鼓作气,拾起蚂蚁放进嘴巴中……矮人们开始手舞足蹈,大声欢呼。

“这座森林是‘禁忌之体’,对外人来说,许多禁地是不能随意进入的,人只要进入必定会迷失方向。”阿马鲁首领解释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我只是……想回到原来的地方……那不勒斯究竟该怎么走?还有前面……我……。”吉安似乎有很多问题,但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一定是从上面来的异客吧?真好!很久没有看到过文明人类了。”阿马鲁首领笑呵呵的说道。

“异客?这可是第二次别人这么称呼我了!”吉安回答道。

“呵,呵,呵……这是我们区别地球来客的方式,而我的祖先也是一名异客。想必,你一定有很多的不解,就请你坐下来,让我来好好告诉你吧!”阿马鲁首领说道。

矮人们居住在棚屋内,由弯曲的树枝搭建而成,在经历过刚才一场大雨后,他们重新用桦树皮覆盖在经历过大雨后的屋顶上;妇女们手钻取火,她们用石头在一小段木头上钻出一道切痕,再通过旋转木棒的尖头在木头上引起火花并产生引火物;孩子们把石头放到火中加热,再放入水中加热水温,等石头冷却后再继续放入火中,如此循环……十几户群落中,每个人都在不停的忙碌着。

“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从非洲向南扩张。因为身材矮小,所以深受歧视。有些人认为吃了我们的**官就能增强体质和力量,导致长期以来受到外人的掳虐和屠杀,慢慢地我们就被赶进这片原始森林里。我们……是最后的俾格米人!”阿马鲁首领愤慨的说道。

“俾格米人?!”吉安疑问道。

“是的,我们也称为:‘森林之子’。这个地方,有70%的植物都选择在这里安家,这片森林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只是,森林的生存条件很差,没有任何医疗保障,我们用的药物都是靠雨林植物磨成的。所以,我们一定会誓死守卫它。”阿马鲁回答道。

“原来,这个绿色世界里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吉安说道。

“植物离不开环境,动物也一样。它们为了适应新的生存环境会产生变异,但变得能适应新环境的毕竟还是少数。‘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就是大自然不变的规律。”阿马鲁说道。

吉安回想起之前在森林里的那只大蜘蛛,“鼻行动物”“动物雨”等等,他有些明白阿马鲁所说的话了。

“那不勒斯,一定是个很迷人的地方吧?”阿马鲁首领问道。

“没错,它可是一座大城市,地中海最美丽的风景之一。它和火山只有一海之隔……我……就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吉安断断续续的回答道。

“你可以和我们一起留下来。况且,我们和文明人类一样,喝的都是同样的水,照着同样的光。”此时,微弱的光已开始渐渐明朗。

“我……可不想就这么退缩。”吉安回答道。

“路易吉?吉安。外面可尽是些残酷的、野心勃勃的家伙……他们可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阿马鲁提醒道。

“如果不试试,就什么也得不到了。”吉安的眼神充满了坚毅。

看着吉安的眼神,阿马鲁开始能感受吉安回到家乡的强烈渴望……他沉默片刻后,便起身走向森林并扭头转向吉安。

“无论人类留下什么,都会被大自然据为己有。但只要依循祖先的指引,即便是最强大的自然力量,也能为你所用。”说完之后,便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立在泥土上,阳光正好照射到树枝在地上投射出一个影子。

接着,阿马鲁便在影子的末端作上记号。

“请等一等。”阿马鲁继续说道。

大约15分钟过去后,阿马鲁在影子移动后的另一端的末尾同样作上记号。

“你瞧,这俩点的中间,影子恰巧在我左手这个方向。现在,我们在赤道以北地区,太阳从东边升起,而这座森林的出口就在正南方,也就是我身后这个方向。”阿马鲁比划手脚式的说道。

吉安懵懵懂懂的点点头……

“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不过,如果你想活着走出去,顽强的意志可远远不够。你必须学会些技能,除此之外,还得加上一点运气。”阿马鲁打趣的说道。

“阿马鲁,你的意思是?”吉安问道。

“我们俾格米人没有黄金,没有城堡,但可从来不欠别人人情。”阿马鲁笑呵呵的说道。

“听着,你必须善用所有大自然赐给你的机会。”阿马鲁突然把脸拉下来严肃的对吉安说道。

吉安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你……愿意帮我吗?”原来,阿马鲁这是在问他是否愿意把握住学习这个机会。

阿马鲁则咧开他的大嘴捧腹大笑。

在吉安一番诚恳请教后,两人又一同扎进了森林里。

“在森林中,要设法透过植物去观察,这样你就能分辨不同的颜色和光线;生火最关键的就是保持干燥,干燥的泥炭藓很容易燃烧,你把它带在身上;‘人有人言,兽有兽语’,动物们都有它们自己的专属通道……”阿马鲁持续念道。

正午,阳光已穿越云雾层,它直射在这片俾格米人的群落上。

“阿马鲁,谢谢你。我该继续上路了。”吉安对阿马鲁说道。

此时,群落的俾格米人们也都纷纷出来送别吉安。

“快走吧!现在我们谁也不欠谁了。”阿马鲁摆摆手说道。

吉安则转身离开,阿马鲁也没作挽留。

“路易吉?吉安。我有预感,我们一定还会再次见面的。”阿马鲁对着吉安的背影说道。两人则远远的看着对方,相视而笑。

带着矮人们的祝福和“森林礼物”,吉安重新踏上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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